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人面獸心
突兀響起的手機鈴聲,終於讓他鬆開了我。
“sa
e,找到了?”姚鯤遠喘着粗氣對着電話特別緊張。
我揭開枕頭,大口大口的呼吸,趁他在接電話的間隙連滾帶爬地從別墅出來。
海風吹來,伴着深夜植被散發的幽然,我依然心有餘悸......
我不敢想像,如果不是sa
e的電話及時打過來,我會被折磨成什麼模樣。
姚鯤遠,確確實實是個惡魔。
即便我就是他認為的職業小三和公關,怎麼就該橫屍街頭人神共憤了?
怎麼就該輪到他,來“替天行道”不把我當人折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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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姑姑新家地址,步行十多分鐘就到了。
空曠的家裏亂七八糟擺放着,還沒來得及收拾的行李。
我只覺得頭皮痛得發麻,找出藥箱拿了片頭痛葯,又用紅花油處理了下身上的淤青和抓痕。
每一處傷都觸摸精心,按揉時還能想到,姚鯤遠那猙獰的表情。
姑姑起夜,看我滿身是傷擔心得不行,問我是怎麼回事。
我咬牙撒謊,說是喝酒給摔的。
“夕顏,我可是記得,你滴酒不沾啊。”
“最近找工作心情不好,沒事跟朋友就去喝兩杯,感覺挺放鬆的。”我強顏歡笑:“姑姑,我沒事。”
“那就好,下個月我要出去度假,你要暫時找不到工作也別急,跟我一起去放鬆放鬆。”姑姑暫時相信了我的謊言,拍拍我肩膀,安慰我說:“早點休息,明天起來我們佈置下新家。”
說完,姑姑起身伸了個懶腰,準備起身回房間。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朱旭的電話打了過來,姑姑回頭看到他名字:“接啊。”
我接起來,那邊直接是震天吼。
朱旭質問我收了他20萬借條,不幫他辦好事,還惹得姚總在房間發脾氣摔東西,到底是怎麼回事?
姑姑直接把電話搶了過去:“朱旭,我是任栗。”
朱旭瞬間有些慫,結結巴巴地說:“姑姑......我......我和夕顏說點事......”
“我先問你。”姑姑毫不理會朱旭的急迫,自顧自地問他:“你和夕顏在一起,也有三年的了吧?”
“是。”
“然後,你跟陳晨在一起,多久了?”
“我......”
“你乾的事,可真他媽不是人乾的!”姑姑忽然提高聲音:“明天我來找你,我要個解釋!”
說完,姑姑直接掛了電話,然後幫我關了機。
寬慰我別瞎想,先好好睡個覺,她明天會去找朱旭算賬。
......
睡着的夜裏,全是姚鯤遠猙獰的面容,和要吃了我那張嘴臉。
倒是一腳醒來,覺得清醒了不少。
昨天晚上,喝完陸總給我那杯蘇打水之後,說過的話發生的事,都像是在夢境裏。
隱約還有些記憶,但表示不可理喻。
清醒時的我怎麼也不可能那樣子,雖然警方尿檢我是正常,但我很清楚那杯水絕對有問題。
只是,到底裏面是什麼東西,怎麼還能逃過警方檢查?
起床下樓到客廳,姑姑為我準備了早餐,也幫我把手機衝著電。
打開手機,朱旭發來至少十幾條信息,有質問我的有罵我的,也有哀求我開機的。
完完全全的,就是人格分裂!
我看完直接給刪掉,反正我想要的借條已經拿到手。
等再過段時間,房子交付拿到房產證,找個律師把官司一打,再賣掉房子就能有錢。
根本不指望朱旭業務能不能成,是不是拿得出現錢。
現在我和姑姑住的這個房子,昨天陳厲康說是他朋友因為移民,閑置下來的。
房子坐落在半山腰,跟姚鯤遠住的那棟剛好背靠背,後院有點小坡種滿了果樹,而前院是個不大的花園。穿過花園往下一直走,就是一片被椰樹林圍起來的私人海灘,上面有閑置的桌椅和燒烤架,還有爬滿貝類的遊艇。
光腳踩在沙灘上,海風輕撫細沙柔軟,時光靜謐。
如果再和愛人一起,盪着鞦韆或是一葉扁舟,從日出到日落,那便是我想要的安寧。
“夕顏——”身後半山傳來,姑姑叫我的聲音。
我應着起身折返,回到前院的時候,就看到姑姑拿着朱旭送給姚鯤遠的那瓶拉菲,站在進屋的門口,問我:“這酒是咱的吧?晚上我邀請了幾個朋友來家裏作客,就喝這個了!”
“不行。”我打斷姑姑,在看到她臉色尷尬才意識到自己失態了:“這是別人的,我得還回去。”
說完,我接過酒就匆匆往外走。
其實我並沒有想好,這瓶酒和那個u盤該怎麼處理,但我知道不是我的,就絕對不能佔為己有。
整個別墅群的風格都偏歐式,外部風景如畫,倒是因為入住率不高,顯得有些陰森。
漫無目的地走在小道上,不知道怎麼就走到了姚鯤遠那棟。
本能想掉頭,被他從身後叫住:“你沒走?”
腦子很亂,想起昨晚強行要跑的後果,我停下腳步回過頭:“姚總,這酒是那天sa
e讓我去取的,還給你。”
“sa
e讓你取的?”
“是。”我說著往前兩步,把酒放在距離姚鯤遠不遠的台階上,同時把昨晚陸總給我的u盤,也一起放在了旁邊:“還有這個,是昨天晚上陸總讓我給你的。”
“裏面是什麼?”
“不清楚,姚總,東西我都送到了,如果沒有別的事情,我可以先走了嗎?”
現在和姚鯤遠說每句話,我都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生怕那句話惹怒他,又像是昨天晚上那樣。
然而他卻無比紳士而又有禮貌的,沖我揮揮手,道:“好,再見。”
白天的他跟晚上的他,完全是判若兩人。
不過,一般人面獸心的男人,不都是他這個樣子么?
日出是人,日落是獸!
終於把朱旭給我燙手山芋交了出去,壓在我心裏的一塊石頭,也算是落了下去。
然而我剛轉身,就有個陌生號碼打到我手機上。
接起來,那邊是sa
e的聲音:
“任小姐,晚上6點半,你帶上那瓶拉菲,到酒店找我。”
“啊?那瓶酒,我給姚總了啊!”
“什麼時候給的?”
“就剛才。”
sa
e直接掛了電話,跟着就聽到身後姚鯤遠的手機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