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 迴環
“易泓,你怎麼也來了……”老錢暗自竊喜,起身要迎接他。
路南莘並不看她,只是自顧自地說:“我接受所有人給我的挑戰,但我要加大籌碼。”
她指着易泓的臉,厲聲道:“我要和易泓簽訂對賭協議,輸了的人直接離開電視台,並終生不得從事手語翻譯。”
曲韻神色一慌:“不行,哪有這樣冒險的賭約,絕對不行。”
易泓徹底被她激怒,他憤然握拳:“既然是你所求,那我應戰了,到時候你輸了,就算你求我,我也不會放你一馬。”
老錢心痛不已:“易泓,你可別陪這臭丫頭瘋玩,她要是輸了還有後路,可你呢?”
易泓早已經豁出去,下定決心說:“錢老師,別再勸我了。雖然我們由於價值觀不同,總是矛盾重重,但有一件事我們都認可,沒有經受過淬鍊的劍不可以稱之為寶劍,不敢應戰的膽小鬼也不配站在這個崗位上。”
“你們真的要這麼決絕嗎?”曲韻的眉頭皺成了深深的“川”字。
“屆時我會擬定合同,當眾簽字,給大家做一個見證。”
“還有一件事。”離開之前,她掃過三人的臉,最終把目光投放到老錢身下,扯過嘴角一笑:“老錢,你拉鏈沒拉。”
老錢氣得要上前和她打架,卻被曲韻一把攔住:“你有什麼資格和她起衝突,你也不搞清楚,她有倚仗,你有什麼?”
老錢滿臉漲紅:“我直言不諱地告訴你,如果不是老總指明要我們照顧她,就憑她這種脾氣,我五分鐘內能開除三個。”
曲韻悵然而嘆:“老總的原話是,人才應該得到疼愛,而如她一樣的應該被捧上天。”
“那她可得保證不被摔下來,摔得粉身碎骨。”老錢陰陽怪氣地諷刺了她一通,易泓不便再待着,立馬追了出去。
他尾隨路南莘,在她身後低低地說:“關係職務一事,從今往後,我絕不會再對你手下留情。”
路南莘轉身,捂着嘴,嬌俏地說:“假如你不是這麼面目猙獰,我還會對你留有幾分好臉色,但現在……”路南莘突然揚起手掌,易泓誤以為她要打自己,立刻躲開了。
誰知道她只是在他臉上,抓住了一隻蟲子。
她攤手:“我沒有嚇唬你,你臉上真的有一隻蟲子。”路南莘捏碎了蟲子,笑容惡劣:“看來連蟲子也知道你的惡臭和腐朽了。”
“你!”易泓被她氣得直咬牙,但內心也清楚,光憑鬥嘴,幾個他都比不過路南莘,他只得強忍怒氣,負氣離去。
這時,路南莘歪了歪頭,眼中寒光四射。“最激烈的競爭已經開始了。”
而今天就是一個開幕式。
五點一刻。
路南莘下班回家,她坐在車上,引擎啟動不了,手下一用力,直接把方向盤給掰斷了,好在她見慣了大風大浪,這點打擊不算什麼。
她徒然鎮定,把車扔給了安保小道。
小道拿着她送過來的方向盤,活像見了鬼:“你這得用了多大的力氣?”
路南莘看了一眼手錶的時間,抬頭對他說:“小道,麻煩幫我送去修車,我直接坐地鐵回家。”她把車鑰匙扔到了小道手裏。
小道一百個不願意,但拗不過路南莘的堅持,還是咬咬牙答應了。
路南莘撐着傘在雨中狂奔了十分鐘,總算來到地鐵站。這裏人滿為患,烏壓壓地擠滿了一整個地鐵站,她使出吃奶的勁才擠到了地鐵里。
人群由一團向四周散開。她居然還撿到個空位置坐了下去。
身側的氣息有些熟悉,路南莘側目看到易泓面無表情的臉,一下戰鬥力全開,開始嘲弄他:“易泓,你居然也坐地鐵,這豈不是有辱你的尊嚴。”
易泓神色薄涼:“有人故意報復我們工作人員,把停車場裏所有車輛的方向盤都鋸斷了。我不坐地鐵還能怎麼回家?”
路南莘抿嘴笑:“真有趣,你住的地方離電視台只有一條街,我要是你,滾一圈就能回家了。”
易泓惡狠狠地剜她一眼:“你閉嘴,在公共場合我不想和你吵架。”
路南莘撐着下巴,靜靜地思索,預備進行下一輪攻擊。
“從你出辦公室之後,老錢就找了我談話,他對你很失望。”易泓連連冷哼,老錢反反覆復說要不是老總罩着她,他早就做主開除了路南莘。但這句安慰的話他早就聽厭了。他只能靠自己才能推倒她,那個賭約看起來意氣行事,實則應該是路南莘精心策劃好的。
沒錯,這世上不可能有兩顆一樣亮的繁星,一顆在天上照耀,另一顆必然墜落。
路南莘不以為然地冷笑:“那是因為他眼瞎,根本看不到我的魅力。”
易泓也不甘示弱地反擊道:“你的魅力只用於在電視台充當攪屎棍,上次要不是你惡意競爭,我早就已經在英國進修。”
“詆毀一個單身女性的魅力,就和你阻撓我打拚事業一樣,此仇不共戴天。”路南莘和他賭氣:“信不信我在這地鐵上隨便挑一個人,就能讓他主動給我聯絡方式。”話一說出口,她立馬就後悔了。不過既然已經形成了事實,退縮也不是她的風格。
“我拭目以待。”易泓一臉看好戲的態度,惹得她勃然大怒:“我可以和你打賭,但我需要一個讓我為之一賭的賭注。”
易泓半點不慫,脫口而出:“我若是輸給了你,我甘願裸奔回家,你呢?”
“我可以自罰三杯。”易泓知道她滴酒不沾,上一次聚會時,架不住他的勸酒,只是喝了一小口,就差點把老總的寶貝兒子金佶追得滿屋子亂跑。大概就是因為那起特殊事件,金佶才對她產生了奇妙的好感。她越是躲,金佶越是追得厲害。
經此一事,她也算和他結下了梁子。
“呵呵,一言為定。”易泓說完,路南莘打了個響指,穿梭在人群里,四下掃過,試圖找個順眼一點的男人。
有個容顏清雋的男人,靠着車壁,在她看過去的同一時刻,竟沖她眨了眨眼。
她擊掌合十。
行,就是他了。
路南莘走蛇形步,一路走到他身前,然後她伸手,將他抵在車壁上,她抬頭,自以為深情滿滿地看着對方,還捏着嗓子發聲:“小哥,我可以請你玩個遊戲嗎?”
盛昱玩味地問:“你認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