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與黑(4)
想到這裏,場中又響起了掌聲。原來死牛的雙耳已經割下,盛在絨袋子裏,由主禮者拋贈給主鬥士。據說這也是典禮的一項:斗得出色,獲贈一隻牛耳;更好,贈耳一雙;登峰造極,則再加一條牛尾。同時,典禮一開始就接受主鬥士飛帽獻牛的受獻人,也把這頂光榮之帽擲回給主鬥士,不過帽里包了賞金或禮品。夕陽西下,在漸寒的晚涼之中,我和同來的兩位泰國作家回到哥倫布旅館,興奮兼悲憫籠罩着我們。“這種事,在泰國絕對不準!”妮妲雅說。整個晚上我的胸口都感到重壓,呼吸不暢。閉上眼睛,就眩轉於紅旗飄展,黑牛追奔,似乎要陷入紅與黑相銜相逐的漩渦。更可驚的,是在這不安的罪咎感之中,怎麼竟然會透出一點嗜血的滋味?只怕是應該乘早離開西班牙了。1992年5月  [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