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人在途中（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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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霧繚繞，猶如仙境般的通遠山又名分界山，顧名思義這山是草原和沙遠顯的最近的通道，其他的道要繞很遠，所以這山幾乎成了唯一的通道，其間草原被他國佔領，這座山便被稱作分界山

好在十多年前，護國將軍已將草原一大片地方，給收了回來，不然此次莫雷們的遊學也不會選這個方向

“哈哈哈”山中突然傳來的笑聲驚起林中一群鳥兒

莫雷莫雨分別提着兩隻野雞野兔，從山裏出來

“此番與莫兄一道遊學，實乃我們的幸事”幾人紛紛贊同

莫雨一個白眼扔過去：真是百無一用是書生，一路上投宿吃飯，都是自己和大哥打點

一行七人紛紛跟着莫雷莫雨去往不遠處的山澗，莫雨要幫着莫雷處理獵物，邊看向其餘五人：“我說你們也別光站着，去揀點乾枯的樹枝回來生火呀”

孫秀才笑着說：“小宇兄弟不說，我們也打算去撿些柴火回來”

莫雷看了看幾人說：“子揚兄你們別走太遠，有事大叫，我們立刻趕去”

孫子揚，趙羽珏，李然清三人應聲，結伴而去，剩下王秉勇和劉啟平二人，左看看右看看，不情不願地跟在孫趙李三人後面

莫雨看着幾人的背影，轉頭對莫雷小聲說：“哥，這王劉二人，不可深交”

莫雷點頭：“我心裏有數，做事吧”埋頭開始打理兔子野雞

莫雨則在一旁地勢平坦的地方開始挖泥，用水調和

莫雷把野雞肚腹清理乾淨，在裏面放上各種調料，然後裹上莫雨和好的泥土，順勢放到挖泥挖出來土坑裏面

“小雨，這麼真能熟？”莫雷對自家大妹說的法子，充滿懷疑

莫雨搖頭：“不知道，我也是聽別人說的，從未試過”

莫雷頭大：“你這是那我們試手呢？”

“沒啊，那不是你做的嘛，嘻嘻”莫雨調皮的笑着

從背簍里拿出一個湯鍋，這還是臨出門，莫雨從莊子上帶的

拿着鍋到水邊，將剛剛從林子裏找的蘑菇和野菜清洗乾淨，又將鍋裝了水，端到土堆那裏，暫時放在地上，去河邊搬了幾塊石頭，壘了個簡易的灶，這才將鍋放在上面

又去林子邊，抱了一抱樹葉回來點火，這時王劉二人拿了幾根枯樹枝回來了

“喏，你要的柴火”劉啟平一副趾高氣昂的樣子，把枯樹枝扔到莫雨身旁

莫雨忙用胳膊擋在額前，但還有有一節樹枝劃到下巴，莫雨用手摸了摸下巴，沒出血，但是火辣辣地疼，肯定紅腫了

莫雷看到此情景，扔下剖到一半的兔子，跑到莫雨身旁，將她仔細打量了一番，見只有下巴有些紅，便鬆了口氣，轉身看向王劉二人，板著臉說：“王兄劉兄若是有什麼不滿，沖我莫雷來就是，何必欺負一個孩子！”

“我不介意和兩位討教討教”說著就挽起袖子，眼神狠厲地看着兩人

王劉二人一驚，不由往後退了幾步，劉啟平梗着脖子說：“不就是不小心被樹枝劃了一下么？又沒有流血，他一個男孩子，有必要這麼嬌氣么？”

“嬌氣？”莫雷冷哼：“這一路不知是誰嬌氣，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正好子揚兄他們回來了，不如讓他們評評？”

孫子揚三人剛出林子，就發現這邊劍拔弩張的，忙扔掉柴火，加快腳步往這邊趕，恰好聽到最後這句話

“哈哈，何事需要我等評評的？”趙羽珏大笑着攬住王秉勇

王秉勇動了動，沒從趙羽珏的手下掙脫，只能任其將手放在自己肩上

莫雨不想大哥因自己與他的同窗鬧得難堪，卻又不願意委屈自己，便上前說：“二位大哥既然看不慣我嬌氣，那就別吃我做的東西就是！”

“不吃就不吃！難道我們不會自己做？走，王兄”劉啟平叫上王秉勇一起，不顧孫子揚三人的挽留，將他們拿回的柴火，拖到一邊，看了看兔子，想到這也是莫雷兩兄弟弄回來的，賭氣坐到遠一點的地方，從包袱里拿出乾糧啃了起來

這邊見二人走開，莫雷也不放在心上，反而看向莫雨：“還疼不？塗點葯吧”

莫雨仔細感受一下，搖頭：“不用了，都不疼了，趕緊做吃的吧，我都餓了”

“他們到底怎麼回事？剛在林子裏，對我們也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趙羽珏疑惑地看着眾人，希望眾人能夠給個答案

“管他呢，大家都是同窗，一四約着出來遊學，又不是他家的僕人，非得慣着他們！哎呀，我們的柴！”李然清大叫一聲，忙向林子邊跑去，孫子揚也跟着跑去，和他一起把幾捆柴拖了回來

這邊五人齊心協力，一起動手，不一會兒烤兔子的香味和蘑菇野菜湯的香味就飄了出來

正艱難啃着乾糧的兩人，頓時覺得手裏的不是乾糧，是糞土一樣惹人食不下咽的東西，看着手裏的乾糧吃也不是扔也不是，只得收到包袱里，憤憤地看着那五人

莫雷幾人可沒空理會他們，正專註地看着木棍上的兩隻兔子

“莫兄，這兔子能吃了么？”李然清吞了吞口水

“還要等會兒呢”莫雨用自己帶的竹碗，舀了碗湯正小口的喝着

這竹碗還是出行的第二天，請一個老人家給削制的，他們五人每人一個，王劉倆人看不上沒要

等中午野外休息的時候，看着幾人每人端着一碗野菜湯喝的時候，自己只能幹啃着餅子，王劉就後悔了

等到火堆里也傳出香氣的時候，終於聽到莫雷一聲：“好了，可以吃了”

“拿着”莫雷將手中的野兔遞給三人，然後將火堆移開，在三人詫異的目光中，刨出兩個土疙瘩

“這是什麼？不會是給我們吃的吧？”孫子揚三人瞪大眼

莫雷將外面的土敲開，連同野雞的外皮一起剝下，莫雨忙用鍋蓋接住香氣四溢的野雞

打開調料包，灑上少許鹽，撕了一小塊扔進嘴裏吃了起來

“嗯～”莫雨鼓着腮幫子：“好吃，真的好吃”

“真的？我嘗嘗”李然清伸手撕下一塊雞肉扔進嘴裏，立刻瞪大了眼，豎起大拇指：“絕了！沒想到莫兄還有這一手，漲見識了”

幾人就着鍋蓋，很快就將野雞搶着吃完了，兩隻野雞看着多，其實除了莫雨，其他四人都才吃個半飽，又分食了兩隻兔子，將鍋里的蘑菇野菜湯也分着喝完了，誰都沒提王劉二人

吃過飯，莫雷將鍋碗清洗乾淨，放進自家的背簍里

“咱們今日就在這裏過夜，明早再爬山，中途咱們就不休息了，爭取天黑之前下山，進入通源縣管轄範圍”莫雷抬頭看着不遠處的山峰

其他四人想了想，紛紛表示都聽莫雷的，聽說通源山多野獸，此時已過午時，以自己一群人的腳程，根本翻不過此山，與其在山中提心弔膽的過夜，不如在山腳這裏，好歹安全點

“那裏有個山石凸起的地方，咱今夜就呆在那裏，晚上不要熄火，咱們輪流守夜，現在趁着天還未黑，咱們多撿些樹枝，務必要足夠燒上一整晚的”莫雷指着不遠處一處山壁凸起處說

“行，都聽莫兄的”孫子揚說著，有些猶豫地看了莫雷一眼

莫雷一笑：“子揚有事直說，我莫雷可不是小氣之人”

“如此我就直說了”孫子揚拱手，看了不遠處的王劉二人一眼：“你我七人一同出來遊學，如今地處山林，多一個人就多一份力量，還望莫兄能夠不計前嫌～”

莫雷看了莫雨一眼，抬手止住孫子揚未出口的話：“子揚兄儘管去說，只要他們不再犯到我手裏，否則哼！”

見莫雷把手捏得咯咯響，三人一陣頭皮發麻，孫子揚強笑：“莫兄好度量，但請放心，我自會將話都講在前面”

“羽珏，然清”孫子揚扭頭看向二人：“你們和莫兄一起去拾柴火，我去去就來”

“去吧，我們不走遠，趕緊來”兩人點頭

見孫子揚向王劉二人走去，莫雷看向莫雨三人：“咱們也走吧”

三人跟在莫雷身後，進了林子，王劉二人見孫子揚朝自己走過來，其他幾人卻進了林子，一時不明所以

孫子揚走過去，將幾人準備留下過夜的事，給二人講了，又將莫雷的意思也說了說，又勸了幾句

王秉勇猶豫，有些心動，劉啟平則嚷嚷道：“他莫雷有什麼了不起，不過是個窮書生而已，我沒要他好看，他還想要我好看？不去不去！”

王秉勇拉住欲走的劉啟平，回頭對孫子揚笑笑：“孫兄，抱歉，啟平他就是這脾氣，不如你先去找他們，我在這裏勸勸他，等會兒過去找你們”

“王兄，你怎麼？”劉啟平瞪着王秉勇

王秉勇捏了捏他的胳膊，笑看着孫子揚走遠，才回頭看着劉啟平說：“啟平，就我兩人想要安全走過通源山，是不可能的”

劉啟平瞪眼，有些不服氣，王秉勇左右看看，見無人偷聽，將頭靠近劉啟平，悄聲說：“你可別忘了，這通源山中除了野獸，可是還有強盜出沒”

劉啟平想到之前無意間聽到的事，咽了咽口水：“那咱們就這麼過去一起？”

王秉勇點頭：“不然呢？”劉啟平狠狠瞪眼，又呼出一口氣：“走吧”

這邊林子裏的幾人，正在拾柴火，地上都是小樹枝，根本燃不久，莫雷左右看看，選中一顆樹，後退幾步，在李然清和趙羽珏目瞪口呆中，噌噌幾下就上了樹

回過神的李然清，靠近莫雨，將手搭在莫雨肩上，一副哥倆好的樣子：“宇老弟，你大哥怎麼這麼厲害，好像什麼都會的樣子？”

莫雨看了看自己肩膀上的手，忍了忍，還是沒忍住，抬手“啪”地將手拍下：“好好說話！”

李然清撇撇嘴，收回手，擠眉弄眼地說：“你還沒回答我呢，快說說”

趙羽珏也很感興趣地看向莫雨

莫雨抬頭，驕傲地說：“我大哥當然厲害了，這算什麼，想當初我大哥才十歲，就活捉了一頭野豬”

於是孫子揚過來就看到的是這樣的情景，莫雷不知所蹤，其餘三人也不拾柴火，聽着莫雨講莫雷的豐功偉績

“羽珏，莫雷呢？”孫子揚上前拍着趙羽珏的肩問道

趙羽珏也不說話，只抬頭示意他往上看

孫子揚抬頭一看，大驚：“這～這太危險了”

趙羽珏欣賞了一下孫子揚變臉的功夫，這才笑着說：“你沒聽宇老弟說，這可是莫雷從小就爬順溜的呢，我們在地下等着就是”

話音剛落，一大枯枝幹就掉了下來，幾人連忙後退，好傢夥，居然有他們胳膊粗

王劉二人也慢騰騰的過來了，目瞪口呆地看着莫雷從這顆樹躍到另一顆樹上

趙然清激動地拍掌：“莫雷兄，好樣的”

莫雷在幾棵樹上跳躍，不多一會兒，地上就掉了好幾根胳膊粗的枯樹枝幹

“夠了，哥，快下來吧”莫雨大喊

莫雷幾個騰挪，就落到地上，站在幾人面前

王劉二人看了莫雷的身手，交換了一個眼神，一直提着的心倒是放了些下來

幾人忙幫着將樹榦拖到石頭凸起的地方，跑了兩趟才拖完

將行李搬到山石下，莫雷幾人這才開始剃樹枝，天色逐漸暗淡下來，莫雷圍着這片地方，點了三個火堆

“王兄，劉兄，子揚，你們三輪流守上半夜，我和羽珏，然清輪着守下半夜”莫雷如此安排

幾人點頭，莫雨從背簍里拿出一件披風斗篷，蓋在自己和大哥身上，兄妹倆靠着石壁睡過去

剛過子時，莫雷就驚醒了，發現上半夜輪守的人都睡著了，火堆已經熄滅了兩個

忙起身準備重新點燃那兩個火堆

“大哥！”突然莫雨一聲驚呼響起，莫雷急忙抬頭，順着大妹的視線看過去，好傢夥！不遠處有對綠盈盈的眼睛-是狼！

莫雷一驚，莫雨已經抱着幾根柴火，跑到燃着的火堆旁，將柴火加進去，讓火勢迅速大漲起來

“哥，你點火，我叫醒他們”莫雨一腳踢向王劉二人，見二人睜眼，立刻上前惡狠狠地說：“不許叫！有狼”

本來欲大聲咒罵的兩人，一聽這話，立時看向四周，很快就發現了綠盈盈的亮光在不遠處的黑暗中，二人捂着嘴，哆哆嗦嗦地靠在一起

莫雨瞧不起地走向其他人，這番動靜自然早就驚醒了其他人

孫子揚見莫雷正在點燃其中一個火堆，忙叫上李然清和趙羽珏，一起去點燃另一個熄掉的火堆

莫雨則從背簍裏面摸出弓箭，握在手中，箭扣在弦上，警戒着幾人身旁

很快三個火堆照亮了周圍，還好沒有發現狼群，應該是落單的狼

幾人靠坐在一起，孫子揚有些歉然地說：“都怪我不小心睡著了，不然火堆也不會熄滅”

莫雷瞄了一眼，一旁瑟瑟發抖的王劉二人，笑着拍了拍孫子揚的肩：“無事，它應該不敢衝過來，咱們等到天亮即可”

李然清眼神晶亮地看着莫雨手中的弓箭：“宇老弟，你還會射箭？”

莫雨點頭：“學過一段時間，這次出來，就隨手帶着以防意外”

“你們兄弟二人，可真是厲害啊”李然清激動地看着莫雨：“不知道我現在學還來得及不？”

“只要肯吃苦努力，自然不會晚，活到老學到老嘛”莫雨依然注視着不遠處的黑夜裏

幾人精神緊繃了一夜，終於等來了天亮，莫雷小心地走出山岩下，仔細觀察一會兒，見沒有危險，才讓其餘人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