第二十六章

第二十六章

他抱緊了她,恨不能揉進身子裏似的,滿腔的眷戀發泄不出,在她滑膩的肩頭不輕不重地咬了一口,見懷裏人哼了一哼他又悔了,低頭親親那咬痕。可親着親着便游弋到了鎖骨,沿着鎖骨滑向了胸前……

「真是等不及了……」他埋在她胸前含混道。這一聲可把她嚇了一跳,推開他道:「不行了,真的不行了。」

看着眼前人潮紅的小臉滿是驚恐,身子一個勁兒地向後躲,他忍不住笑了,越笑聲音越大,朗朗如山泉。

「我是說,我忍不住想要娶你了。」

容嫣鬆了口氣,又忽而怔住,抬頭看着他。「怎又提,咱不是把話都說清了嗎?」

「說清了。」虞墨戈捏了捏她下巴道:「你等我,我把一切平定下來,便安安穩穩地娶你入門。」

「不對,這話不是這麼說的!」容嫣急了,推開他的手抱着被子坐了起來。

虞墨戈撐頭看着她,佻笑道:「哪是怎說的?」

「我等你,等你有了心上人……」容嫣突然噤聲,她好像明白過來了,驚異地盯着他。

他也看出了她的疑問,笑得更張揚了。手一勾,拉着她胸前的被又將她扯進懷裏,他目光寵溺地看着她,道了聲:「傻瓜。」便又猝不及防地吻了上來。

他的吻不疾不徐,柔軟的唇瓣細細吮吸,將她點點滴滴地卷進了這溫柔的纏綿中。容嫣心登時軟了下來,明明已經安撫的情緒又被他撩了出來,腦子如何都跟不上了,只得綿綿地貼着他問了句:「等到何時……」

「快了,春闈過後……」

容嫣歸來時,葉寄臨已回了,她解釋鄭庄頭今兒沒來,她先去見了幾個平時往來親近的街坊。

沒撒過謊的人,話說得心虛,不過瞧著錶弟更是心不在焉,似有心事,彼此沒詢問便也過去了。

次日鄭庄頭來了,容嫣與他商議種棉的計劃。聽聞東家有經營棉紡織的念頭好不驚訝,卻也憂心忡忡,不過得知背後是葉家撐着,那便無所顧慮了。

「最好能說動佃戶大面積種棉。」容嫣道。

鄭德裕笑笑。「說是說不動的,得從根上來。對佃戶而言種什麼都是種,他們想要的是保障。」

明白。容嫣含笑點頭:「讓給他們儘管種,去年棉價格最高,今年我同樣按去年來,只要他們種我全收。」

有這話,鄭德裕的事便好做了。鄭庄頭勁頭極高,而容嫣又道:

「不過既然種了,那麼便要提高產量。山東與保定的棉產不僅量高且質優,遠的去不了,保定可以走一趟。這便要麻煩鄭庄頭您了,我給你出車馬食宿的費用,您可願去?」

鄭德裕是個心勁較專的人,事情不做便不做,若做便要做到最好,平日便喜歡研究農作,眼下東家給提供條件取經,他如何不願意。何況聽東家的意思,若是這生意做大了他可不僅僅是個庄頭那麼簡單了,自然想多學些。

「我願意,東家您就吩咐吧!」

容嫣點頭,她也是看中了他這點才放心的。

商議了具體細節,容嫣把自己從農書上總結的理論交與他,理論與經驗結合,希望能用得上。

二人在前院正堂商議,而葉寄臨被表姐留在書房讀書。鄭庄頭離開時,他也出門了,隨表姐送客。

鄭庄頭一個莊家人,讀書人雖見過,舉人老爺也見過,可這麼年輕的他還是頭次見到,尤其還長得這麼俊,那皮膚比姑娘還白,想想自家女兒若站在他面前那可真真是連個女人都不算了。鄭庄頭看的眼直,明明是清清淡淡的人,偏就透着股不可褻瀆的貴氣,簡直不像這凡間人。

得知是葉家少爺,鄭庄頭又看了看容嫣,見兩人站在一起好不登對,會心地笑笑,告辭了。

「表姐都商議好了?」回到前院,葉寄臨問道。

想想方才兩人研究的計劃,容嫣搖頭。「怕還是得好好算算預計產量,這可影響到下一步。」

「嗯。」葉寄臨淡淡應了聲,隨即幫她整理正堂小几上凌亂的賬簿和書冊。他動作優雅,不緊不慢,轉眼便拾掇個利落,白皙長指托着那疊書冊對着怔愣的表姐道:「走吧。」

「去哪?」

「書房啊,不然你要在這算嗎?」葉寄臨掃視一周,含笑托着那疊書冊出了正堂。

容嫣反應過來,只得跟上。

容父喜歡收藏書籍,故而書房很闊。但他離開宛平時書也一同帶走了,眼下整個房間空蕩蕩的極是冷清。容嫣平日也只是算賬需要大面積鋪攤書冊的時候會來,看書一般都是在後院。不過容煬來的那些日子,她極喜歡陪着他在這學習。

眼下又來了個弟弟,容嫣還是把書桌留給寄臨,她則坐在老位置靠門的一張八仙桌前。

不知道寄臨的讀書習慣,容嫣想像該和秦晏之差不多,一早便讓雲寄給他準備了清茶和醒腦的熏香,這會兒香氣瀰漫,沁人心脾。兩人各做各的,互不打擾。

頭晌陽光正好,透過窗子,鋒芒被輕薄的府紗攔截,柔光漫射,耀得一室暖春。

葉寄臨呷了口茶,下意識抬頭看了一眼。對面,容嫣正專心致志地思考着什麼,咬着筆桿心無旁騖。光線透過窗格調皮地在她臉上輕撫,將她嫩白的皮膚上撲了層淡淡的蜜色,那蜜色一直竄入心底,好不煦暖。因是耀得久了,她臉頰浮出一抹紅暈,使得嫻靜中透出難以抵拒的清媚。柳眉輕顰,眉心凝起的專註讓人忍不住想要去探究,她到底在想什麼……

記憶一段段掠過,他又想起了兒時。她一直有自己的書房,也有自己的女先生,可下了學以後總是要溜進他的書房和他一起看書。他的書她根本看不懂,卻硬撐在那咬着筆桿眉頭緊皺。他覺得好笑又不好戳破,便讓她幫自己抄書。

那字真難看啊,她每抄完一頁他都會藏起來,最後攢了一匣子她的字跡依舊沒什麼長進。如何能有長進呢,抄得不情不願,她唯一肯坐在這的目的便是能留下,整個葉宅只有他和她最親,他不能陪她,她便陪着他。

他又何嘗不想讓她陪呢?不然怎會每每都研好了墨等着她來。

想到了當初毀掉他畫作那日,她提着玫瑰露而來,該是給自己送的吧……

房裏地龍熱着,坐在陽光下容嫣的小鼻尖滲出晶瑩的汗珠,閃閃得讓人有種莫名地衝動,想要為她擦去。葉寄臨看着,恍若又回到了過去,他放下手中的書走了過來……

容嫣正考慮着下一步的打算,出神間手中的筆突然被人奪了去,她嚇了一跳,呆愣抬頭。見葉寄臨正站在她面前,平靜地看着她。

「別咬了,這麼些年,怎這習慣還沒改。」

他似嗔非嗔,容嫣不要意思地笑笑。這不止是原身的習慣,也是她自己的。「不咬了,不咬了,你快去。」

葉寄臨沒動,而是低頭掃了一眼她面前是紙箋。

「在算什麼?」

容嫣也低頭看看。「也沒算什麼,只是在想下一步的計劃,原材料這解決了,下一步該是紡織技術,本來是打算去淞江請的,但是這作坊應該設在哪呢?北直隸的紡織都比較分散,都是農戶自給自足,很少有大批量生產投入到市場的,應該把他們集中起來,可如何集中又是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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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藏不露下堂妻 卷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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