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離和李媛番外(八)

墨離和李媛番外(八)

三五里地,並不遠,加上紫藤叫車夫快馬加鞭,小片刻的時間后,兩個丫頭便回了李家老宅。

碧玉連連問紫藤有什麼重大的消息,紫藤仍是閉口不說,木着臉,略有所思。

她要親自告訴李媛。

碧玉翻了個白眼,“神氣!”

碧玉知道紫藤是李媛新收的心腹丫頭,沒太計較,將舊畫塞回紫藤的手裏,她則安排車夫,停馬車去了。

紫藤捏着畫,快步來到后宅。

李媛住的閨房,依舊是她當年做姑娘時住的小院。

在院中住了幾日,她仍是沒有想起任何的往事。

儘管人們都說,那是她小時候住過的地方,也在她的舊畫中,翻找到了昔日的印跡,可她還是,什麼也想不起來。

為什麼,她只是摔了一下,就摔掉了所有的記憶?

不不,除了記憶中,有一個“墨離”的名字,其他的記憶,一片空白。

“夫人!”紫藤一進李媛的院子,就大聲喊道,“奴婢有重要的消息彙報。”

李媛正站在院中的楓樹下,看着一樹的紅葉發獃。

聽到紫藤喊她,李媛忙轉身過來,“那個木閣樓,是那路家老宅的閣樓?”

她剛才命兩個丫頭,去打聽一副舊畫上的閣樓的出處。

“夫人,您什麼都不要管了,您只需知道,那路宅里的神秘主人,便是您一直找的那個人。”

“我……我一直在找的……,誰?”李媛驚得呼吸都停滯了,睜大雙眼看着紫藤,“墨……墨離?”

“正是他,夫人,幽雲山的墨離!”

李媛的唇角顫抖起來,大口大口喘着氣,“他……他為什麼說,不知道墨離?”

那天在鎮上等橋上的河水退位時,她問他,是否認識一個叫墨離的人,她清楚地記得,他神情疏離地回道她,“不認識。”然後冷然轉身離去了。

他明明是墨離,卻說,不認識墨離——

將她抓到幽雲山,跟她在石床上纏綿幾天的人,居然說——

不認識墨離!

不認識墨離,不認識她!

這究竟是個怎樣冷情的人?

“我去找他!”李媛冷冷一笑,“我要問個清楚!”

“夫人,您聽說我完。”紫藤拉住了李媛的胳膊。

“還有什麼事?”李媛急於想找到墨離,不耐煩地問道。

“夫人,您可知道,您為什麼會失憶嗎?”紫藤嘆了口氣,“這其中,有主人的逼不得以。”

李媛看着她,眯了下眼,“究竟還有什麼事?你快說!”

紫藤嘆道,“夫人,是因為您的身份呀!您是齊國天子的母親。縱使你們二十五年前是未婚夫妻。可是……,回不到當初了呀。他喜歡你,可是……又擔心你的名聲。又怕你執着於過去,給自己的身份帶來污點。他在保護夫人。”

“保護我?”李媛冷笑,“那他為什麼又出現?為什麼不當自己永遠死了?為什麼又抓我到幽雲山?”

李媛現在的記憶,只是紫藤告訴她的。

她理解不了,失憶前的自己,是如何在喜歡墨離,也不清楚,當時她和墨離,在幽雲山的幾天,是如何相處的。

失憶前的她,以為墨離死了,記着墨離二十五年!可墨離忽然又出現了。

出現了之後,蠻橫地抹了她的記憶!

這實在是太霸道!

要不要失憶,也是她說了算!

“夫……夫人,這個……奴婢也說不好。”紫藤嘆了口氣。

“我不會感激他的保護!”李媛冷笑。

她大步往院外走去。

……

路家老宅。

墨離正站在木閣樓的三樓,看向李家的方向出神。

他在等李媛。

他知道,紫藤發現了他,一定會將他的事情,告訴給李媛。

躲來躲去,躲不過,索性,他不躲了。

當面拒絕吧。

“先生,李家那位夫人,又派人遞貼子來了。”樓梯口,僕人的聲音忽然說道,“這回,是她親自來了。”

李媛路過路宅,對這宅子感到好奇,幾乎每天都派人遞貼子,想進宅子參觀一下。

不過,全被墨離拒絕了。

聽到僕人的彙報,墨離袖中的手指握了握,“我去見她。”

僕人一愣,咦?先生今天這麼爽快就答應了?

是不是不耐煩了,要親自轟走?

“先生,您要是覺得她煩,老奴替您轟她走,這位夫人也真是的,都說了這裏不讓參觀了,她卻天天遞貼子。”僕人抱怨說道。

墨離往樓下走去,一言不發。

僕人見他沒有生氣的意思,也就不多話了,跟在他的後面,去迎接李媛。

因為是鄉下的宅子,所以路家宅子的佔地面積很大。

穿過層層房舍和大片的花園,墨離才走到前院的正房。

紫藤守在門口,見墨離來了,忙小跑着走來,低聲道,“主人。”

墨離低頭看她,眸光暗沉,“你跟她說了?”

紫藤低着頭,“奴婢覺得,奴婢的做法是對的,主人的做法太自私!您一直喜歡左右他人的命運。可是,怎知他人,並不喜歡您的安排?”

“……”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自己的活法,好與壞,都應由本人選擇,您不該擅自做主。”

跟隨墨離前來的僕人,是路家宅子的管事,是楚旭命人找來的。

他不知道墨離的身份,但上頭有人悄悄對他下了密令,墨離的身份不簡單,是皇上關照的人。

所以,管事一直將墨離當大人物一樣的敬重着。

他沒想到,眼前的紫衣丫頭,居然敢對墨離一番教訓,真是太放肆了。

“好大膽的丫頭,你敢這麼說我們先生?”

哪知墨離只微閉了下眼,眸光閃爍了下,沒有生氣,而是抬步走進正屋去了。

管事想跟上前,被紫藤伸手一攔,“主人們說話,你站在外面候着。”

管事一噎,“嘿,你這丫頭,真是無禮得很,我進去是想招待你們夫人。”他家先生剛剛大病才好,他擔心李家那位不講理的夫人,為難先生。

就先生那虛弱的身板,一巴掌就能拍倒下了。

“我們夫人自有你們先主端茶遞水,你站外面候着就可。”

“我們先生,憑什麼要給你們夫人倒水?”管事不服氣地叉腰冷笑。

紫藤朝管事翻了個白眼,屋中兩人的身份要是一揭穿,這管事得跪倒磕頭。

“我是你們先生的弟子,我比你清楚其中的內幕,你想活命不被砍頭,就老實的獃著!”紫藤站在正屋的門口,說什麼也不讓管事進去打攪。

紫藤一臉的陰沉,不像是說謊話的樣子,倒將管事嚇住了。

“哼,量你們夫人也不敢打我們先生!”

紫藤朝天翻了個白眼,打了又怎的?

誰管他們的事?

皇帝都管不了呢!

路宅會客的前院正堂里,李媛正站在窗邊,看着前方的三層木閣樓出神。

那閣樓,果然同舊畫上的相似。

除了屋檐,做了微微的修整之外,整體上並沒有大變樣。

其實,她從路宅的正門走進來時,就發現,這座莊子的景色,似曾相似——

不,確切的說,大部分的地方,都能從她的舊畫中,尋到痕迹。

雖然主人將莊子的不少地方,動了樣子,但大致的佈局並沒有改變。

墨離,墨離。

她畫了一箱子關於墨離的畫,只為記着他,他怎忍心將她抹去記憶?

身後有輕輕地的腳步聲傳來,不一會兒,又停下了。

李媛驀然回頭。

只見那天在鎮上遇上的中年男子,正站在她身後幾步遠的地方,靜靜地看着她。

眸光深邃,似有無盡的心事,藏於裏面。

他穿一身墨色的大氅,越發襯得臉色蒼白無血色。

“夫人當時昏倒了,皇上以為是主人殺了夫人,大怒着,刺了主人一劍。主人昏睡了一個月才醒,所以身子很弱,來這裏,是來靜養身子的。”

李媛來之前,紫藤如是跟她說。

原來他的臉色如此蒼白,是旭兒刺了他一劍。

他們一家三口,相見不能相認。

“墨離,你是墨離?”李媛看着他,心中沒有那種愛人相見的激動,只有無盡的疑問,因為,她沒有記憶,“你為什麼抹殺我的記憶,你憑什麼要抹掉我的記憶?你為什麼這麼自私?”

李媛看着眼前十分眼熟的臉,冷冷問道。

之前,她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這張臉,如今知道他是墨離,她才恍然。

他的臉,和兒子旭兒的臉很像。

他是旭兒的生父。

他們的臉,當然像了。

她懷着他的孩子,嫁給了楚正元,這中間,究竟發生了什麼?

沒人跟她說以前的事情,她什麼也不知道。

記憶的空白,令她十分的惱火。

“阿媛,你有你的生活,我……我想過我的生活了。”墨離沒有走上前,只站在原地,平靜說道,不,是壓抑着心緒,努力地保持着平靜。“你不應該記着我。”

李媛冷笑,“那你將我擄到幽雲山,與我歡好纏綿幾天,是為什麼?拍拍手走人了,說,叫我不要記着你?你太自私!”

李媛失憶后醒來時,發現自己的肌膚上,滿是歡愛后的痕迹。

加上紫藤跟她說,她在幽雲山時,墨離時常去看她,和她在石屋中,一待便是幾個時辰。

所以,她便明白了,那些印跡,是墨離留下的。

墨離嘆了口氣,“阿媛,當初我是想報復楚正元!可我忽然發現,旭兒居然是我的兒子。那麼,我還報復什麼呢?……我也不能和你在一起,我得顧及他的身份。”

他當初,連李媛也一起恨着,他以為李媛攀附了楚正元的富貴害“死”了他,誰想到到頭來,是他意會錯了。

阿媛沒有忘記他。

阿媛吃盡了苦頭生活了二十五年。

但事情,又回不到當初了,不如,彼此相忘吧。

李媛看了他一會兒,忽然大步走上前,伸手抱着他,將頭深深埋進他懷裏,“如今我是李夫人,不是當今太后,我也礙不着他的名聲,你不能趕走我!”

就算她什麼也不記得,她也不放墨離走。

她怕她清醒來了后,又找不到他了。

她擁有着齊國女人最尊貴的身份,卻記着他二十五年,可見,失憶前的她,是多麼的在意他。

“阿媛——”墨離又嘆了一聲,不敢抬手扶她,他怕一碰她就不捨得放手,“不要這樣,我們不能在一起。”

“我不管,除非我死了!”李媛緊緊摟着他,“這裏是鎮江的鄉下,不是大齊國的皇宮。這裏也沒有太后,只有寡居的李夫人。”

他的身上,有一股子奇異的氣息,聞起來令她心神平靜。

難道是她潛意識裏,記着他身上的氣息嗎?

“阿媛——”墨離想起她小時候,也是這般不講理的撲入他懷裏,賴在他家裏,賴着要喜歡他,嘆了一聲,“你不能任性。”

“我就任性了,誰敢怎麼著?”李媛冷笑。

墨離苦笑,她是齊國天子的生母,當然沒人敢將她怎麼著,“可是你得顧及旭兒的名聲。”

李媛抬頭看向墨離,揚唇一笑,“我有個主意,我們可以永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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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女有毒:腹黑王爺輕輕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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