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報警
我捂着臉像是個過街老鼠四處閃躲,也沒有躲過後面那一盆髒水。
眼看人群都要把我圍死在中間,我乾脆不躲了。
抬起頭來沖他們喊:“你們誰啊,我要告你們!”
“哈哈,你哪兒來的臉告我們?”
“我們是替天行道!”
以前只是偶爾在刷新聞的時侯,會看到網絡暴力什麼的。
一直都覺得那是在網上,對我而言都是無關痛癢。
現在發生在我身上,才覺得痛苦而又無奈。
跟眼前這些人,根本講不清楚什麼道理。
他們拿着手裏的“武器”,理直氣壯地發泄着在生活中的不順心。
旁邊剛好有個賣水果的小攤,我再也顧不上那麼多了。
站過去從上面,隨手拿起什麼就往圍着我人仍,一邊仍一邊沖他們喊:
“幹什麼啊你們,就算有錯該你們來替天行道嘛?
“再說,你們知道事情的原因到底是什麼嗎?”
“不是我扎的,誰發帖說是我扎的,那就是栽贓好不好!”
是非意外來臨的時侯越是閃躲,他們越是把我當成軟柿子捏,各種窮追猛打。
當我真的開始還擊時,那些人就跟傻了似的。
趁着他們發愣,我一手往他們扔着水果,一手拿出手機打了110。
看我真的報了警,那些人連忙亂竄着,往四面八方散開。
我如劫後餘生般靠在小攤上,氣喘粗粗也難以平復激動的心。
小攤販要我賠錢,我二話不說就把錢給了他。
跟着警察打來電話向我確認地址,本在他們跑了后想要撤銷報警的我,想着待會兒還要上樓賣畫,還是讓警察繼續來,人肉和這種詛咒我還是該報警。
我知道警察來了以後,肯定不免要錄口供什麼的。
所以顧不上一身的狼藉,上前去招呼了姑姑的那個朋友。
他知道是我后,一臉的驚訝和自責:“啊,是你啊,剛才我沒有來幫你,真是抱歉。”
“沒關係,走吧,我們上樓。”
並沒有什麼規定說,在街上看到別人被欺負,每個人都要去幫忙的。
所以這種事,也怪不得姑姑的朋友。
和他一起上樓到家門口,那些來送花圈的人也已經離開了。
姑姑朋友更是吃驚,關心地問我是遇到了什麼事。
我苦笑着解釋:“有人在網上發不實的信息,我別人給人肉了。”
“需要我幫助嗎?”
“謝謝,我想我能解決好。”
這件事姑姑都說要我學着自己處理,我想我也是應該,那麼去做的。
還好卧室里有舊衣服還沒搬走,在他選畫的時侯,我去換了套乾淨的衣服。
再出來他已經選好了,指着那一堆畫說:“這些都給我吧,剛數了下應該是20幅。”
“好的。”
“給我個帳號,我把錢轉你?”
我給愣了下:“要不然,你轉我姑姑的卡里吧?”
“她電話關機。”
“可你把錢給我,不怕我是冒牌的呀?”
“不會。”他很有自信的笑着說。
我找出卡遞給他的時侯,他給我一張他的名片:“很榮幸認識你,需要幫助的話你給我來電話,我肯定義不容辭。”
低頭看了一眼,是個律師事務所的律師:舒成陽。
“好的,舒律師。”
“雖然我的收費不便宜,但是今天我對你實在很抱歉,你如果找我我肯定免費!”
“你客氣了。”
我陪着舒律師,和他的人一起把畫搬到他車上。
剛好警察就到了,問我是誰報的警。
我把前因後果跟警察說了后,他讓我帶他上樓,拍下家門口的花圈。
下來的時侯,舒律師還沒有走,他主動跟警察說了剛才,他看到的真實情況。
但是那些人都已經跑了,我要報警的話,得回局裏。
舒律師又很主動地,要跟我一起去,他說他處理這些事情多。
“真是謝謝你。”
“沒事,就當是表達我的愧疚吧。”
還好有舒律師在,在警局報警相對輕鬆很多。
他幫找到網上原帖地址,又幫我找了一些轉發量大的過激言論。
然後讓我以損壞名譽,和人生攻擊為由報警。
跟着,他又以他律師的名義,幫我在微博上發了公告。
從他發完公告以後,我的電話和短訊,才算停止了之前的轟炸!
**
從警局出來已經八點多了,舒律師說一起吃飯。
我們就近找了家咖啡廳,全程他都很紳士的,又是幫我拉椅子又是幫我倒水的。
聊起來才知道,他在日本留學多年,近期剛回國發展。
以前就看過我姑姑的畫展,最近聽朋友說她在處理以前的老畫。
趕緊從外地趕過來收,沒想到遇到我這麼個意外。
“是呀,確實是個意外,來得太突然。”
“我是說,和你相遇的緣分是意外,而我對你的愛慕,確實也很突然。”舒律師把這些本該含蓄的表達,在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侯,就很直接地說了出來。
而且,還說的那麼自然,和真情流露。
我頓時有些不好意思:“那我就當舒律師,是在跟我開個小小的玩笑了。”
“時間能證明一切,是不是開玩笑的,以後你會知道。”舒律師依然是那麼自信:“下午我站在旁邊,看到你被欺負的時侯,就在想你會怎麼辦。”
“你覺得我會怎麼辦?”
“剛開始,我以為你會躲着跑,後來沒想到,你竟然反擊得那麼漂亮。”
“那麼多人圍着你欺負,不反擊能怎麼辦?”
“所以遇到你,是個美麗的意外!”
和他吃飯的時侯,他總時不時直言不諱地提起,他欣賞我喜歡我的事實。
這讓我總覺得彆扭和不喜歡,結束后說什麼都不要他送我。
拗不過我,舒律師留了我的電話,只好先走。
我站在街邊等車,鬱悶的是等了十幾分鐘也沒來車。
忽然,一輛黑色大眾車停在我面前,下午接警的那個警官搖下車窗:
“任老師你要去哪兒?”
對警察我是本能的拒絕,擺着手說:“不用不用,我等出租。”
“上車吧,我是蟲蟲爸爸。”
瞬間,我就懵了!
剛才我還在跟舒律師說,還好有他幫我準備那麼充分的證據。
警察才那麼順利的,給我立了案。
就目前的情況看,完全有可能給那些人定性。
並且,還有可能去春雨,重新調查蟲蟲被扎的那件事。
畢竟之前,是教育局私下調查的。
我哪可能會想到,這個全程幫我辦案的警官,竟然會是蟲蟲他爸爸!
他的親生兒子遇到這種事,他怎麼可能,保持理智?
我第一反應是,轉身就要跑。
沒想他直接下車,走到我面前像是要攔住我:“任老師,上車吧!”
警察臉上特有的威嚴,讓我本能的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