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吃早飯之前我就能回去
說要去蘇爺爺家，慕南當即就跟着慕清歌一起去了。
在路邊的田裏隨便逮了幾隻胖青蛙，慕清歌拿布把它們包在一起，一路提着到了蘇家。
蘇硯坐在院子裏看書，一邊翻着書一邊比對着桌子上的各種葯，聽到聲音連眼皮都沒抬一下：“東西我都準備好了，在屋裏，自己拿去。”
慕清歌把青蛙遞給慕南讓他幫忙拿一下，有些興奮的道：“好的師兄。”
蘇硯穿着一身棕色的衣服，那衣服質地不凡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人能穿的起的。
而且他還在看書，肯定也是識字的，慕南突然覺得，讓慕清歌到這裏來也還好，她也許能學到很多東西。
他上前一步，在蘇硯面前，雖着粗布衣，卻沒有半分自卑：“在下慕南，是清歌的哥哥，今日來此是為了多謝公子願意教舍妹驗屍之術，來的匆忙沒能備上一份薄禮還望見諒。”
雖然同住一個村子裏，但是他們都沒有見過蘇硯，蘇硯平時從來沒有在村子裏走動過，以至於他們都不知道有這麼個人的存在。
蘇硯抬起頭，看慕南和小景兩人，在這偏遠之地，竟然還能遇到一個像慕南這樣的人。
溫和有禮，不卑不亢！
“客氣。”蘇硯道，放下書，慕清歌從屋子裏提了個小箱子出來，裏邊裝着各種工具。
她的心情很激動，對箱子裏的工具充滿了期待，不知道和她在現代用的解剖刀相比怎麼樣。
把箱子遞給蘇硯，蘇硯看了慕南一眼，慕南朝小景道：“小景，你先回家吧，或者自己去玩玩。”
“不，小景也要看。”小景瞪大眼睛，顯然也是對蘇硯手裏的箱子非常好奇。
但他年紀畢竟還太小，這麼殘忍的事情他們都不想讓他看到。
蘇硯就是怕吵，怕小景到時候害怕了哭鬧的吵着要走。
慕清歌是很民主的，對小景這樣的小孩也很民主：“小景，姐姐和師兄待會要做的事情可能非常殘忍且血腥，你真的要看?”
小景聽她這麼說忽然有些猶豫了，一轉頭三雙眼睛都盯着他看，他使勁昂起頭瞪大眼睛，非常確定的道：“要看。”
慕清歌：“那你待會要是害怕了呢？”
“小景才不怕。”
慕清歌先給他立下軍令狀：“好，那待會不許哭，也不許吵，聽到了嗎？”
小景倔強的點頭，他其實已經有些心虛了，可是哥哥姐姐都在這裏，不能把他一個人排除在外，“好！”
慕清歌轉過頭來，臉上的笑容不再，她一臉的冷靜沉着，朝蘇硯點頭：“開始吧。”
蘇硯打開箱子，箱子的最上層墊着一層白布，將白布取出來鋪到桌子上，在那下邊，放着一排閃爍着寒光的刀具。
慕清歌的眼神全都被那些刀具吸引了，蘇硯準備的這些東西，看上去非常的新，但是刀很大，一點也不如解剖刀小巧順手。
而且有那麼幾把有的地方被蹭的發亮，看得出來是生鏽之後用東西磨的。
如果不是這些東西都是蘇硯讓她拿出來的，她都要懷疑這是不是殺豬刀了。
用這個來解剖?
真的沒有在跟她開玩笑嗎？
“師兄，就用這刀?就沒有更小一點的?”狠狠地咽了口口水，慕清歌覺得她的專業受到了挑戰和欺騙。
蘇硯奇怪的看了她一眼，“你有什麼想法？”
慕清歌想了想，搖頭，“還是先把今天的功課做完吧，爭取在吃早飯前能回家。”
“你倒是很自信嘛。”蘇硯冷笑，“我見過很多像你這麼自信的人，那都是在動刀之前，到了動刀的時候連刀都拿不穩。”
那會是像她這麼專業的人會出現的狀況嗎？
要不是不想惹人懷疑，她都能直接開門做生意了。
慕清歌心裏誹謗，表面上卻一臉贊同的點頭。
“把青蛙給我。”蘇硯從慕南手裏接過青蛙，異常殘暴的撲通通全扔進了腳下的一個桶里。
慕清歌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低下頭看着桶，沒一會一個個青蛙就翻着肚皮全都浮了上來。
媽的這是什麼操作?
麻醉藥?麻沸散?
慕清歌再一次覺得她的專業知識受到了挑戰，並附和着深深地蔑視。
蘇硯用一個小網兜舀了一隻青蛙出來放到她面前的桌上，朝她挑眉示意她先自己動手。
他難道不應該象徵性的給她先解說一下嗎？慕清歌翻了個白眼，仔仔細細的洗乾淨了手，沒有橡膠手套，沒有口罩也沒有防護服。
她拿着一把大刀懸在青蛙的上方，看得小景整個心都揪在了一起悄咪咪的轉過頭看向別處。
再次拿起‘解剖刀’，慕清歌心情很平靜，狠狠吐出口氣，閉上眼睛再次睜開的瞬間，眸子裏全是專註和認真。
此時的她就是一個專業的法醫，解剖的卻是一隻青蛙。‘解剖刀’雖然很不順手，但憑藉著她過硬的專業技術，要解剖一隻青蛙簡直不要太容易。
蘇硯和慕南一直看着她，她臉上專註認真的神情驀然就像變了個人一樣，手起刀落，一刀下去的動作穩得一點也不像是個新人。
她冷靜沉着，刀下去只沿着一條線打開了一條縫，翻出一些白色的肉來，連血都沒有。
蘇硯被她這一刀驚到了。
解剖台上沒有巧合和運氣，如果沒有過硬的技術作為支撐，根本不可能做到慕清歌這樣。
這丫哪裏是來學習的?說不準解剖的技術比他們還要好。
想要靠運氣來避開一大堆錯綜複雜的血管分佈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僅僅只是一刀足以見深淺。
而慕南，他只是覺得或許慕清歌真的很適合這個，因為她足夠冷靜，而且有膽量下手。
小景壓根就沒看他們，他看着遠處的山，光是耳朵里傳來的一聲刀切開肉的聲音就聽的他頭皮發麻更不要說看了。
慕清歌拿了個鑷子，避開青蛙的內臟，小心翼翼的從它體內取出一塊不大不小的石子來，夾在蘇硯面前晃了晃：“怎麼樣？我合格了嗎？”
慕南不懂，但是蘇硯是懂行的人，慕清歌眸子裏都是笑意，毫不在意的朝他挑眉。
蘇硯是真的搞不懂她了，點了下頭，“處理完后，你就可以回去吃早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