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6】深愛,舊友,逃出(萬更)
後來,大伯宋輝賭、博,賭館的人前來向宋家要賬,被穆如風給趕出去了。
宋家別墅。
要賬的人,是奇光賭館的沐顏先生。
他戴着邊框眼鏡,進入別墅的時候,身後二十來個弟兄將他團團圍住。
彷彿眾星拱月般。
他是最顯眼的主子。
穆如風坐在沙發上,端正的軍姿,手上握着杯紅酒,怎麼看,都不像一個準備主動挑釁的人。
身旁的大伯宋輝和兒子宋齊被人壓着,面容憔悴,狼狽不堪。
“他們輸了多少?”
沐顏先生挑了挑眉,異常正經地說,“十五天,三百萬。”
管家孟圍咽了一下口水,心想,這敗家大少爺。
穆如風仰頭將紅酒喝盡,“雖然三百萬於我們宋家,也不算多。但是我就是不想幫忙還債?”
“幫忙還?”沐顏先生語聲陰冷,“難道他們不是宋家人?”
穆如風冷笑着反問:“難道沐先生聽到我說,認識這兩人了?”
沐顏看向身後的胖保鏢,“豹子,他們不是宋家人?”
豹子俯首貼耳地交代,“沐先生,他們就是宋家人。您忘了,這位以前還輸過錢,是宋老爺子補上的。”
沐顏先生單手撐着下巴,“穆先生,你聽見了?”
“聽見了!”穆如風說完,嘴角又是一樂,“以前是,那是我爺爺在世時,如今我爺爺入土為安,我成了宋家繼承人,那自然有權利為宋家清理門戶。”
大伯宋輝歇斯底里地對着穆如風吼。
“你憑什麼,你不過是個殺、人、凶、手,你還想把我趕出宋家,沒門,沒——門!”
穆如風起身,給了大伯宋輝一巴掌,“殺、人、凶、手這種話,我不想再聽到第三次!”
本來宋老爺子就讓他敏感,若再說幾遍,他真不知道會怎麼對付他?!
殺了他,都不夠解氣!
迴轉過頭,依僑看不下去,觸着精緻的手指甲,漫不經心地提議,“如風,好吵,這兩隻老鼠,怎麼還要放在這裏聒噪?!”
“顧依僑,你——”
“噓,不要叫我名字,我不喜歡。”依僑伸手拍了拍那宋齊的臉頰,格外謙卑地看着沐顏,“沐先生,幫個小忙,處理了這兩隻老鼠,日後重謝!”
沐顏聽這話,知道現在宋家,已經不是宋老爺子當家,也不可能再拿錢出來,替這兩個敗家子填補漏洞了。
一時也不願意得罪兩人。
揮手叫來身邊的保鏢豹子,“豹子,把這兩人讓兄弟打一頓,解了氣,帶走!”
“是!”
在所有人離開房間的時候,依僑只聽到大伯宋輝和堂兄宋齊從最開始求饒到最後破口大罵的叫嚷聲。
聲聲入耳。
穆如風莞爾一笑后,緊跟着走出。在別墅門口,叫住了那位沐顏先生。
“不好意思,今日讓幾人白跑一趟了。”他從自己的衣兜里抽出一張名片,“以後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儘管說?”
名片在日光下爍得耀眼。
那常年在黑、道上混的沐顏不經意間瞟到那人的名字乃至身份。
當時就笑了,伸手接過,“穆如風,好,你的名字我記住了。”
依僑來到身邊,“那個男人的身份,貌似不簡單!”
“我知道!”穆如風迴轉腦袋,“不過我這邊主動同他做朋友,想來他也不會把此事兒鬧大的,最多……”
依僑聰慧地接口,“把宋輝和宋齊打一頓,然後叮囑底下的人,以後都不要讓這個人進入賭場!”
穆如風摸了摸依僑的臉頰,“我的好依僑就是聰明!”
依僑挽着穆如風的胳膊,臉貼了貼,撒嬌道,“知道么,如風,我覺得自從你退伍以後,更有霸道總裁的味道了?”
“你的意思是我變壞了?”
“不,是變得更有魅、力了!”依僑踮起腳,親了對方一下,就慢慢地走進別墅。
……
平安無事地復過了兩個月。
大伯宋輝和宋齊再也沒有出現在二人的世界裏。
不過三個月初,剛入冬。
有警察過來,向二人詢問大伯宋輝和宋齊的事兒。
依僑一一說明,管家孟圍和孟長將二人賭博的事兒說給了警察。
警察互望一眼,有些明白了。
原來這二人在晚上拿刀搶錢,是因為有賭、博的惡習。
依僑好奇,“發生什麼事兒了么,警察先生?”
“他們前天向一個十七歲的小姑娘搶錢。小姑娘的肩膀被他們砍、了一刀。”警察言簡意賅地解釋,“搶劫傷人,犯了法。受害人的父母已經委託了律師,估計二人要坐牢。”
穆如風哦了一聲,“謝謝。”
“好,那麼打擾了。”警察同穆如風握手,隨之離開。
……
再後來不久,有警察又找上門來。
穆如風在公司。
依僑不明所以地盯着二位警察。
一男一女。
難道又出什麼事兒了?
那女警察走上數步,雙眼聚精會神地盯着依僑,“請問您是依僑小姐么?”
“是,您們……”
“您好,我叫方平。這位叫李白。我們是受一位同事的托兒,來見依僑小姐的。”那女警察從胸前的兜里拿出一張照片,轉手遞給依僑。
依僑一看,當時傻了眼,“魏笙……先生?”
“他……他怎麼了?”
“魏笙同志緝、毒過程中,受了很嚴重的傷。”女警方平告訴依僑,說是對方有重要的事兒,需要見見她。
依僑愣了下,手中的照片掉落在地,她恍惚不安地看着兩人,“魏笙警官現在在哪兒?”
“前幾天,他來了原川。此刻正在原川中醫院治療!”
依僑叫來管家孟圍,連忙拿着提包,準備去原川中醫院看望。
一路上,她都很關心魏笙警官的傷情。
女警方平臉色難看,眼神又十分傷悲。
依僑懂了,魏笙警官的情況一定不好,所以……他們才會欲言又止。
風馳電掣地趕到醫院。
依僑就看到了魏笙警官。
他躺在病床上,手上插着管,眼睛閉着,嘴巴上還帶着氧氣面罩。
等到依僑來,他嘴角抽搐了下,手指也跟着顫抖。
女警方平壓低身子,詢問,“魏笙同志,你是否要對依僑小姐說些什麼?”
魏笙點點頭,食指用力地划著。
依僑看得心驚肉、跳,連忙對着一旁的女警道,“有沒有紙,讓魏先生寫下來?”
男警李白拿了紙和筆,轉手遞給魏笙,依僑在耳邊低語,“魏笙,你不要着急,慢慢地寫給我,慢慢地寫給我。”
魏笙抿了下嘴唇,顫抖着手握住了筆。
為了讓他好寫,依僑甚至兩手伸到她面前,當案板。
力氣不大,寫得也就比較慢,甚至歪歪扭扭,還讓人琢磨不透。
但依僑似乎一眼就看懂了。
他寫得是一個人的姓氏。
沒錯。
韓字。
依僑腦袋裏迅速地分析,為何魏笙警官眼寫這個姓氏。他要見自己,是否說得是跟自己有關的人?
韓從么?
同李成醫生和邊池同流合污,共同對付她的敵人?
依僑湊近,看着魏笙警官的眼睛,試問道,“你是說韓從?”
魏笙警官輕輕地點了點頭。
“可他現在在牢裏?”
魏笙警官搖搖頭,好像還有其他話要說,於是又寫了一個同字!
依僑揣測?同,同學,同事,還有……雙眸豁然一亮,“我知道了,魏笙,你是說韓從的同夥,對不對?”
魏笙警官再次點了點頭。
“是韓從的同夥打傷了你?”依僑繼續追問。
後來,這事兒就變得明朗了。
她也了解到,對方為何着急告訴自己,可能是希望她近日小心注意。
莫要被韓從的人盯上。
依僑聽后,心裏面更加着急。
她好像愈發害怕韓從的同夥會從某個地方冒出來,對她的家人不利。
手握得有些緊。
這邊原川的警察在得知魏笙警官有好友照料的情況,也都歸隊了。
為了能夠照料魏笙,依僑便把此事兒告訴給了老公穆如風。
穆如風是下午開車趕來的。
風塵僕僕地衝到醫院,來到病房。
他看着躺在床上的兄弟,心裏頭髮酸。
依僑伸手,拉了個椅子讓她坐下。
穆如風看了妻子一眼,問情況,“是韓從的人?”
“對,也是販賣毒、品的。”依僑兩手拖着下巴,臉色不大好看,“如風,魏笙警官擔心我們被韓從的同夥盯上,所以讓我們近日小心。”
魏笙警官之所以追人追到原川,可以想見,那些毒、梟現在去了哪兒。
她開始異常緊張。
宋家產業在原川,自己也要打理,如果一旦出了事兒,只怕……
想到這兒,依僑和穆如風便商議,將宋家產業交給可以倚靠的人打理。
這個人,依僑心裏有數。
晚。
別墅。
卧室。
望着窗外的夜景,依僑做出決斷,“如風,看來我們得請朋友幫忙管理公司?”
“現如今,誰能幫我們?”穆如風手撐着下巴。
依僑承諾,“我……我找大哥他們幫忙,怎麼樣?”
“大哥和堂兄根本離不開!”穆如風思量着說,“宋家家大業大,這個時候,我是離不開的。”
“那我找人幫你!”依僑臉色昏暗,“這事兒,我回去想辦法。”
穆如風抱緊依僑,“我不能這個時候讓你一個人回去?”
“沒關係,我沒那麼脆弱!再說了,我天天在原川,不也同樣要出門么?”依僑做了決定,手按住對方的肩膀,“所以如風,相信我,我一定能夠找到幫你的人。”
話別後。
那天晚上依僑便收拾了行李。
穆如風將車鑰匙準備好,又在車裏安了監控,防止路上出事兒,他好第一時間保護自己的妻子。
收拾行李的時候,對方就坐在跟前,雙目炯炯地瞅着依僑。
依僑的長發柔順地滑下來,落在穆如風的手臂上。
穆如風輕握緊,心裏不舍,“依僑,這次回去,一定要早點兒過來。找不到人也沒關係,我再想別的辦法。”
依僑也坐在旁邊,伸手握了握穆如風的手,“別擔心,沒那麼嚴重。相信我。”
……
正午。
吃完午飯。
管家孟長就拎着行李,送依僑出門。
他很關心她。
行李放好,還特地給對方存了自己的電話號碼,同穆如風,老爸,依僑,以及他自己,建了一個總群。
就怕路上出事兒。
依僑看着孟長,溫柔地笑笑,“放心吧,我一個人能行。”
孟長叮囑,“依僑小姐,孟長不能送你了,你小心一點兒。有事兒電話聯繫。”
依僑躬身道謝,在孟長離開的時候,她忽然哽咽地喊住他,“孟長,能請你……幫我一個忙么?”
“依僑小姐請說!”
“如風他腿不好,如果……如果可以的話,幫我看着他。”依僑眼神黯然,抬頭看着窗戶,“他就是害怕分別,所以這會兒沒下來送我。但我知道,他不放心。”發現自己說了很多老公的事兒,一時間有些尷尬。
倒是孟長,爽快地應承下來了,“放心吧,依僑小姐,我跟我爸,會守護在如風少爺的身邊,不讓你發生任何意外的。”手掌朝上,“我發誓!”
“謝謝!”依僑九十度鞠躬,可怕孟長嚇了一跳。
“別這樣,依僑小姐?”孟長走近,拉起她,然後為她開了車門,說了句祝福語,“一路小心。”
“嗯,好。我會的。”依僑進入車中時,忍不住抬頭望了望樓上。
她知道,雖然那個地方並沒有開窗,但自己的老公一定站在落地窗帘后,承受着自己將要離開的事實。
也許不太了解的人,會覺得這有些矯揉造作。其實任何一個人都能理解。
特別是務工人員,外出離開的那一瞬間。呆在家裏的人會是怎樣的心情,可想而知。
感同身受的人,往往是經歷過離別的。
“如風,你放心吧。”
……
車離開別墅街道。
人消失在視線中。
汽笛聲響起來的時候,那落地窗的人方才拉開那扇窗帘。
穆如風面無表情的站在那裏,背着手,無奈地團緊。
……
午夜十二點。
依僑快要離開原川的時候,車子突然沒了油。
不是高速,還好辦,只要到加油站加油就行了。
轉了方向,抵達加油站。
依僑掏錢,略顯無奈。
加油小哥看了她一眼,自來熟地問,“小姐要去哪兒?”
“嗯,回家。”依僑笑答。
“小姐的家在哪兒呢?”加油小哥又問。
依僑靠着車門,想了想,賣關子,“呵呵,保密。”
大概是覺得依僑看起來特別地嬌小年輕,以至於他自己都忍不住絮叨,“這麼大晚上,還要趕車,小姐可真辛苦?”
“沒辦法嘛,回家的心情太急切!”加完油,正要走。
前方也開過來一輛車。
勞斯萊斯。
黑色。
一位穿着米黃色短外套,下身皮褲的短髮女人自車內走出來。
近前,拿錢包,正要給車子加油。
依僑就認出了她。
國外社團活動認識的同學Mary。
“mary?”她喜笑顏開地叫了一聲。
那mary忽然抬起頭,雙目放大,瞪着依僑。
“依僑?”這個女人在學校,總是面無表情,留着超短髮,人看起來比男生還帥。所以很多女生都不大喜歡跟她接觸。
當時願意跟依僑成為朋友的理由,是因為依僑在某個中午,給對方借了一個衛生巾。
好吧,這不是什麼大事兒。
但偏偏讓兩個人熟悉了,直到依僑莫名回國。
mary看到她時,打量她一眼,目光落到身後的車,“你的車?”
依僑摸了摸車門,答得模稜兩可,“嗯,算是。”而後抬頭看了下對方的車,“你還是同學校一樣,帥氣地不忍直視。”
mary聽到依僑的讚美,輕點了下頭,“多謝。”過後又狐疑不已地問,“你要去哪兒?”
依僑抿了紅唇道,“嗯。回家辦點兒事兒。”
“要不要去家裏坐坐?”mary問了一句。
依舊是不悲不喜的表情。
眼神像在審視。
依僑果斷拒絕,“不了,我沒有時間,我得急着趕路回去。”
“不耽擱你多少時間,只半個時辰,喝杯酒怎麼樣?”mary忽然抓住依僑的手,眼神里是一如既往的冷漠。
那冷漠如冰,能沁透人的肌膚。
“我真有事兒!”
“你上回在國外,沒打一聲招呼就走了,你就沒想過補償我么?!”
手腕被握,那帥氣的女人臉部輪廓無限放大。
一股刺鼻的香味迫近,mary眼神里的固執,依僑看不懂。
依僑只能試圖妥協,“那好,最多半個小時,喝杯酒就走?”
“嗯。”mary忽然就笑了。
她加了油,讓依僑坐自己的車。
依僑坦言,“你走前面,我開自己的車跟上。”
mary遲疑,人未動。
“我答應了你的邀請,就不會無故離開的。我保證!”依僑舉手示意。
“那好,你走前方,我告訴你地方。”她伸手,“手機給我。”
“嗯?”
“我給你發地址導航。”
依僑傻眼,“啊?”
身前的女人很沒有耐心,“快點兒,手機?”
沒想到,素來固執的自己,竟然會因為那位摸不透的老同學而膽怯。
依僑覺得自己真是弱、爆、了?
“那好,我答應便是了。”
……
跟着導航,往目的地出發。
mary開着車,在身後死死地盯着自己,直到來到原川的如意街。
車放停車場,按了下喇叭,示意依僑。
依僑停車,也開車門,下了車。
到時,mary徑直走到了跟前,一副放浪不羈的表情,“手提包給我。”
對對方的行為,依僑猶豫不決。
“你放心,女人的東西我都不動。”
依僑打趣,“怎麼,你不是女人啊?”
mary不想說話,“好了,進去吧。”
——
是個酒吧。
氣氛一樣的熱鬧。
對依僑而言,有些亂。
耳邊是嘈雜的音樂聲。
裏面的氣味也是刺鼻而難耐的。
“怎麼了?”
依僑捂着鼻子,“想吐?”
“那麼誇張?”mary伸手拉了依僑一把,然後用自己的身體,格擋酒樓里的閑人,直接來到了吧枱。
“大小姐,今晚有朋友?”
mary握着酒杯,答得認真,“非常好的朋友。”看了一下依僑,“喝什麼酒?”
“我不喝酒!”依僑抓住mary的手,替她否決,“我們都不喝酒,一會兒要開車!”
“給我來一杯!”mary執意要酒。
依僑鬱悶,“你要喝酒,我馬上就走,再不管你了。”
看着依僑執拗的性子,對方無可奈何。回過眸,她又交代,“今天不喝酒?”
“好嘞!”
兩人坐在吧枱處,差不多十分鐘后。mary提議去跳舞。
依僑看了下,小聲地湊耳道,“人那麼多,我們去了準會被佔便宜。”
mary白眼,“我沒便宜可占!”
依僑無辜眨眼,“我有啊!”
mary:“……”
……
又坐了五分鐘,mary要去衛生間。她人一走,依僑就閑得非常無聊。
坐在酒樓吧枱上,卻什麼也不喝。連飲料都拒絕。
一門心思地想着半個小時一過,她就出門,開車回y市。
畢竟她心裏頭惦記着自己的老公穆如風。
十分鐘后,mary還沒有回來。
依僑擔心她出事兒,就去尋。
剛來到衛生間門口,就瞅見了兩個男人,圍擁着mary。看他們拉扯的樣子,依僑氣不過。
脫下高跟鞋,直接將兩人打趴在地。
地上的男人抱着命、根、子,無辜地喊,“喂,大小姐,我們只是你哥哥派來找你的,你……你沒必要找人這麼打我們吧。”
兩個男人一邊哭訴,一邊叫嚷。
嚇得依僑,扭過頭,不好意思地問mary,“你們……你們認識?”
mary語氣冷冰冰,“認識?”
“認識你不早說!”依僑賠禮道歉,準備伸手去拉兩人,卻被mary拉着就走。
“不好意思啊,兩位。”依僑偏過頭,一直在道歉,就怕攤上麻煩。
回吧枱,mary還是點了酒。
依僑抱着酒杯,也沒阻攔住。
最後軟綿綿地倒吧枱上,“說真的,mary,我的魅力,在你這裏,真的是百無一用。你把我都變成一個沒有形象的女人了?”
mary噗嗤一聲,樂了,“還好,臉蛋沒變,身材也沒變。”
依僑環抱兩、胸,“你眼睛看哪兒了?”
mary樂了下,沒有在說話。
三十分鐘過後,依僑急地要走。mary不放手,“再呆一會兒?”
依僑堅決否決,“我真要走了,下次再聚。”
“為什麼?”mary擋在依僑的身前,“分開這麼多年,你都不想我的么?”
依僑哈哈大笑,敷衍着回答。“嗯,想啊。我們之間的事兒都記得啊。”
“我沒有跟你說笑!”mary性子急躁地怒斥依僑,“你還沒有告訴我,這十幾年你究竟在做什麼?”
依僑笑得臉抽筋,“還能做什麼,結婚生子過日子!”
mary聽了這件事兒,臉色發青,“你結婚了?”
“沒錯!”依僑不避諱,笑得一臉甜蜜,“我還有一雙兒女。他們現在都在上大學,過不了幾年,可能也要結婚了。哎……”長嘆了口氣,摸着自己還沒有皺紋的少女臉,“我好像已經老了。”
mary覺得這些話都無關緊要,她甚至不屑去聽。懶洋洋的目光,透着一絲疲憊。
“你要去哪兒?”
“回家?”依僑說著,拎了提包要走,“所以mary,不好意思,我……我真得走了。如同方便的話,可以留一個電話號碼。正好……我下次有時間,我可以去找你玩兒。”
mary目光泛泛,說得毫無波瀾,“剛剛導航的時候,我的電話已經存在你手機里了。如果有空,再打給我。”
“那麼,我先走了。”依僑拎着東西就走出酒樓,迅速去了停車場,開車離開。
車內。
手機響起。
老公穆如風給自己打電話,詢問現在哪裏。
“還在原川,碰到了一位老同學,聊了下,現在準備繼續出發!”依僑交代后,又衝著電話親了一下,“好如風,今晚有好好吃飯么?”
穆如風坐在沙發上,笑答,“當然有了,依僑。”
“可別餓飯,不然回去,發現,你就完了!”依僑在手機里千叮萬囑,“我呢,明天就到了。到時候去大哥那裏蹭一晚。”
“好,路上注意安全!”
“嗯。”
——
開車剛離開原川的時候,mary恰好坐在停車場的車子裏。
大概五分鐘后,手底下有人打電話來。
說是依僑小姐必經的路上,有人攔截。
“誰給的消息?”
“老九!”
“那是誰的人?”
“老九說,他們都是些混混,準備在京基線劫打一個女人!”
mary一聽,臉色蒼白,便給自己不怎麼聯繫,卻十分寵愛他的親大哥沐顏打了一個電話。
沐顏正坐在賭桌上。
他手中的牌勝券在握,只要扔錢賭,絕對十打十的贏家。
但是親妹妹mary電話一來,他毫不猶豫就扔了牌,說一句輸了。
身後的兄弟拿來牌一看,傻眼,“沐老大怎麼了,這麼大的牌都不要?”
有知情人透露,“一定是我們的mary大小姐打電話來了吧?”
還有陌生人質疑,“那是沐老大的女朋友?”
“呸,那其實沐老大最寵愛的妹妹!”有人幫忙解釋了一句。
哦,咱們沐老大是寵妹狂。
有人這麼感慨萬千。
其實,在依僑離開的時候,mary就想打聽對方回了哪裏,所以早在導航前,就開了定位系統。
也正因為她的小心思,發現了正準備路上,對付依僑的那些人。
韓從的小跟班,隱藏在黑夜的魔、鬼。
為了對付害他們大哥深陷牢獄之災的依僑,他們已經籌劃了很多次。
不過,他們運氣不好,當準備充足,打算下手時,又被同樣有能力的人一一擊垮。
開車走過那條路,依僑還看到有交警站在那條路上,身邊圍住了很多人。
沐顏感到奇怪,從來不求人的妹妹,突然懇求自己帶人幫忙。實在讓他匪夷所思。
一大早,就發消息,從妹妹mary那裏探聽虛實,“哎,告訴哥哥,你不會是有了喜歡的男人吧?哈哈,沒關係,趕緊帶回來給哥瞧瞧。”
mary幾乎不想同大哥多說話,“你廢話太多了?”
嘟一聲,手機掛斷。
再不想接。
聽到掛斷電話的聲音,沐顏無奈地笑笑,“這丫頭……還真是不讓人省心啊。”
沐顏之後又詢問了一下豹子。
豹子回答說,那些人是韓從的跟班。自從韓從販毒被警察抓后,他們就一直在惹事。
詢問了帶頭人,才知道。
他們的目標是一個女人。
晚上將要從那裏經過的女人。
“有照片么?”
“有。”豹子將照片發過來的時候,下面附了一句話,“這個女人我們見過,大哥,你忘了么,在宋家別墅。”
沐顏見到發過來的照片,有些遲鈍,“原來是她?”而後又思索道,“她同妹妹又有什麼關係?”
想了許久,都沒想出個究竟。漸漸地,人就有些迷茫了。
“豹子,幫忙調查一下這個女人?”
那邊答應了一聲,好。
——
中途,沒有休息,大概在清晨八九點的時候,到了y市。
雙眼迷糊,驅車到了公司底下。
車放停車場,給老公穆如風報了平安,才耷拉着腦袋,往迅風集團的咖啡廳里躺着休息了一會兒。
咖啡廳的服務員注意到是依僑小姐,連忙讓前台服務員,給武陽董事長打了電話。
大哥武陽聽說妹妹依僑回來,在公司的咖啡廳里睡覺,一時嚇到了,連忙放下電話,站起來。
坐在沙發上看報紙的依牧不解地望過去,“怎麼了?”
“依僑從原川回來了,現在正在公司底下。”
依牧替她着急,“趕快下去看看?”
二人速度飛快地坐電梯,抵達一樓。
推開咖啡廳的門,他們發現人已經睡著了。
疲憊到極點。
大哥武陽推了推依僑的肩膀,“依僑,走,跟哥哥回家休息!”
依僑晃了下手,嘴裏哼了一句,“哥,困,很困……”
大哥武陽實在沒有辦法,只能伸手,將妹妹打橫抱起,順便給依牧交代道,“阿牧,上樓拿車鑰匙,我們把依僑送回去。”
正好公司沒什麼大事兒,所以他們便提前回家了。
進小區,坐電梯上樓。
一氣呵成。
抱着熟睡的依僑回家后,送到床上,蓋好被子,兩人才從卧室出來。
“看樣子,昨晚開車,沒睡。”大哥武陽同依牧道,“阿牧,這丫頭,怕是沒有吃飯。我下去買菜,你把飯煮上。”
依牧搖頭,“還是我去吧,你也不會挑菜?”
大哥武陽想了想,答應了,“好,我煮飯,你去買菜。”在心上人出門時,他又囑咐了兩句,“咱依僑喜歡吃排骨,你多買一些。”
“好。”依牧帶了頂帽子,拉上了房門。
大哥武陽擔心妹妹,進卧室看了下。
進去后,發現被子大半截掉床上。
“這麼大個人了,還踢被子!”悻悻地搖了搖頭,走出去,將被子給對方蓋好。
站在床旁,盯着看了好幾眼,竟然無話可說。
出去,在米櫃,盛了兩碗米煮上。然後又剝了些紅心柚子,準備在依僑起來的時候,拿給她吃。
很可惜,依僑睡到晚上也沒醒。幸好,依牧買菜回來,只是將它們洗好切好,根本沒有炒菜。
“怎麼樣,要是聽你的,依僑起來,還不吃剩菜剩飯!”依牧很有先見之明地說著自己的看法。
大哥武陽也不跟自己的心上人爭,“這不是應該的么,阿牧,你可是我的賢內助,這種事兒。本就該你提醒我!”胳膊隨意地搭在對方的肩膀上,“再說了,阿牧,你早就說過,對吧。這方面的事兒,由你來辦。”
依牧白了他一眼,“所以你剛剛就可以什麼都不做,只管當甩手掌柜?”
大哥武陽拿着手機看新聞,不理睬,“而且,我洗碗的時候,你不還一個人玩遊戲么,既然這樣,那說這麼多做什麼?”
“你……”
這傢伙,現在頂嘴的能力是越來越強了。
兩個人說著說著,忽然聽到卧室里傳來砰地一聲。
二人面面相覷,連忙奔進卧室看。
依僑坐在地上,露出一個尷尬又不失禮貌的笑意,“那個不好意思,大哥,你們的床——太高了。不小心摔了一下。”
大哥武陽和依牧也沒說,只是緊張頹坐在地上的依僑。
“沒摔到實處吧?”大哥武陽嘀咕。
“沒,沒有。”依僑扶着床爬起來,顫巍巍地說,“那個我下次睡沙發比較好。”
大哥武陽抹了抹額頭,毫不留情,“那我覺得你還是睡馬路比較好?”
“哎,別這麼凶嘛。”依僑笑地有些僵,“我也不是要故意帶着你們的被子掉下床的,太困了而已。”
依牧趁着依僑道歉的功夫,已經走進廚房,去做飯了。
炒菜的香味片刻就縈繞在整間屋子。
到底心疼妹妹,大哥武陽走到衣櫃,給他拿了一件外套。
“把它穿上,別著涼了。趕緊,出去吃飯!”叫上妹妹依僑,走出房間。兩人坐在一起,高高興興地等待着飯菜上桌。
——
依牧把幾樣菜放上桌,然後脫下圍裙,示意二人吃飯。
吃着排骨,依僑不對味,“那個依牧,雖然我什麼也沒做,但的確想要發表一下意見啊,你的這份糖醋排骨,味道怪怪的。”
依牧發脾氣,“不喜歡吃別吃!”
大哥武陽更是寵妻狂魔,“是啊,什麼都不做,還挑毛病,是不是太過分了。”大口夾了一塊,“我覺得挺好吃的。阿牧的廚藝提升很高了。”
這番話后,依僑也跟着想笑,果然,隨意一試探,就會發現,兩個人感情好到了無法想像的地步。
飯後。
大哥武陽起身,不逃脫每一次洗碗的機會。
他很努力,同時也願意應付自己心上人依牧不喜歡做的事兒。
看着廚房裏忙碌的身影,依牧的視線拉回,“這次回來,是遇到什麼問題了么?”
依僑懶洋洋地靠在沙發上,“對呢,遇到一些煩心事兒。”
“什麼事兒,需要我幫忙么?”
“你幫不上。因為你離不開我哥,而且他也不會允許你去原川,處理宋家企業。”依僑小聲嘀咕道,“所以你還是別去了,由我自己一個人,想辦法比較好。”
依牧拿了衛生紙,遞給依僑,“丫頭,嘴角有菜。”
“啊。”倉皇不安地接過衛生紙,擦了兩下,“什麼小丫頭,我兒子女兒都有了,好么?”
“好吧,依僑女士!”依牧還是喜歡同依僑爭執。
這個習慣,或許會一直持續下去,再也改變不了。
但有一點兒,依僑很清楚。那就是,依牧喜歡大哥武陽的心,以及對自己的關心,都是出於什麼原因。
“依僑……”依牧看她走神,大聲叫了下。
依僑咧嘴,回過神,“嗯?”
“如果有什麼需要,儘管跟我和大哥說。你知道,無論你說什麼,我們都會幫忙的。”依牧拿了抹布,開始收拾桌上的狼藉。
依僑抱着膝蓋,側頭看他的臉,“別說,依牧,我發現,你重新做了選擇以後,心情似乎都要比以前好?”
“是么,那最多多謝你有這個哥哥?”依牧不避諱,也沒有以往那麼害羞,說話理所當然,毫不畏縮,“我慶幸,最後找到真愛。”
依僑撐着腮幫子,“你們沒想過領養一個孩子?”
“領養孩子做什麼,我們兩個大男人,除了自己,照顧不了孩子?”依牧說出自己的意見的同時,還帶有一些,無法想見的苦惱。其實在依僑看來,他不過是想告訴她。
兩個相戀的人,心太狹窄,除了彼此,裝不了別人。
不像他們那種普通的愛情,會有自己的愛情結晶。
洗碗后,大哥武陽才擦了手,走出來。順便從冰箱裏,拿出一盤紅心柚子。
依僑搖頭,“謝謝,最近身體不舒服,吃不了這個。”
大哥武陽納悶,“柚子都吃不了?”
依牧碰了一下武陽胳膊,提議他不要多問。畢竟是女人家的事兒。
武陽會意,不再問。
三人坐了很久,大哥武陽又耐不住寂寞,詢問依僑這次回來的原因。
依牧幫忙傳達了理由。
“就是找人幫忙打理公司?”
“很多公司!”依僑又補充了一句。
大哥武陽撓頭,“這麼說,妹夫還是一個徹底的富二代啊。”
“哈,別提了。說到這身份,就讓人頭疼。如風可不喜歡給自己攬下這麼多活。”依僑恍惚間沉默了。
那並不是她們想要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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