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過着花天酒地的生活
作者:伊沙我在三年前還干過這麼一件荒唐事兒:因不滿足身處工薪階層的清湯寡水,冒然去做了一回書商。結果是只做了一本書便無力再投了,我和我的兩位合伙人總共賠進去了十萬有餘。我們做的第一本也是惟一的那本書是一部關於中學生生活的長篇小說,本來是想借一點《花季雨季》的東風但是沒有借到。因為無力再投,有一些已經想到的好創意就被浪費了,比如說我在此就要講到的這本書——它的靈感產生於我在北京生活的一位朋友梁,產生於他那不斷遭受女人拋棄的私生活。梁今年已經快四十歲了,他近二十年的戀愛史就是不斷遭到女人拋棄的歷史。有一次在飯桌上,梁忽然提出了一個怪問題:“甩女人什麼感覺?”眾人不解,皆以為怪,不知道梁的發問是出自怎樣的一種真誠:他確實從未有過如此體驗。大概在十年前,梁曾在我這裏小住過半年,那段生活的最大收穫是他在隔壁的一所大學交到了一個女朋友,他們在度過了一段如火如荼的日子之後,梁迫於生活的壓力離開了,回到自己原來的城市並擁有了一份不錯的工作,每月都不忘給那女孩寄上一些錢,家住西寧的那個女孩家境貧寒,她大學的最後兩年靠的就是我朋友梁的資助,但據我所知梁一走她就有了新的男朋友,中間還換過兩個,一畢業便沒了下落,聽說是和某個男的去了深圳一類的地方。梁在和女人的交往中總是遇到這類忽然沒了下落,終於不知所終的事。三年前他在北京有一個四川女孩,關於那個女孩的情況他很少提及,但我從他偶爾提到的那個女孩愛打麻將,他常為她提供賭資這一細節就可以料定這一回他交到的可不什麼大學生,也是日子過得好好的,那女孩春節回了躺家就沒有再回來。“梁,我真是羨慕你呀!”——我聽過不只一個以頻頻換人為樂目的只在追求數字的那種純種流氓在飯桌上對他這麼說,至少女孩到了一個階段便沒有任何麻煩地自覺離開這種形式是流氓們所羨慕的,可真實的內容是每一個他都追得那麼辛苦,每一個他都立馬想要結婚。所以我說他是“被迫過着花天酒地的生活”。這也便構成了我們創意中的那本書及其書名:自述體的、**性的、以一個苦男人的筆調,將其被女人拋棄的一個個故事一路寫來——我已經無力了,哪位書商朋友願意做就拿去做吧,如果想讓梁親自執筆的話就先找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