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這世上從不缺壞人
“大福～大福？”院裏傳來趙有根的聲音
“趙叔，你來找爹？”莫雨從屋裏出來，看着着急的趙有根
“小雨，你爹呢？”
“趙叔，爹不在家，你有事就和我說，等爹回來了，我告訴他”趙有根很是急切，莫雨有些摸不準是什麼事
“出這麼大的事，他咋不在家呢？”趙有根急的轉了兩圈：“算了，你爹回來，告訴他一聲，我晚點來找他”
“好的，趙叔”莫雨目送他遠去，歪頭猜想了一會兒，突然瞪大眼：難道是……？
莫雨搖搖頭：管它什麼事呢，都不關咱家的事兒
今兒莫雷休假，陪着莫大福去縣城看腿去了，估計得下午才能回來呢
這邊莫雨自去後院拔草不提，卻說趙有根憂心忡忡地回到趙家
“他爹，沒見到莫兄弟？”趙氏見丈夫依然眉頭緊皺，也跟着擔心
“哎～就弟妹和小雨在家，這事兒哪好給她們說，我又回來了”趙有根嘆氣
“你呀～我倒覺得這事應該和小雨說說，你可別忘了這一大半年來都是莫家是雷子和小雨做主”趙氏倒是挺看好兄妹倆的
“這～”趙有根想想，好像是哦：“這都怪我，小雨都讓我告訴她了，我沒說”
趙氏抿嘴笑起來：“你呀～這事我去找弟妹探探”
“快去快去”趙有根着急的催促老伴
趙氏想了想，用籃子裝了些昨兒兒子帶回來的點心，提着往莫家去了
莫家大門開着，趙氏直接進去，走到張氏屋前，敲了敲門：“弟妹？弟妹在嗎？”
“在家呢，是趙嫂子嗎？”屋內傳來腳步聲，很快房門打開：“呀，真是嫂子，快進來坐，你可是難得來一趟呢”
趙氏進屋坐在炕沿上，將籃子遞過去：“來福昨兒帶回來的點心，我帶了些過來，給幾個孩子嘗嘗”
張氏大方地接過去：“能得嫂子惦記，是他們幾個的福氣”
“嗨，啥福氣不福氣的”趙氏揮手：“我主要是來問你個事兒，大福兄弟不在家，我家那老頭子都快急瘋了”
“有啥事儘管問？”張氏蹙眉
“就是現在村裡都在說你家冬日裏種青菜的事，說是你家準備把法子告訴大家？”趙氏看着張氏
原來是這事，張氏眉目舒展：“這是孩子他爹和孩子們決定的”
“那就是真的啰？哎呀！不是我說你們，自家賺錢的法子憑啥要告訴給那起子壞心的傢伙？”趙氏瞪眼
張氏想了想，這事說給趙氏也沒啥關係，就把前些日子莫雨給說得那番話，說了一遍給趙氏聽
趙氏瞪大眼：“呸！這群喪良心的人，見不得別人好”
趙氏氣了一會兒：“那就這樣便宜那起子人？”
“那有啥辦法？不過小雨說了，這兩年因着她爹的腿，大家對雷子多有看顧，就當是還了大家的看顧之情”張氏說起很是難過
趙氏見張氏難過，安撫她：“這兩年多虧有雷子和小雨撐着，你也快別難過了，好日子在後頭呢”
“不是我說你，你也是四個孩子的娘了，該硬氣的時候還是硬氣點好，別總是讓孩子見着你掉淚，小孩子總是向大人學”趙氏見張氏流淚，就忍不住吐槽
“小雨和冰兒是女孩子，愛哭那就不說了，雷子現在也定性了，若是陽兒跟着學了……”
張氏腦海里奇異的出現一個場景，長大的莫陽，動不動就流淚撒嬌，一個激靈，抹去眼淚
“多虧嫂子的提醒，俺再也不會這樣了”
“話說小雨呢？我來這麼一會兒還沒見到她呢？”趙氏疑惑
說起小雨，張氏笑起來，這個女兒真是能幹的沒話說：“她在後院菜園子裏拔草呢”
“那我去看看去，你身體不好，就好好休息，我自己去就是了”趙氏攔住要下炕的張氏
張氏頓了頓，就不再堅持：“那嫂子自便”
趙氏熟門熟路的來到後院：“嗬！雨丫頭，你可真能幹，這菜都長這麼大了，咱家的菜還沒種完呢”
莫雨抬頭看過去：“大娘，你怎麼來了？去前院坐吧”莫雨拍着手，往地邊上走
“可別，我來了好一會兒了，和你娘說了會話，來這看看，就得回去了，還得去種菜呢”趙氏笑着說
莫雨眨眨眼：“那大娘來有事？”
“咳～你這妮子咋這麼直接？”趙氏笑起來
“我若不直接，那不是耽擱大娘種菜么？”莫雨調皮的吐舌
“小雨啊～那炕上種菜的事，村裡都傳遍了，你大叔給急的不行，這不？大娘就來問問”趙氏斟酌着話語
“剛都聽你娘說了，這不大娘還是想問問你”
莫雨眨巴着眼睛：“大娘，想問什麼就問吧”
“小雨，你告訴大娘，那法子你真的決定告訴村裡了？”趙氏小聲地問
莫雨笑笑：“大娘，我娘不都說了，感謝大家這兩年對咱家的照拂”
“可是這樣，你爹娘還需看病吃藥，還有雷子要讀書呢”趙氏着急
“那有什麼辦法，船到橋頭自然直”莫雨聳聳肩攤起手
“都是那起子喪良心的給逼的”趙氏恨聲說，想起村裏的幾個混混，又低聲叮囑：“這些日子，你們可得警醒些，有事就大叫”
莫雨感動：“大娘，放心吧，牆角爹爹指點大哥做好了陷阱，保管他有來無回”
“行啦，那我先回去了，還得給你叔說一聲，讓他晚上注意些”說了幾句，趙氏就告別莫雨，回家去了
看着趙氏匆匆離去的背影，莫雨笑了：樸質的好人還是很多的
這句感慨后，莫雨繼續拔草，卻不知晚上就被啪啪打臉了，這世上從不缺壞人
漆黑的夜晚，月亮躲進了雲層，天空中只有偶爾一顆星星，閃過一絲光芒
幾道身影熙熙嗖嗖的摸到莫家的圍牆底下
“翻過牆頭就是前院，聽說莫家是那兩兄妹管家做主，估計錢就在他們屋裏”一個黑影低聲說道
又一黑影說：“那咱倆人一間屋，只要找到了就發聲”
一個哆哆嗦嗦的聲音響起：“若是～若是他們反抗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人為財死鳥為食亡”狠厲的聲音響起
“好了，別說了，趕緊的，呆會兒天都亮了”
窸窸窣窣的聲音響了一會兒
“看不見下面怎麼辦？聽說有陷井”
“膽小鬼，怕個屁～一邊獃著去，看俺們的……”
“啊～！”“哎喲～！”“啊～”幾聲凄厲地慘叫聲在深夜裏響起
慘叫聲驚醒了莫家人，龍鳳胎嚇得哇哇大哭起來，張氏手忙腳亂地哄着
趙家，趙有根夫妻倆猛然坐起來：“是莫家的方向”
趙氏想起白日裏莫雨說得那些話，焦急不已：“你快去看看，把來福叫上一起，自己也小心點”
來福早在聽見叫聲的時候，就立馬起來了
趙氏送父子倆出門，看着兩人走進黑暗，心中擔憂不已，還好過了一會，河對岸的人家，就有了動靜，見到微弱的光芒向著自己這邊移動，趙氏的心微微放下了一些
莫大福穿好衣服下炕，順手拿上牆上掛着的弓箭，正準備開門
莫雷牽着莫雨過來了
“雷子，小雨，你們那兒有沒有事？”莫大福陰沉着臉問
“沒事，我聽動靜是旁邊圍牆那裏傳來的”莫雷搖頭
“你們娘幾個在這獃著，我去看看”莫大福握緊弓箭
莫雷攔住他：“爹，你的腿還沒好呢，還是我去”
“不行！我去”莫大福堅決不願兒子去冒險
“都別去”莫雨看着莫大福兩人
兩人看過去，這才發現莫雨的臉色蒼白得可怕，莫雷懊惱，忙上前將莫雨攬在懷裏，拍着她的後背說：
“大妹，別怕，哥在這兒呢”
過了一會兒，莫雨推開莫雷：“哥，咱現在都不能過去，咱得等”
“等什麼？”莫雷和莫大福夫妻看向莫雨
“咚咚咚，雷子～”莫雨正欲開口，外面大門就被敲響了
莫雨嘴角翹起來，這就是自己要等的
“莫大叔，雷子，你們還好嗎？”是趙來福的聲音
莫雷驚喜地看向莫雨，見莫雨點頭，大聲的回應：“是來福哥嗎？我們沒事”
莫雷忙提着油燈，走出屋子去開大門
打開院門，趙家父子都在門外
“大叔，來福哥快進屋來”
“不急，大叔先去看看怎麼回事”趙有根焦急不已
“大叔等等”跟在莫雷身後的莫雨，看向不遠處移動的火光
“還等什麼？”趙有根和來福順着莫雨的視線看過去，恍然大悟
“雷子，大家聽見慘叫聲，似乎從你們家傳來，所以來幫幫忙，可是出了什麼事？”剛急匆匆趕到的顧常德，關切地詢問
莫雷搖頭：“顧爺爺，聲音是從圍牆那裏傳來的，我們還沒去看呢，陽兒和冰兒，還有小雨都被嚇壞了”
莫雨攙扶着莫大福走了出來，顧常德看過去，果然個個臉色蒼白
趙有根帶著兒子走到莫大福面前：“大福，人沒事吧？”
莫大福搖頭：“人沒事，就是有些嚇着了，不過具體發生了何事，還得勞煩村長帶大家去看看”
顧常德也不耽擱，帶着人直奔圍牆，火把把周圍照的透亮
看到圍牆邊的情形，大家倒吸一口氣：沒想到會看見村裏的王老實，顧二柱等人，幾處陷阱里，或傷了腿，或傷了胳膊，或坐或躺的獃著王老實四人
見到來人了，大呼：“救命啊～救命啊～”還不忘拖莫家人下水：“莫家殺人了，殺人了”
莫雨面色冰冷，本來只是想給個教訓的，現在看來還是不必了
莫雨上前一步：“顧爺爺，直接報官吧，讓衙門來處理”
顧常德大驚，先揮手讓跟來的人把幾人捆起來，這才和莫雨說：
“這會兒天色太晚，明兒天一亮我就派人去縣城報官”
莫雨點頭：“顧爺爺，這事就按你的意思辦”
說完莫雨看向眾人，鞠躬：“先在這裏感謝大家對莫家的關心與幫助”
“沒幫上啥，不值當”大家紛紛躲避
“叔叔伯伯們，小雨有幾句話說”莫雨見大家都看着自己
“你們今日翻牆進莫家，無非是聽說咱們得了銀錢”莫雨走近四個賊人
“是！爹治腿花了二百兩銀子，可是都花了，家裏哪裏還會有那麼多錢”莫雨頓了頓，看了一眼驚詫的眾人
“之前冬日種菜的法子，想必村長爺爺，早就告訴大家了，只要能堅持下去，自然能賺到錢”
顧常德敲了幾人一拐棍，恨鐵不成鋼地說：“人小雨都說了，為了感謝大家在大福腿傷期間，對莫家的照顧，這才將法子告訴大家，也是想着鄉親們的日子能好過些”
跟着來的人，立時交頭接耳：“這莫家的人很是厚道”
“人小雨也說了不懂的，都可以來問，還特意囑託大家，別爬牆後果自負，你們……？”顧常德繼續說
顧常德用拐杖狠狠地敲打地面：“倆孩子掙倆辛苦錢，就礙着你們眼了？！”
顧常德訓不下去了，直接叫青壯年把人關到祠堂
散了眾人，見趙家父子還在，顧常德也不理會，直接看向莫雨：“丫頭，這事你想怎麼處理？”
“送衙門啊”莫雨理所應當的說
“小雨呀，一個村裡若是鬧出了這種醜聞，村裏的小夥子小姑娘們都不好說親了”顧常德儘管非常氣憤，但還是希望維護村裏的名聲
“哼！”莫雨冷哼：“顧爺爺，我本也只是想給個教訓就算了，誰想他們不但不知道悔改，反而還想攀扯咱莫家，這樣的人，留着也必將成為毒瘤”
莫大福板著臉：“村長，你可別為了一顆耗子屎，壞了一鍋粥”
“今兒若不是雷子設了陷阱，傷了他們，估計小雨和雷子就……”趙有根在一旁表示不敢想像
顧常德一頓，看向莫家的人，個個臉色蒼白，又想到趙有根嘴裏的後果，再勸不出任何話語
“小雨啊，這事兒爺爺會給你們家一個交代的”最後顧常德溫和的揉了揉莫雨的頭，轉身走了
“來福哥，還得麻煩你給顧爺爺照着點路”莫雨讓莫雷將火把遞給來福，方便他送顧村長回家
“趙大叔，屋裏坐吧”兄妹倆將莫大福攙扶進堂屋裏
趙有根跟在後面一起進了屋子，在桌前坐下
“趙大哥，大半夜的還勞煩你跟着跑一趟”莫大福很是感激
“嗨，這有啥，萬幸人沒有事，還是雷子能幹，早早設置了陷阱”見事情過去了，趙有根終於放心了，誇起了莫雷
而莫雷此時正和莫雨在廚房，大半夜的一家人受到驚嚇，莫雨準備做些醪糟雞蛋，熱乎乎的吃了，壓壓驚
“大妹，這事你怎麼看？”莫雷點燃柴火
“沒什麼看法，直接交給衙門”莫雨平靜地敲打着雞蛋
莫雷默默燒着火，莫雨又想了想，突然出聲：“我覺得咱們應該養條狗……”
“我覺得你們這院長挺大的，還是養條狗比較好”堂屋裏和莫大福閑聊的趙有根如此說
莫大福點頭，是該養狗：“還得勞煩老哥哥給幫着尋摸”
來福送了村長回來：“爹，咱回去吧”
“回吧，回吧，免得你娘在家擔心”趙有根點頭
莫雷莫雨用托盤端着幾晚醪糟雞蛋出來
“大叔，來福哥，吃完醪糟雞蛋再走一不遲”
莫雷放下托盤，端起碗放到趙有根和來福年前
莫雨也給張氏和龍鳳胎送進屋裏，這才出來端起自己的那碗吃了起來
吃過醪糟雞蛋后，兄妹倆送了趙家父子出門，這才迴轉
一家人上炕，慢慢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