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魚（一）

經過昨兒的勸說，和莫大福發了一通脾氣，傍晚又去請了來福，和他商量着這段時間的青菜，請他幫忙送到聚香樓，每天給他十文的辛苦費

來福同意每天幫着把青菜送到聚香樓，但無論如何就是不肯同意收取十文的辛苦費

經過一番推辭，莫大福無奈的退讓，只想着呆會兒和女兒商量，過年的時候給趙家的年禮上豐厚些

至此，莫雷被禁足了，說是禁足，也不過是不許他去鎮上而已

“大妹，你看這是什麼？”人還沒進院子呢，聲音就已經傳到了屋子裏

莫雨出來一看，嗬！好大一條魚，驚訝道：“這是哪兒來的？”最近的吃食都吃膩了，大哥因着青菜要賣錢，不許自己摘了來吃，這會兒見着這條大魚，莫雨腦海浮現的全是水煮魚，麻辣魚，酸菜魚……

“你猜？”莫雷嘴裏逗着莫雨，手裏拿了木盆，裝上水，把魚放進去，魚尾一擺，便歡快地入了水

“大哥～快說嘛～”莫雨吸溜一下口水，使出殺手鐧，拉着莫雷的衣袖搖晃着

“快別搖了，我說”莫雷把衣袖從莫雨手裏救出來“就在青溪里”

“你騙人！青溪現在都凍上了，哪裏來的魚？又不是冰化了…呃……”莫雨突然停住嘴，看向莫雷

“你別看了，肯定是你哥在青溪上敲了冰洞”莫大福在窗戶邊插嘴，原來他聽到莫雨的驚呼，就挪到了窗戶邊

莫雨看看莫大福，又轉頭亮晶晶地看着莫雷

莫雷抽抽嘴角，拉着莫雨進了張氏屋裏，白天這屋裏燒着火盆，暖和着呢，現在一家人都愛在這屋裏做活計

莫雷烤了一下手，見三個弟妹都看着他，只得笑着說：“就是爹說的那樣，我閑着沒事，就去鑿了個冰洞”

莫雨想起前世書上寫的，瞪大眼問莫雷：“是不是這個魚就自己蹦出來了”

莫雷驚訝：“大妹，你怎麼知道？”自己還是以前淘氣，偶爾發現的呢

“哇！真的嗎？真的嗎？”兩小發出驚嘆：“大哥，你帶我們去看看，好不好？”

兩小蠢蠢欲動，張氏怕出意外，忙攔住他們：“天寒地凍的，往哪兒跑呢？！再說那冰上滑着呢！不許去！”

莫雷見張氏生氣，也不敢說什麼空了帶他們去，只是哄着：“大哥，帶了幾條小魚回來，給你們養着好不好？”

兩小癟嘴，含着眼淚，委屈地問：“那它會自己跳起來么？”

“呃～這個～大哥也不知道呢”莫雷見兩小的眼淚立馬就會掉下來，又接著說：“要不咱們去把水凍上，再鑿個洞，看它會不會跳起來？”

兩小頭碰頭嘀嘀咕咕，無非是娘不讓我們出去，只能在盆里試試看，總比什麼都沒得玩好，自以為說得是悄悄話，其實一屋子人都聽見了

莫雨捂着嘴偷笑，莫雷則表示這不是自己的弟弟妹妹，張氏則抬頭叮囑：“就在院子裏，別玩太久，小心別把鞋襪弄濕了”

“娘，你就放心吧，肯定就在院裏，等下我用油布把他們的腳和褲腿裹起來，保管不濕腳”莫雨笑着打諢

張氏見兩小瞪着大眼睛看着自己，揮手說：“行了～行了～你們快出去玩吧”

幾人把裝小魚的木盆放到院子裏，天上還在下雪，估計下午或者晚上就會凍上冰

兄妹幾人看了一會兒魚，兩小便覺得無聊：“大哥大姐，咱們打雪球吧？”

莫雷看看兩小，又看看莫雨，見莫雨可有可無的態度，便點頭同意，不一會兒院子裏就傳來了一陣一陣地驚呼聲

玩了一會兒，莫雨徹底的放飛自我，叫得最大聲的是她，笑得最大聲的還是她

張氏和莫大福從窗子上看了一會兒，便丟開忙乎自己的事情

估摸着時間，莫雷喊了停，把弟弟妹妹們趕到張氏夫妻屋裏烤火，又從爐上的茶壺裏倒來了薑茶驅寒

莫雨一口喝盡薑茶，放下碗，抹了一把嘴：“我去做飯！今兒咱就吃魚！”

莫雷忙跟上：“那我把魚給你殺出來”

有人幫忙，莫雨自然是願意的，進廚房量米煮飯，從罈子裏撈出酸菜，洗凈切成絲，再配上各色調料，放在一個碗裏備用

等飯燜熟了，莫雨才開始做魚，在鍋里放入足量的油，待油化開，放入調料爆香，再放入酸菜翻炒片刻，加入適量的水，大火煮沸，熬出酸香味，才將碼了芡粉的魚片放進鍋里，稍煮片刻即可

酸菜魚本該是麻辣最好吃，不過這裏的辣椒太少，也怕家人吃不慣辣的，就只放少許，即便如此也讓莫雨一家人吃的忘乎所以

幾個孩子斜靠在一起，撫摸着自己的肚子，發出感嘆：“真是太好吃了！”

莫雷則想着，下午就去抓魚，大妹做的魚好吃的讓人恨不得把舌頭都吞下去

之後兩天，莫雷每天都去拿着東西去敲冰洞，每天都是滿載而歸

“哥，暫時別捉魚了，缸都裝不下了”莫雨緊皺眉頭，那是給愁的

第二天一大早，來福過來拿青菜的時候，莫雨一骨碌翻身坐起，用木桶裝了幾條大魚進去，遞給來福：“來福哥，麻煩你把魚給宋管事帶去”

“行，小雨妹子就放心吧，俺一定帶到”來福拍着胸脯保證

“來福哥，我沒啥不放心的，路上小心點”莫雨笑着說

晚上，莫雨一家子正在洗腳，院門被敲響了，莫雷忙去開門

“來福哥，出什麼事了？你咋這個時候來了？”莫雷大驚

“哥，誰來啦？”莫雨在屋門口大聲問詢

“是來福哥過來了”莫雷大聲應着莫雨，又把來福往屋裏引：“來福哥，快進來吧”

莫雨聽說來福連夜過來了，估摸着是魚的事，忙站起來往廚房去：“爹娘，大晚上的又這麼冷，我去給來福哥做些熱乎的吃食”

莫大福點頭：“快去吧，應該的”心裏卻很是驕傲，這個女兒做事越來越全乎了

“來福啊，快過來烤火，大晚上的，忒冷了點，有什麼事不能明兒再說？”莫大福嘴裏一邊說教着，一邊讓莫雷把烘籠放到來福身邊

來福接過莫雷遞過來的開水，喝了一口，燙呼呼的開水一路暖到了胃裏，來福呼出一口氣，才感覺活了過來

“莫～莫～莫叔～”來福抖抖索索地開口

莫大福打斷他：“不着急，暖和了再說，雷子，去給你大妹幫忙，趕緊給做碗熱乎的吃食過來”

“是！”莫雷應了一聲，轉身就離去

莫雨正在廚房和面呢，見莫雷進來忙說：“哥，你快火燒起來，我給來福哥做碗疙瘩湯”

兄妹倆在廚房各自忙活着，張氏屋裏卻一片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