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莊子情結(1)
蒙城是莊子故里。說到莊子,必然想起老子。老子是中國哲學的開山鼻祖,其學說不僅在中國有着巨大影響,而且一直影響到西方世界。德國哲學大師黑格爾在《哲學史講演錄》中,對孔子、孟子講得很簡略,只是一筆帶過;而對《易經》,尤其是對道家的老子卻很重視,並專門討論了《老子》中的"道"和"無"。生活在戰國中期的莊周,發展了老子的思想,成為東方古典哲學的大師。有的學者曾把黑格爾和莊子進行過比較,驚奇地發現黑格爾的"絕對理念"和"純粹的'有'就是'無'"的思想,和莊子在《齊物論》、《大宗師》中,提出的"道"象"真宰"、"以無為首"和"未知有'無'之果孰'有'孰'無'也"等觀點如出一轍。於是得出一個令人信服的觀點:老子的思想既直接地影響了中國的古典哲學大師莊子,又間接地影響了德國的古典哲學集大成者黑格爾。東西方兩位哲學大師的學說"具有同宗共祖的血緣關係"。黑格爾的"絕對理念"和"純粹的'有'就是'無'"的思想,應當溯源到古代東方中國的老子!對於莊子、莊子的學說、莊子的思想,牛群過去在書本上接觸過一些,但他真正受莊子文化的影響,產生濃厚的莊子情結,還是在他當了蒙城副縣長以後。牛群離開北京的時候,小容向牛哥講起了她拜訪過的那個年輕人。她說:"張真雖然年輕,很有抱負,不僅畫畫具有一定的水平,對莊子的研究頗有獨到之處。遇到事兒,聽聽他的見解,對你肯定會有幫助。"牛群從善如流,到了蒙城第二天晚上便悄悄地走訪了張真。一見面,牛縣長就向這個青年人發難:"你能用最簡潔的語言,告訴我什麼是莊子嗎?"張真看了看牛群,既無明星的"清高",也無縣官的"架子",着裝樸素,笑容可掬,問話單刀直入,卻一副平易近人的樣子。面對明星和縣長,小夥子無法迴避他提出的問題。蒙城莊子祠張真也笑了笑,認真答道:"你叫牛群,你也屬牛,那就講庖丁解牛吧!"牛群點了點頭,沒有說話,心想,這傢伙出口果然不凡。張真眼睛盯着牛縣長說:"莊子筆下的庖丁,解牛如同跳舞,瀟洒而又自如。'彼節者有間,而刀刃者無厚,以無厚入有間,恢恢乎其於游刃必有餘地也。'他依着牛體,只需輕輕一割,牛就'霍然已解,如土委地'了。何其傳神,何其壯哉。對於庖丁,宰牛是一種樂趣,一種享受,當他把牛分解完畢之後,'提刀而立,為之四顧,為之躊躇滿志',那分得意悠然的樣子,似乎獲得了美的飽嘗。連一旁觀看他解牛的文惠君也再三發出'善哉'之嘆,的確是夠動人的了。庖丁之所以為庖丁,是因為他解牛有數,熟能生巧嗎?不是的,'臣之所好者道也,進乎技也。'技術是次要的,道才是首要的啊!庖丁解牛得道,是長期體驗的結果,他一開始看到的是活生生的全牛,三年後看到的只是牛的結構,再後來根本無須眼看,憑着'神遇'便可遊刃有餘。"講到這裏,張真話頭一轉,"莊子解牛,也是解你呢。官場有官場的遊戲規則,經濟有經濟的發展規律。你來蒙城當縣長首先要講'道',熱情和影響都在其次呢!"牛群被張真的話打動了,他拿出相機為小夥子拍照……牛群日記摘抄之七——牛群讀《莊子》2001年2月15日星期四晴於蒙城(上任第四十九天)蒙城是莊子的故里。我將在這兒折騰兩年,不讀讀莊子,一是累,二是虧,也怕日後被人恥笑。我請了一位教師,姓張名真,只有二十八歲。老師年輕,卻嫌老道。只要在蒙城,我每天聽課兩個小時。我原以為莊子難懂,老師給我上課的第一天,我就全明白了。第二天我跟老師打個平手兒。到第三天,我開始給老師上課,老師一臉驚喜。我問:"我是不是太聰明了?"老師說:"是。"我又問:"我這屬於哪一類聰明?""聰明反被聰明誤。"我只好"難得糊塗"地繼續聽課。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小聰明兒者必然要抖小機靈兒,不讓我顯示,是件很難受的事兒。於是,才有了這篇日記。戲論"真偽"--牛眼看莊子之一莊子不言是非,只講真偽。莊子以為沒有是非,只有真偽。他說:竊鉤者賊,竊國者侯。在莊子眼裏,偷鉤的是賊,偷國家的便叫皇上。本質並無區別。這提法兒扎眼。想來也是一番理論。惟走近莊子,方知此言並非莊周本意。這是后話,另篇再敘。既然莊子不言是非,只講真偽,那麼,今天我也就先不言是非了,只講真偽。莊子認為:天地萬物,只有真偽。哇賽!英雄所見略同!何為真?何為偽?真就是真的,真實的,真實存在的;偽就是假的,假象、假意、假判斷……非真即假。我準備從三個層次高屋建瓴地把真偽歸歸類。一、表象真偽我到蒙城當官兒,鄉親們一看,嬉笑開顏:牛群來了。這不是牛群嘛!這就是真的,判斷真實。我在蒙城幹了兩年,弄得民不聊生,連所有縣裏的領導都是吃不飽穿不暖,想**都沒什麼可**,我走的時候,全縣一百多萬人得送行啊,一人提一個棍子,指着我鼻子罵道:馮鞏,這兩年你把我們害苦了!你說馮鞏冤不冤?這就是偽,判斷失誤,認錯人了。這種現象,生活當中其實不少。只是此類真偽,天黑之前應不難分辨,所以本篇論文,點到為止,不再闡述。  [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