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會棋,相愛相殺

生死會棋,相愛相殺

緊盯着那被端上來的棋盤,殤羽的心猶如懸挂在劍尺之上,他扭過頭望着城雪,臉頰上的汗水不禁滑落。

彩色的光耀映襯在殤羽的臉上,沉重的空氣彷彿瞬間就能將他壓垮。城雪矇著面罩,手中的銀劍散發出了陣陣霜寒。她對視着眼前的妖宗弟子,瀰漫在身體裏的殺氣頃刻間肆意開了。

魂棋並非普通的圍牆,它需要雙方強大的靈魂力量和難以抹殺的毅力精神。下棋者,就是在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戰時,雙方不僅要拼魂力,比勁靈,還要比拼兵法閱歷。

臨姚被妖宗弟子扶了起來,他皺着眉頭注視着殤羽,在心裏難受道:殤羽,你個傻子,當今天下誰不知道千纖若的實力,認輸,不然大家都得死。

念雨含着淚花凝視着殤羽,眼前的視線越來越模糊,迷離。憔悴的憂慮和不舍的依戀漸漸浮上心跳,她痛苦的默念道:殤羽,放棄吧,為了我們,不值得。媽媽,念兒喜歡的人,在那裏,他是宇內第一的高手,你聽得見嗎?

“少宗主,請答應我一件事。”殤羽慢慢走向前去,面不改色的說道。

纖若理着讓人動心的鬢髮,親切的問道:“什麼事。”

“如果我贏了,希望你能派人送我們到安全的地方。”殤羽殘酷的咽了下口水,無辜的眼睛似乎被眼前的情景給污染,燒灼了。

纖千咧了咧嘴角,猶如彩色萬花筒似的水靈大眼緊緊的注視着殤羽的眼睛,彷彿是一位身着霓裳沉魚落雁般的放蕩女子在誘惑着自己。她點了點頭,“開始吧。”

兩人各自上座,周圍的目光好似熾熱的火焰徘徊在殤羽背上,一股如芒在背的感覺頓時油然而生。怪異的氛圍和能讓人窒息的空氣在這一刻,極為矚目。

塔內塔外,皆是一片寂寞。儘管那黑兮兮的夜空被迷彩的夜明珠給點燃,可它黯淡的本質依舊難以淹沒。陰暗暗的烏雲慢慢的籠罩了這陷入深淵的世界,吞噬了這撲朔迷離的光彩。

殤羽閉上雙眼,厚沉的靈魂力量在剎那間如同海水一般的灌入棋盤,而這棋盤,就彷彿永遠都填不滿的無底洞一般。纖若盯着殤羽,輕輕一笑,眼睛一閉,肆虐的靈魂力量瞬間壓過殤羽。

“該死,這麼強的靈魂力量,看來,必須步步為營了。”殤羽在心中默念道。他咬着牙齒,瘋狂的逼迫着自己體內的靈魂力量。

“兵者,詭道也,子元三,接我的凌虛化影。”

城雪體內的靈氣頃刻間爆燃起來,好似驚鳴的鳳凰浴火展翅高飛。一層鈷藍,一層紫金,詫異的靈氣瞬間匯聚在她已舉起的銀劍上。狂風而過,影幻的身體隨即化作九道殘影,不由自主的向前傾去。

“哈哈哈,分而避之,實而擊之,一切才剛剛開始,武四四。”

那妖宗弟子一個疾步,被仙碧色所包裹住的靈氣匯凝聚在銀白色的長劍上,猶如妖艷的彼岸花般四溢開來。兩股暴怒的勁風砸在一起,刀光劍影間,妖宗弟子騰空而起,一個後仰懸劍在城雪本影身後。

此時的殤羽還等不及驚訝,他慌忙的聚集城雪體內全部的龍皇之力。只見那一道閃爍着影白色的盾牌與仙碧靈氣所盤旋的銀劍相撞,寧靜的空氣瞬間猶如巨獸的咆哮聲一般。

四周的賓客紛紛被這股強大的疾風給嚇到竊竊私語,那幽國太子更是心裏發寒。念雨的目光始終如一的投射在殤羽身上,久久難以吸出。

“可惡,才一招。小敵堅之,必被大敵所擒,以守代功,出其不意,攻其不備,千一四。”

城雪快步後撤,嘶吼的勁風如同蛟龍一般呼嘯着向妖宗弟子襲來。雷鳴電閃,無數道深深淺淺的靈魂威壓好比風捲殘雲,排山倒海。幻劍似的勁靈猶如冰寒之氣伴隨在蛟龍兩側,狂暴的將妖宗弟子緊緊逼住。

場外那些輕聲細語的人們幾乎都被這足以毀天滅地的蛟龍給震懾住了,霎時間,寒冷的駭意便不知不覺的襲卷他們的全身。幽國太子不由的捏緊了雙拳,眼神中那憤恨與忌憚的殺意頓時間蠢蠢欲動。

“兵貴神速,方能擊之,以動制動,方為上策,這棋,我下,子元一。”

妖宗弟子身後的九道影劍如同將天空狠狠撕裂的閃電一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和蛟龍撞在了一起。隨即,那妖宗弟子在這電光火石間以音速衝過電網,手中的銀劍幾乎可以在眨眼睛刺中城雪的脖子。

殤羽皺緊眉頭,控制着城雪騰空後仰,那銀劍撲了個空,也正是反手的好機會。彈指間,城雪疾步而起,鈷藍色的靈氣化作層層疊疊的劍靈依附在銀劍之上。隨着一秒種沙礫的流逝,銀白色的寒劍瞬間劃破空氣,毫不猶豫的緊逼而來。

妖宗弟子在纖若的控制下左手按住劍刃,朝着迎面而來的銀劍頂了出去。風起雲湧般的勁風繚繞在兩人周圍,仙碧色的靈氣似乎覺醒了一般,猶如拉枯摧朽的龍捲風嘶吼起來。

“呯!”

巨響透徹了整片天空,感染着滿院的空氣,沸騰着所有人的心。迷茫的硝煙環繞在四周,濃厚的殺意猶如巨浪沉重的砸擊在岸邊。

“敵動而迎,敵退而追,此為勝者之大忌也。此棋,我勝而不驕,退避三舍,星月七。”

城雪右腳往劍上一蹬,再次一個後仰,收斂住勁風。那妖宗弟子不由的退了幾步,舉着長劍對視着城雪。兩人陷入了僵持,凌亂的勁風不斷的接觸,碰撞,發出凄慘般的吼聲。

纖若咧了咧嘴角,在心中念道:終於遇上個能一決高下的敵人了,不管你能不能贏的了我,我都要拼盡全力了,真正的戰鬥,現在開始。

“逆水行舟,不進則退,進則擒敵於措手不及,退則避敵於旦夕之間,雲三五,進。”

“呼!”不斷盤旋着的勁風逐漸肆虐起來,彷彿深淵般的靈氣摻雜在急促的旋風之中,瞬間好似煞火一般磨滅天地。

殤羽凝視着眼前緊逼而來的暴怒風旋,背上那如同傾盆大雨般的冷汗已經浸漬滿了衣裳,這風旋生靈,似乎沒有任何反抗的餘地。

失敗也逐漸來臨……

太尉府——

“姐姐姐姐。”一位十七八歲的白衣少女快速踏入府中,邊跑邊喜悅的喊道。

納蘭玉舉着幽國的戰報,自言自語的踱步着。這太尉府許久無人居住,早已是灰塵遍地,枯葉滿地的。

“露兒。”納蘭玉一把擁住少女,激動的念道。

少女緊緊的揉住納蘭玉,親切的在口中說道:“太尉府,可還待的習慣。”

納蘭玉悶不做聲,凝視着地板上的那灰暗的粉塵,苦笑的咧了咧嘴角。

少女拉着姐姐的手撒嬌的說道:“那無情無義的皇帝,當初若不是他,姐姐怎會被迫入宮,現在,他又把你休了,我看,這狗皇帝不值的你去愛他。”

納蘭玉連忙反駁道:“我非尋常女子,為君者必要能拿能放,切莫人情世故。傾玄他雖然休了我,但每日都會有人到府上替他向我問好,道歉。”

少女嘟着小嘴,攤了攤手說道:“唉,姐姐,等你登基之時,便是他的死期了。當初那傾默出爾反爾,不僅自己自立做皇帝,還夷我三族,哼,他沒想到,靈家的後人會來找他的子孫算賬。”

納蘭玉皺着眉頭,放下手上的戰報,遲疑片刻,說:“如今他裝病想漁翁得利的計策是你出的吧,可真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靈露,他沒有錯,奪權后,你登基……”

納蘭玉的話音還未落下,靈露便焦急的拽了拽她的手,“姐姐,你不會是真的喜歡上那皇帝了吧,是不是!”

納蘭玉一笑而過,點了點頭,“我,很愛他。”

靈露苦着臉念道:“他利用你,你卻心甘情願,這情,真讓人忌憚三分。”

“我們奪了他以死守護的帝王之位,他的心會受到怎樣的打擊?”納蘭玉痛苦的回應道。

這太尉府中的每一片花花草草,都有自己生命的歸宿地,倘若將其挖掘,有怎能生存?

“好吧,依姐姐的,沒能看到姐姐幸福,是我這輩子都不想的,所有,還是如姐姐願吧。”靈露似乎明白了什麼,懂事的點了點頭。

“現在,我要的是兵權,而不是兵,靈露,拉攏好那些忠義之士,這名單上面打鉤的全都換成我們的人,沒鉤的,儘力討好他們,讓他們以為我和尋常女子一樣懦弱,不足為懼。”納蘭玉掏出一紙捲軸,輕輕放在靈露手上。

她暝眸思索片刻,隨即補充道:“對了,給我培養三千死士,必要時抹掉整個歐陽家在燕都的勢力,秘密肅清朝堂上所有和歐陽家有勾結的小官員。歷朝歷代,女官並不多見,權力大的幾乎沒有幾個,所以我要拿到宮衛之權,否則難以服眾。”

聽罷,靈露握緊雙拳,激動的回應道:“是,女王殿下。”隨即轉身往外走。

納蘭玉注視着離去的靈露,不禁嘆息一聲,“我們註定要相愛相殺嗎,傾玄?”於是乎,納蘭玉陷入了無盡的孤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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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殤羽,傾城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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