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五章 異能手機
劉庸坐在客廳里,老管家領着一身便裝的曹德而來。隔着很遠,他不着痕迹蹙了一下眉。便裝上門,自然是私下拜訪,而不是為了查探昨夜劉府遇刺之事,看來這位曹大人率先登門倒是另有他事。
想到這裏,劉庸輕哼一聲。
“下官見過劉爵爺。”
劉庸官階長史,雖然和他監察司丞都是正五品,但是曹德清楚對方承襲正四品爵位,按照禮制喊聲爵爺無可厚非。
“曹大人大駕光臨,真是讓我劉府蓬蓽生輝。快快……請坐.“
劉庸露出笑容,卻沒有打算起身相迎的意思。
“爵爺客氣。”
曹德目光微閃,卻沒有露出任何惱意。他雖然酷吏名聲在外,卻是個察言觀色之人。
他坐下后,帶着歉意說道:”昨天得知爵爺到了城內本想前去相迎,誰知西城區出了一樁大案實在抽不開身,實在抱歉。“
“曹大人公事繁忙,劉某理解。”
劉庸點頭,隨即聲音沉下了幾分,對着他說道:“不過,劉某覺得濮陽城確實有點亂。小兒昨夜在府內被人襲殺至今昏迷未醒。“
“竟有此事!”
曹德驚呼出聲,似是剛剛聽聞十分意外。
“整個濮陽城都傳遍了,想不到曹大人卻才知道這個消息。”
劉庸暗暗冷笑,劉府遇刺之事傳遍城內大街小巷,眼前這人竟故作不知。
“這些宵小之徒無視王法,敢刺殺貴公子。爵爺放心,我回去后一定加強全城戒備。尤其是劉府這塊,我盡量多派些監察司的人巡視。“
曹德義正言辭,信誓旦旦應承着。
劉庸目光微冷,看着曹德滿臉堆笑的模樣,平靜說道:“我提前謝過曹大人了。”
“爵爺客氣了,你我本就是同朝為官,理應互相照料。”曹德笑容更盛,接著說道:“而且,慶國公可是十分欣賞爵爺,日後我們兩人在濮陽城可以多往來嘛。”
“慶國公”
聽到這三個字,哪怕劉庸再穩重,臉色也是微變。好在他十分克制自己的情緒,神色如常說道:“想不到曹大人和這位大人物有了關係,飛黃騰達的日子就不遠了。”
“爵爺說笑,我只是和國公爺見過一面而已。承蒙他老人家不棄,倒是指點了在下一些為官之道,如醍醐灌頂,幡然醒悟啊。”
“哦。劉某洗耳恭聽。”
看着劉庸毫無波瀾的樣子,曹德咧嘴一笑,說道:“國公爺說,如今朝局混亂分為多方勢力,想要泰然處之自然要尋個依丈,否則裡外不是人難免被人打壓。”
“依仗?”劉庸嘴角劃出一抹弧度,問道:“那曹大人認為如今局勢依仗何方好些?”
“若是往日,在下自認依仗自己更好,只要自身勤勉天子當然看在眼裏。今時的話,慶國公作風清廉而且為帝國鞍前馬後,自然是可以依仗之人。”
說完,曹德看向劉庸,觀察着後者的反應。
話說道這個份上,劉庸哪怕再傻都知道對方是想要招攬自己。如今,他被封為濮陽城長史雖然只是正五品,但是論起來連濮陽城守都比不弱一分。
劉庸端起茶碗,淡淡飲了一口。他不慌不忙說道:”曹大人,這帝國是誰的帝國?“
“自然是天子的帝國。”
曹德隨口而出,接着他面色微變。果然,就聽見劉庸說道:“既然是天子的帝國,自然是依仗天子,慶國公再怎麼出類拔萃,難道還能代替天子不成!”
說道最後,他的聲音拔高了三分,讓曹德啞口無言,難以反駁。
“看來劉大人心裏有了主意,倒是曹某多此一舉了。”半晌,曹德露出一抹有些冷然的笑容。既然劉庸表明了心意,拉攏不成,他就不再刻意討好對方,連稱呼都改變了。
而且,他更加清楚,像劉庸這這般權臣的決定不是一時做出,恐怕早知曉自己的來意,只是不把關係鬧得太僵,才讓自己多言幾句。
“曹大人的心意我領了,不過劉某隻希望為百姓和社稷多作貢獻,而不是參與其他的風波。”看出了曹德對自己的不滿,劉庸頓了頓,接著說道:“劉府也只會是劉府,而不是其他人的劉府。”
“劉大人有這份氣魄,曹某佩服。不過天子已經當朝了四十年,還能執掌朝政多少年呢?”曹德嘿嘿一笑,說道:“人在官場身不由己,希望劉大人能夠在風雨下安然無恙了。”
“時候也不早了,曹某告辭。”
曹德起身,突然他身體一頓,背對着劉庸說道:“順便提醒下劉大人,五個月後就是濮陽城最為重要的城會,到時候劉府可別讓人落下了口實。”
說完,他大袖一揮,在老管家的禮送下出了劉府。
等到老管家回到大廳,就見劉庸眉頭緊鎖。知道自家老爺的脾氣,他不敢打擾。
“老管家,五個月後濮陽城會你可清楚?”劉庸問道。老管家是提前抵達濮陽城的劉府人員,自然比他更了解城內情況。
“老爺,濮陽城會有些特別。西北年年戰亂所以武風更勝,城內各大勢力聯合舉辦城會每三年一次,參與者都是各方子嗣,奪冠者可得黃金萬兩甚至得到社稷宮的推薦信。”
“社稷宮的推薦信?”
劉庸面色微變,他在中央帝都待過很久,自然清楚社稷宮的門檻多高。社稷宮每年僅招收二十名學生,三年畢業后甚至可以不用通過科舉直接成為高官或是大將,乃是真正培養力扛社稷的人才。就算是那些大人物的子嗣沒有出眾的才華,也難進社稷宮半步。
“怪不得……”
劉庸臉色沉了下來,一路而來這麼多殺手針對劉府,不但是要斷去劉府根基很有可能也是要排除劉府在城會上得到這名額的幾率。
想到這裏,劉庸目光微變,他看向老管家問道:“他在做什麼?”
“少爺讓趙九教他習武。”
老管家自然知道劉庸口中的“他”是誰。
“將宗族典籍和所需的資源全部給他,就算是一頭豬也要在最短時間內看見成果。”
“可是……”
老管家有些擔心,習武資源和武道秘籍固然重要,但是短時間內拔苗助長並非易事,他自己就是習武之人,自然清楚其中艱難。
“沒有什麼可是。”劉庸語氣里斬釘截鐵,沉聲說道:“老管家,你是不清楚我劉府接下來處境有多困難。”
“老爺!”
老管家驚呼,從未聽過這位氣度沉穩的老爺說出這樣的話。
“接下來會有更多的說客,我劉府自然不會加入任何一方。但拒絕他們……”劉庸呵呵一笑,後半句沒有說出來,拒絕其餘勢力的招攬,就等於成為他們的敵人。
果然,劉庸的預測應驗。
接下來一天的時間,不少貴客都拜訪了劉府,都是城內一些有頭有臉的人物。劉庸借口兒子傷勢為由將不少人都推脫在外,但是又過了半日,劉庸接到一個消息時候面色大變。
“這個混蛋?”
劉庸面色有些鐵青,手上拿着一封拜帖,郡守府三個金漆大字閃爍着光澤。
“對方是有備而來。”
諸葛清風從暗中走了出來。當代郡守名為伊誌喜,此人擅長算計而且心狠手辣,更是劉庸在濮陽城的頭號政敵。
“難道,兩波刺客都和他有關?”劉庸神色有些陰沉,伊誌喜背後的伊家乃是整個劉族的對手,自然不存在拉攏關係。偏偏這個時候前來劉府,恐怕更多的是為了其他目的。
“如果真是這樣,那麼我們處境堪憂。”諸葛清風蹙眉。如果兩波行刺的人都是伊誌喜派出的人,那麼對方此時上門就很有可能就是為了確認劉洋的身份,一旦被識破劉府自然被抓住天大把柄,結果不言而喻。
“既然他來勢洶洶,那麼我們不能坐以待斃。”
“你的意思是?”劉庸看向他,有些不解。
“解鈴還需系鈴人。”
諸葛清風嘴角劃出一抹笑容。
“難道你是打算?”
“正是。”
諸葛清風點頭,知曉劉庸猜到了自己的想法。兩人共事多年,一個眼神幾乎都明白心中所想。
“你就對他那麼有信心?”劉庸有些不確定。
“難道不是您自己說的嗎?期待這傢伙在濮陽城的表現。”
諸葛清風笑出聲,讓劉庸忍不住瞪了他一眼。兩人說的“他”自然是劉洋,只要他在伊誌喜面前能夠矇混過關,劉府危機自然迎刃而解。畢竟,伊誌喜之前不曾見過原來的劉府獨子。
“傳他過來。”
猶豫片刻,劉庸還是讓人將劉洋請了過來。
“諾。”
一道蒼老的人影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