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四章 十秒
只有10秒……
如果是百米賽跑,這已經是職業選手的水平,但還有很多事情是需要持久耐用的,比如像電池之類的。
“你在跟我瞎搞,今天他見到我都在迴避,現在問題沒解決,本來可以好好發展的關係也黃了!”
而事情源自於昨日櫻對昨日這位女生煩惱諮詢給出的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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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住所的隔壁常會在晚上11點左右開始有“生小貓”的動靜傳來。
倘若真的是貓造貓,興許母貓還不那麼能叫喚,夜間偶爾有貓嘶吼,多半是在吵架而已……
回到正題,這個女生對此非常困擾,她通常就是這個點準備入睡的。
住所位於一幢青年大樓,住戶多為年輕氣盛、在外租的房子的人,對鄰里關係並不會十分在乎。
每棟樓有一個管理員,但對方總說這種事不管。
“狗叫、小孩哭他們都管,唯獨這個他們不管。”她為此氣憤不已。
“真是太不像話了。”櫻附和的同時的思考原因。
最主要的是狗叫、嬰兒哭的時間是不受控的,若是在深更半夜人們最熟睡之時出現,定會讓人心生怨氣。
其次聲音的穿透力還是有區別的,前者可以波及到很大的範圍,而後者多是只有樓上下或是隔壁才能聽到。
“早睡早起是個好習慣,我平時也早睡早起的。”櫻說。
“是啊,他們睡得太晚了,明天都不用上班的嗎?我早晨六點就要起床,那時候他們卻在呼呼大睡!”
“那更過分了。”少女總是要順着客人意思去說。
在這通電話以前,她的另一個諮詢電話直接被人掛斷。
少女自認為解答很簡單,但過早提出建議,反倒令對方聽不進去,一氣之下便中斷了交流。
“這女的真是放蕩。”
櫻不能完全認同,“或許是吧,對了,他們一定是在11點以後做嗎?我的意思是這種不太可能是例行公事,可能會在9點;也有可能工作比較晚,凌晨2點來一次呢。”
“有時會早一點……但大多時候都是在11點,我睡覺的時候。”女生強調。
“早一點的時候會困擾你嗎?”
“沒那麼煩,畢竟我沒想要睡覺啊。”
“也就是說如果不是在睡覺,這點聲音其實不太會打擾到你。”櫻做出總結。
女生猶豫了一會兒,道:“差不多吧。”
“我的建議是,”少女諮詢師頓了頓,故意賣個關子,“把這段時間用作干別的事情上去吧。”
“可是我第二天要上班啊。”
“但現狀是擔驚受怕地睡覺,可能還會因生氣影響之後的睡眠,這太不划算了。”
“你讓我遷就他們?!”
“不是遷就他們,而是探索一種新的生活方式。”
櫻說話宛若正常人一般,不經意間也用出很多複雜的詞彙。但與自滿相比,她現在全部的精力都放在對方身上,想要幫她解決困擾。
“我的睡眠時間就不夠了,本來就不夠!”
23點到第二天6點,她有7小時的睡眠時間,而理想則是8小時。
“可是睡得好不好,不是跟對第二天的期待有關係嗎?”櫻說。
“哪怕是期待到失眠,但是新的一天還是能活蹦亂跳;反過來,哪怕睡得很足,可就是不想起床,起來了也是因為迫不得已——豆子女士,請你告訴我明天你期待的事。”
“有什麼可期待的,就是上班啊。”
她們聊天許久,少女了解到對方是有喜歡的同事,他們已經吃過幾次飯,看過一次電影。
“豆子女士,現在如果見到他會開心嗎?“
“當然會咯,可是這時候看電影的話會不會晚?”
“我的意思是如果你不介意,你們也可以在23點的時候這樣。”
“你是說……”女生反應過來,“真是嶄新的切入點呢。”
她的朋友通常則會說要矜持點,打探清楚底細,不要讓自己顯得那麼容易得手。
而諮詢室這邊,躲在被窩中的少女將手伸進自己的內褲,她輕輕按了一下,感覺全身有電流通過,眼睛閉緊。
這感覺恍若是被撓了痒痒,不叫出來也不是不可能,但總是特別難受的。
要是笑笑、叫出聲,相對變得輕鬆許多。
“順便你還能自己體會下,不叫出來是很困難呢。”櫻認真道,“說不定你聽到的聲音已經是人家忍耐過後的音量。”
“那倒是,我也不是什麼處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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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電話鈴輕輕響起,劉偉主動迴避。
他們宣傳的是私隱將得到充分的保障,所以即便是壞人,櫻都不能讓他在身邊。
“哪怕是10秒,整個過程肯定有10分鐘吧,你感覺他怎麼樣?”
“他是第一次做吧,你說我要對他負責嗎?應該不用吧,我是女生誒。”
兩人就像好朋友似的聊天。
過了一會兒,櫻問道:“和前任是怎麼分手的呢?”
“你怎麼知道的?”自稱“豆子”的女生略感驚訝。
櫻是從自己的角度出發——她是沒有任何經驗的,所以對那種聲響只會感到好奇、害羞,除非是特別大的噪音,否則也不會因此感到困擾。
正如沿街的房屋會有車來車往的聲音,但裏邊的居民也不會在乎一般。
豆子說她以前有過經驗,現在顯然還是單身。之所以對那種聲音十分敏感,癥結十有八九是出在前任的身上。
“這點事都推理不出來,怎麼開諮詢室哇。”櫻自己給自己鼓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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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不行。”劉偉推開了小白,看到女孩一臉落寞,他連忙道:“你說為了得到這兩隻小鳥什麼都可以談,那首先不做這種事,OK?”
“年輕人喲,我就是和你接個吻,你覺得我會想跟你做什麼嗎?”白老師悠悠說道,但她目光閃爍,臉頰透紅,顯然在逞強。
“親嘴就很不正常啊。”劉偉沒好氣道。
“你說遇到喜歡的人該怎麼辦,感到寂寞又該怎麼辦?”
“總不該勾引外賣員吧?”
“我沒有。”小白的眼眶濕濕的,像是劉偉欺負她一樣。
“好啦好啦。”劉偉抱住女孩,“是他又出差的關係嗎?”
其他的事情年輕人無力改變,但若是朋友感到寂寞需要陪伴,“有需要打我電話,我會來陪你的。”
可相對的,兩人在一起總是會有莫名其妙火花發生,是不得不防。
劉偉思忖有什麼能將妹妹忽悠上來的理由,這時,他看到戶外的浴池。
“要一起泡澡嗎?”
“可以啊。”劉偉答應,但他一定要把初夏拐上來。
若僅僅是泡澡,初夏會說的家裏也可以泡,而在露天能看到星星,小墨說不定會願意過來……
對了,初夏有買泳衣,她能提前在這裏用上。
如此一來,大家與他這個臭男人泡在一起也能愉快地交流,不會感覺到尷尬。
劉偉立即撥打妹妹的電話,聽到可以試穿夏天的泳裝,妹妹果真爽快赴約。
“畫家在忙嗎,也想辦法帶上吧。”
“好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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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皺眉聽着“豆子女士”的遭遇。
她與前男友同居三月,然後對方提出要和好友與他女朋友四人一同約會。
“我一見面覺得氣氛奇怪,那男的用色眯眯的眼光看我,讓我很難受。”
果不其然,男友當晚就建議要不要交換伴侶。
這讓人感到噁心至極,“他聲稱這個很常見的,為的是保持相互之間的新鮮感,說總比交往期間再出軌好。”
而且男友說她如果感到不安,只需要和他朋友調調情,大家興緻起來了,再回到原配身上即可。
“真是變態哇。”
“是啊,我那時是覺得他確實變得有些冷淡,看到他很熱情,我想又不會實際和另一個男人發生關係,勉強答應了。”
“結果去了,發現完全不是想像的那樣。”櫻說。
“是的。”說話間,女生的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我發現不對反抗得厲害,他們才罷休。前任說我掃興,他朋友說我原來不是那种放得開的類型。”
豆子哽咽片刻,仍然覺得受傷。“我在整理衣服的時候,他還在和別的女人……”
那叫聲令她至今都難以釋懷。
…
“抱歉。”
“沒事,這種話是不可能對熟人說的。”
“你可以找我。”
“是呢,現在說出來感覺稍微輕鬆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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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老師穿着連體但不失大人感的黑色泳裝,然而劉偉執意讓女孩脫光。
“你說過為了這兩隻小鳥,什麼籌碼都可以談。”
鳥兒及圓桌被移到了靠近浴池的玻璃旁,白老師打算泡澡時也要看得見新獲得的寵物。
“為什麼要欺負人?”白老師有意撒嬌,聲音變成娃娃音,讓人猝不及防。
“為了你寧願讓陌生人進家門,也不想叫朋友來。”劉偉解釋說,他生怕女孩不長記性,以後真的吃了什麼虧,“脫掉。”
“幹嘛要欺負人家。”女孩蹲下護着身體,“你是大壞蛋嗎?”
她目光向上望着自己,長睫毛濕濕黏黏,粘在了一起。
女主人剛剛在全力在調試水溫。
真的不願意的話,劉偉自然不會強求。
但不知出於什麼原因,女孩今天戲特別多,剛剛上演的是蠻橫的有錢女性,現在則是弱小無助的女孩子。
“……除非你來硬的,我、我也沒辦法。”
忽然她話鋒一轉,又變得像是在暗示什麼。
初夏她們在淋浴做泡澡前的準備,故而遲遲沒有上來,和奇怪的白老師周旋的時間遠遠超乎劉偉想像。
“我吶,衣服很多喲,這件泳裝你給毀掉我都不會生氣的。”女孩幾乎明示道。
“所以你是想脫還是不想脫?”
“當然不想,哪個女孩子會願意被看光光。”小白演到一半,自己都感到做作,她站了起來,聲音恢復軟綿,“我是想做出改變嘛。”
“變成什麼樣?”
“反正我不喜歡現在的自己。”小白稍作思忖,然後將連體泳裝脫掉,她站劉偉面前,原地轉了一圈,“你看,我不會害羞的。”
“雙手舉高。”
“有什麼的。”小白照做,見劉偉盯着自己的腋下看,她堅持數秒,不得不將手放下。
連腋下被盯着都害羞,還說身體被看到不害羞?劉偉感覺無奈,視線盡量放高,以保持紳士。
“我就是想和別人聊聊天,沒有想做別的事。”女孩嘀咕道,“你不信就算了。”
走出奇怪的第一步也不行!劉偉心想。
待會兒等着被其他兩個孩子看笑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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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呀,你這讓人很難直視!”
“年輕人喲,你怎麼又找到一個可愛的小妹妹?”
“這裏好溫暖……”小墨嘆道,她環顧四周,認真尋找着適合作畫的區域。
“你是不是也會畫畫?”
“小墨是嗎,我喲,會寫毛筆字。”
尤其是畫師和家裏蹲之間,似乎有種一見如故的默契。
大概是小墨以為遇到了同樣喜歡解放天性的同伴了。
…
既然初夏和小墨都來訪,劉偉忽然轉念,決定不打擾女生們的時光。
可是跟上來的櫻又下指令,要求壞人要乖乖跟大家在一起。
電話打得怎麼樣?劉偉側身唇語道。
櫻比出大拇指,容光煥發。
“哦呀,你別脫啊!”
“暖和。”小墨將棕熊皮脫在地上,裏面自然是一絲不掛的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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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師的燭台啟發了白老師,她光着身子出去找來更多的蠟燭,她手拿點火器,將它們逐一點燃。
初夏湊近遮住劉偉的眼睛。
“人家都不在乎被看呢。”
而小墨則沒有泳衣,況且她有也不打算穿,女孩此時已經進入池中,整體算是安全。
“哦呀,那你也不能隨便看!”初夏急了,似乎大家產生的羞澀全部到她一個人頭上。
說來小墨有從來不穿襪子的習慣,泡澡時本就不該穿衣服,如此堅持,初夏自然是束手無策。
眼看兩個女生都不在意,劉偉連跨進浴池時都懶得用毛巾遮擋,以顯示自己的男子氣概,不曾想被初夏嫌棄耍流氓。
“那這樣呢?”劉偉用浴巾圍住自己。
“扭扭捏捏。”
“對啊,反正都有話說。”
他想一屁股坐進去,但堅持數秒,他又被熱得站起來,水花濺到大家的臉上,“哦呀,你個變態鴿子!”
…
不過當大家都泡在裏面,唯有自己的頸部有跟藍色的帶子,初夏反而覺得是自己奇怪。
要不是這是新買且中意的泳裝,少女可能都已經脫掉了。
白老師發現小墨仍然是披髮,便幫她盤起頭髮。
陽枱燈光未開,燭光映照在水面上,但光線不足以讓人看清水面下的情況。
起初劉偉還躁動不安,但很快他也靜下心來。
“你看,這幅畫。”初夏坐在白老師邊上,拿手機展示着什麼。
“這不是你的鴿子嗎?”
“厲害吧,小墨畫畫的技術是一流的。”初夏拿着人體素描。
至於這照片為何會拍在手機里,她究竟分享給了誰,劉偉都懶得去想了。
“能幫我畫一張嗎?”白老師轉而問小墨。
“誒?!”劉偉震驚。
小墨連連點頭,她坐在浴池一角,與自己的燭燈為伴。
“哦呀,大家都這麼放得開嗎?”初夏感覺有些錯亂。
白老師興緻盎然,似乎沉浸於自己的人設中,“人變成熟后都要返璞歸真的,適當地釋放天性,能夠獲得意想不到的安寧喲。”
這回換作劉偉去捂住初夏的耳朵,“別聽她亂講。”
妹妹她們來之前,年輕人多少擔心氣氛會尷尬,可目睹初夏與白老師愉快地聊起來,他的內心很是欣慰。
“別看鴿子平時gay里gay氣的,我被欺負的時候,他馬上站出來了呢。”初夏坦然和對方分享了在商場被噁心的事,省略的唯有自己哭到無力的細節。
“那人就像抽筋一樣,然後鴿子一腳就把電棍給踢飛了!”
“一下子被電倒的劉偉復仇了?!”白老師驚呼。
“我不會被電倒才奇怪吧?”
“哦呀,鴿子你別插嘴。”
劉偉看着櫻站在玻璃邊,認真聽着。
某種意義上,她的存在成為了被大家談論的話題,少女臉上流露出滿足的神情。
偉哥朝小墨那邊靠近了一些,他問女孩有沒有聽妹妹談論此事,她點點頭,“吃飯的時候說的。”
“鴿子,我想吃水煮蛋。”初夏說。
“在我口袋裏。”
妹妹出浴池去翻劉偉的褲子,裏面有用保鮮袋裝的半個蛋,“只有半個嗎?”
“一個會塞得鼓鼓的。”
“騙人的鴿子。”初夏將蛋拿回來,跨入浴池時。
即便少女穿了泳衣,劉偉都感覺畫面有點兒刺激。
泳衣稱不上大膽的,但配合姿勢的話就會危險的……
初夏問小白,“你會開車嗎?”
“有駕照,但不會哦。”
“練練唄,我們以後可以一起去超市。”
“但是我真的不會,怎麼開都忘記了,是左腳油門嗎?”小白困惑道。
免得白老師真的被妹妹慫恿,劉偉連忙制止,“算了,在路上出事可不好。”
“哦呀,鴿子你說過要帶我去超市的。”
“誰讓你當時哭得那麼凶。”
聽了哥哥的話,初夏朝他潑水,她轉而向白老師抱怨,即中了頭獎但賣掉捐給別人了。
“可以在商場隨便挑12個東西,裏面還有商務車呀。”
“捐給誰了呢?”白老師好奇道。
“兒童助學。”小墨說。
“挺好的,不是嗎?”
“是的。”初夏吃下半顆水煮蛋,但仍耿耿於懷看着劉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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