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釜沉舟,生死相依

破釜沉舟,生死相依

“城雪,對不起了,呃。”殤羽忍不住慘叫了起來,暴虐的靈魂威壓猶如無數道閃着電光的長鞭狠狠的砸在殤羽背上。他就彷彿坐落於火海之間,四處的岩漿不斷的侵蝕着自己的肉體。

狂暴的氣旋在瞬間,捏爆了城雪身旁的勁風,還不時的發出魔鬼般的尖叫聲。剎那間,妖宗弟子背後的靈氣好似一支支血紅色的幻箭,散發出層層疊疊的煞氣。

纖若雖然擔心殤羽失敗后自己會嫁給一個不情願嫁的人,但她相信眼前的對手能頂過這一擊。她在心中輕念道:你是第一個逼我用全力的人,雖然這棋還未下完,不過,你怕是要輸了,但我還是希望你能贏我。

周圍的觀看的人不由的吹噓,有的甚至閉上了雙眼,好似這駭人的風旋可以瞬間將人撕爆。幽國太子不禁露出了笑意,他拍了拍手,充滿殺意的盯着殤羽。

“哎呀,太傅,你看這。”白髮長老激動的哀怨道。太傅理了理長須,揮了下手笑道:“誒,別急嗎,看看太子體內的血脈之力。”

白髮長老先是一愣,隨即立馬用靈魂力量窺視臨姚,“你是說,血脈之力正在凝聚。”太傅點了點頭,欣然說道:“這血脈之力的激發本就需要一個鍥機,不過,這鍥機小了點,太子殿下的血脈之力只能激發一部分。”

“可太傅,那人怕是要支撐不住了。白髮長老焦急的說道。

“你沒聽說過棋盤上有絕境逢生,兵法上有破釜沉舟的嗎,在觀察一會吧,如果他真的不行,我會出手相救的。”太傅耐心的閉上了眼睛,體內的靈魂力量正已驚人的速度匯向城雪。

城雪握緊長劍,指間上的冷汗都滑到劍柄上了。此時此刻,殤羽能絕對的感受到城雪體內龍皇之力的力量正在急劇攀升。頃刻間,咆哮的龍鳳之力包裹住了嘶吼的純白勁風,迅速盤旋起來。

巨大的反壓在霎時間爆裂而出,兩股肆無忌憚的風旋硬生生的撞在了一起。城雪凝視着妖宗弟子身後的血箭,逼迫着體內的紫金靈氣快速聚集到劍刃之上,那閃爍着陣陣光耀的銀劍猶如浴火重生的鳳凰。

“咻”

雨滴般的血箭瞬時間傾覆而來,彷彿巨大的血鯊張大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嘴巴,一口向城雪咬來。

“轟”

紫金色的鳳靈在接觸到血鯊的一瞬間,猛的驚鳴起來。充滿靈魂威壓的吟叫聲頓時間將血鯊粉身碎骨。銀光霍霍的長劍在斬過空氣,彈指間擊碎了所有的血箭。

“星三一,撐住,城雪。”

纖若咧了咧嘴角,體內的靈魂力量摻雜着殷紅色的靈氣徘徊在妖宗弟子的身上,那股有氣無力的風旋瞬間碾壓過龍鳳之力(城雪是鳳凰血脈,殤羽體內有龍皇之力,龍鳳之力是兩股力量相融合產生的),直擊在城雪身上。

只見那鮮紅色的血花噴洒在半空上,像花一樣敗了的城雪凌亂的劃過一道殘血色的半弧,沉重的倒在了地上,靜靜的,手中的劍也如飄落的枯葉飛了出去。

場上的空氣瞬間寧靜了,氣息聲也逐漸削薄。城雪的呼吸聲微乎及微,她的身體就如同被人按住一般,幾乎不能動彈。殤羽體內那破敗不堪的靈魂力量受到了巨大的重創,血絲不由的綴滿了他的嘴角。

“放棄吧,你已經輸了。”凄涼的寒風輕簾過江水上泛起的那道漣漪,漸漸收斂着餘暉的夕陽猶如一朵被枯血染紅的白花映照在殤羽的背上。

他扭過頭望着源遠流長的江水,喘着粗氣說:“即使天空沒有白雲,江河沒有魚蝦,繁華而又美麗的花園裏沒有一朵盛開的花,它們也從未低頭放棄,人生在世,又何嘗不是一次痛苦的路程,我們要做的,就是知難而上,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黑黑的天空不禁的低垂,亮亮的繁星不由的閃爍,凌亂的秋風再次劃過湖面,吹散了那慘白色的漣漪。

白色的水花落入渾濁的江中,即使它在清白美麗,也依舊會如墨水一般,瀰漫著的春風花草,猶如人的生命力,充滿生機與活力。

纖若咪着眼睛,依戀不舍的凝視着殤羽,輕輕的念道:“你看那靜靜的夕陽不禁閉上了眼,苦苦的掛在黃昏天上,央求着白雲替它擋住即將來臨的血染白紗,你忍心看那女孩死。”

殤羽霎時間愣住了眼,他緊緊的盯着地上,眼神中充滿了瀰漫與焦慮。他在心中輕念道:師傅,你教過我,寧可自己死,也不讓別人替自己死,徒兒今天定不會違背您老。

說著,殤羽將全身靈氣匯聚在手心,正要朝自己擊去便被纖若抓住了手。她連忙說道:“你們現在靈魂相依,你要是死了,她也就沒命了。”

殤羽搖了搖腦袋,握緊了拳頭,悔恨的在心裏自責道:都怪我,要不是當初在國慶宴上偷了妖宗的妖溟玉,也不會引來追殺,更不會遇到城雪,就沒有現在的事了,我到底該如何是好,這難道就是天道渺渺,世事無常嗎?

“我是不會忍輸的,再來!”殤羽咬緊牙關,抬起頭對纖若喊道。

兩人快速脫離了魂境,此時此刻,城雪危在旦夕。纖若在心中說:被怪我了,我很珍惜你這樣的對手,或許,我能心甘情願的嫁給你,永別了,少年……

“天七六,城雪,我們生死相依。”

“呼”

城雪體內的勁風再次爆燃起來,靈魂力量伴隨着龍鳳之力迅速籠罩着城雪的全身,她身上的傷正逐漸修復。

“永別了,子元七。”

頃刻間,妖宗弟子面前的手印便已幻化出來,彷彿血色深淵般的巨大氣旋詫異般的瀰漫在城雪四周。周圍的人群像砸開的鍋,凌虛閣少主不由的驚嘆道:“這就是血妖宗的九幽血溟陣,好強的煞氣,勝負怕是已經分出了。”

面不改色的太傅傾過腦袋,看着焦急萬分的白髮長老,咧了咧嘴角笑道:“老頭子,你也瞎擔心了。”

白髮長老抖着雙腿嗔怪道:“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情說風涼話。”太傅深吸了一口氣,搖了搖頭回應道:“我說過,破釜沉舟,背水一戰。”

白髮長老不解的問道:“你是說那少年要一擊定勝負了?”

“然也,不過不一定能定勝負,有可能是平局。”太傅注視着情緒逐漸恢復的殤羽,不慌不忙的說著。

“結束了,破釜沉舟,背水一戰,聖午三。”

城雪一揮劍刃背後那呼嘯的勁風不斷的撞擊着殷紅色的氣旋,全身的靈氣匯聚在手心上,龍皇玉的全部威嚴瞬間猶如爆炸的火山一般,巨浪似的純白勁靈一層層的拍打着氣旋。

殤羽在心中默念道:天道渺渺,世事無常,龍皇鳳舞,帝玉之力,以身試法,人神共憤,天地之靈,為己所用。

“天訣.隕滅”

剎那間,影灰色的靈氣在龍鳳之力的包裹下直竄天地,好似天地憤怒一般,無數道暗紅色的赤焰迅速瀰漫開來。城雪手中的銀劍早已被這暴虐的火焰給吞噬,陣陣血氣在瞬間蒸發開來。

急促的風旋緊緊的徘徊在城雪身旁,不斷的升騰着高溫,閃爍着紅白相交的光耀,依附着紫金與鈷藍色的餘光,漸漸的膨脹起來。

正當所有人都認為殤羽要輸時,艷紅色的光耀不禁讓在座的老一輩的人怪誕不經。他們緊緊的將目光投射在這股紅光中,不可思議的眼神逐漸便成了殺意。

“天訣.隕滅!”城雪手揮銀劍,無數道狂暴的靈氣瞬間擊潰了血陣,龐大的風旋呼嘯着撞擊在妖宗弟子結下的盾牌上。一息間,爆裂的火花飛竄着向妖宗弟子襲來。層層疊疊的火海瞬間將她吞沒,殤羽控制着城雪快速內收靈氣,那火浪也就慢慢消逝了。

雖然那妖宗弟子一息尚存,可那憔悴的臉已是白的發寒。她手中的劍緊緊的扎在地上,虛弱的身體瞬間癱下。

“少宗主,我贏了。”殤羽按着胸口從棋旁前站了起來,“下一局,我下寅三一。”

纖若微微一笑,咳嗽着說道:“我叫纖若,你呢?”

殤羽盯着眼前的女子,擦去嘴巴的血絲,思索片刻,欣然說道:“我叫夜宇。”

念雨鬆了口氣,由衷的望着殤羽,不知從哪裏生起的情愫徘徊在心中。太傅皺着眉頭在心中念道:這孩子居然會離影的天訣,該死,今日又是一場不可避免的戰鬥了,不過離影居然還活着,誒。

纖若有些小家子氣的看着殤羽,羞澀的說道:“你知道我,我……”

殤羽苦笑一聲,撓了撓腦袋說:“能過幾年嗎,待我加冠之年,在來娶你。”纖若傾過腦袋注視着站在場上的城雪,默默的念道:“我這輩子,註定為妾了,你和她之間的感情,難道我看不出來。”

幽國太子冷笑一聲,站起來指着殤羽喊道:“此人和離影有關係,將他殺死。”

…………

荒無人煙的孤沙土地上,吹卷着滿是嗆人的炎熱,月幕的降臨,帶來的不是所謂的涼爽,而是駭人的寒冰。

大帳中,點着燭燈坐立不安的宇文成不停的踱步着。他走到桌前,指着地圖上的標記,默默嘆息一聲,他的眼中摻雜着無盡的思緒和萬千的念想。

“來人,召集所有將領。”宇文成還是按捺不住心中的擔憂,連忙命令道。

“是。”隨着一聲堅定的回應,約莫十分鐘,各營的將帥都趕至主帳。

“各位都沒睡哪?”宇文成望着十來名將軍,話裏有話的說道。

“誒,哪裏睡的着覺,易城依舊好久都沒拿下了,在不加快速度,幽國的三十萬狼騎就要趕來了。”左將軍林秀搖着腦袋說道。

宇文成點了點頭,悶不做聲。龍騎營尉將曉嘯連忙問道:“不知將軍找我們來是何事。”

宇文成從桌上拿起一紙捲軸說道:“太尉主和戰。”曉嘯驚嘆一聲,慌忙詢問道:“這太尉一職都閑置十幾年了,將軍莫要說笑。”

“是啊,閑置了還可以在封嗎,皇上把我表姐休了,讓她去做空頭太尉。”宇文成咧了咧嘴角,戲謔道。

“這,這怎麼可能?”林秀驚訝的吞吐道。宇文成再次嘆息道:“我表姐剛上任便捏掉了歐陽家,玄家在軍隊裏的一些小勢力,怕是想收兵權了。”

上將軍雲飛不解的問道:“那這和主和戰有什麼關係?”宇文成凝視着那搖曳的燭火,耐心的回答着:“我表姐自幼聰慧過人,她在信上說幽國在喀啦沙雅沙漠不僅僅駐紮了十萬了,而是整整四十萬人,三十萬狼騎早已在子裏山脈埋伏我們了。”

“難怪都已經這麼多天沒有打聽到狼騎的消息了,他們總不可能一人一隻飛行斗獸一天內從幽都趕來吧。”林秀托着下巴焦慮的說著。

“此戰不能打,還是主和吧,儘管我們有百萬大軍也出不來只有三十萬軍隊防守的子裏山脈。”雲飛皺着眉頭說道。

宇文成吐了口氣,“我姐姐要我們從沙江一路打到也都在和,她說這一路上不會有多少阻礙的。”隨後,宇文成輕聲念道:“姐姐,你有心機,有野心,有才學,還有憐憫,可謂是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啊。”

夜深人靜,宇文成獨自在心中念道:姐姐是在為皇帝而收兵權,可她為什麼要拿到宮衛之權,幾年不見,她越來越捉摸不透了。

漆黑的魅影襯托在千里沙土之上,慘白色的月光猶如流水般逐漸的沉默在流沙中,簾卷的寒風映照在冷冷清清的銀甲上,發出那金柝般的聲音,不由的讓人心生幾分悲涼。

深夜的序幕輕輕的拉開,妖宗之上,蒼穹之下,騰騰的殺氣猶如層層薄霧瀰漫在四周,幽國太子的眼中,只剩下了憤恨與殺戮。殤羽和城雪的心,如弦般緊繃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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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殤羽,傾城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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