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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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了洛美的房間。在樓廊里,警員問時駿要不要抓洛美?他搖搖頭。說:“還不是時候。看緊她。查她房間座機的和手機的通話記錄,也包括短訊記錄。”

時間到了凌晨兩點多,時駿走向自己的房間。沒多久,習寧遠竟然深夜造訪。

處於緊張狀態的習寧遠說起話來顛三倒四,時駿好半天才整理出順序。總體來說,習寧遠向他提供了一些關於死者和與死者相識的一些人的情況。其中,只有洛美和路小晴是早就認識的,張明哲被介紹所安排跟洛美和路小晴各見過一次,路小晴倒是跟張明哲私下裏有些往來,但很快就斷了。至於洛美,因為雙方交往過一段時間后都不大滿意,也就沒了下文。而就最後是誰見過路小晴的問題,習寧遠給出意外的不明確的線索。

時駿疑惑地看着他,問:“怎麼跟警方給我的口供記錄不一樣?”

“那時候我緊張啊,好多話都說錯了。”說著,習寧遠露出尷尬的神色來“我來也是想找你幫忙的。我琢磨吧,沒說清楚的情況還是得找警察說明白,別再耽誤你們破案。可我擔心那幾個警察埋怨我,所以才來找你的。”

想起來了,這小子好像小時候就是糊裏糊塗的。時駿笑笑:“沒事,你跟我說也一樣。”

“好吧。”習寧遠不好意思地撓撓鼻子“我接到朋友電話的時候就準備去咖啡廳找你的,走到一樓半的樓梯那會兒,剛好張明哲從樓上下來,他叫了一聲,我們倆說了幾句話。當時我是返回身面對着他,他擋着我,我只看到洛美朝着路小晴的房間那邊走。“

“你確定那人是洛美嗎?“

習寧遠緊蹙眉頭,難以肯定地說:“我不敢說一定就是她,我沒看見臉,但那紅裙子我可是印象深刻。”

時駿放下手中的要點燃香煙的打火機,粗略地分析了一下。習寧遠在接到朋友電話是是21:12,從路小晴的2001號客房走到一樓半樓梯的時間最多需要兩分鐘,接着遇到張明哲兩人說了幾句話倒也不會消耗多少時間。那麼,習寧遠看到洛美的時間就應該是21:12——21:15之間。

收斂思緒,時駿安撫了習寧遠幾句,讓他不必這麼緊張。把他送走之後,和衣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早晨不到六點,房間門打開,霍鋼帶着一股子寒氣走到床邊,見時駿睡得香,他惡劣地笑笑,彎腰在時駿耳邊輕吹了一口氣。被捉弄的人跟挺屍似地坐了起來,大喝:“誰?”待看清床邊的人,一臉的鬱悶,撓撓頭:“你找死啊?”

“起來吧。”霍鋼笑道“還跟上學那會一樣,就怕耳朵被吹氣兒。”

枕頭飛來,準確地打在霍鋼的臉上。他也不惱,笑着抱着枕頭:“路小晴的情況並不複雜,但是很值得同情。她在五年前認識了洛美的丈夫成了第三者,並且還生下一個女孩。男人似乎不想跟路小晴結婚,一直拖着,直到三年前偷偷出國了。路小晴獨自撫養孩子,兩年前,孩子死在幼稚園的車裏。”

“死了?”

霍鋼把一份資料給了他,並說:“那次的確是個事故,早上路小晴把女兒送上幼稚園的專車,孩子坐在最後面睡著了。下車的時候司機也沒確認多少個孩子,把她女兒反鎖在車內。當時正好是三伏天,當天的室外溫度是三十三度,車內的氣溫至少有四十多度,孩子因為窒息死亡。路小晴把幼稚園告上法庭,法人代表、司機還有幼稚園老師都承擔了刑事責任,幼稚園也因此倒閉。”

時駿搖搖頭:“這事不大對勁。孩子有沒有去幼稚園,老師應該能夠發現,為什麼沒有及時聯絡路小晴問問呢?”

“這家幼稚園是私營的,而且條件不好,收費很低。一個老師帶十七八個孩子,等她們發現的時候孩子已經死了。”霍鋼又將一份資料遞過去“我會調查一下與此案有關的人是否跟路小晴的死有牽連,你等我消息。”

二人同時起身,一個進了浴室,一個人走到門口。走到門口那個回身探頭,不疼不癢地問:“今晚結案啊?”

話音未落,清涼涼的水帶着牙膏沫子潑了霍鋼一臉。

一大早,時駿來到還未開放的露天浴池內,他的左上方就是洛美的房間。

此時,正值初春,院子裏的樹枝吐出新生的翠綠,被天邊的一抹晨曦映着,脆生生嬌嫩嫩的。腳下的兩個溫泉池子還冒着騰騰的熱氣,這熱氣懶散地飄上去,霧蒙蒙了一院子的景和物,真有些“含風鴨綠粼粼起,弄日鵝黃裊裊垂”的境界意味。

時駿難得的為了眼前的景色感慨了一番。舒暢地呼吸了一口新鮮空氣,微涼的氣砸進肺里,什麼好心情都沒了。

09:00

時駿第一次來到死者路小晴的房間,東西還保持着原樣,被子沒有動過,一次性拖鞋規規矩矩地擺放在床邊,拖頭朝外。柜上沒有屬於路小晴的私人物品,其他東西整齊的很。時駿又查看了窗戶,並未發現異常。接着,他翻看了死者的遺物,一套休閑裝、一套睡衣、一本書和一個手提包。手提包里有化妝盒、鑰匙、太陽眼鏡、錢包以及半包香煙。時駿打開錢包,裏面有五百多元的現金和兩張銀行卡,還有一張照片。上面是路小晴摟着一個很可愛的小女孩正在吃着冰欺凌。看來,這小女孩就是她的女兒。

把照片抽出來,看了眼背面,上面歪歪扭扭地寫了幾個字——佳佳愛媽媽。

在字上印着一個淡粉色的唇印,應該是路小晴的。又把照片反過來,看着這對母女的笑顏,感覺到她們曾經是多麼的幸福。

剛把房門關上,時駿的手在口袋裏摩挲着被剪過的照片,心情說不出的鬱悶。剛巧,老王的電話打過來,說局裏安排一個專家來研究案發現場的那兩把鎖,問時駿要不要過去看看。

掛了電話轉身,看到從走廊深處走來的張明哲。對方一見時駿猛地愣住了,隨即笑笑:“早啊。”

“早。”時駿笑道“你找我?”

“不不不。”張明哲趕忙否認,抬頭看着時駿微笑的臉,轉而變得消沉起來“你怎麼知道,我是來找你的?”

“碰巧遇到,你不會這麼驚訝。”時駿拿出香煙點上一支“有事跟我去房間說吧。”

張明哲看上去有些局促,他的手搓了搓插進褲子口袋,直白地問:“你是警察?”

“不,跟警察有點關係。”

“我覺得你好像在破案。”

時駿聳聳肩:“算是幫點小忙。”

見時駿手中的香煙只抽了一半就熄滅了,張明哲立刻拿出自己的香煙,遞過去一隻,還親自為時駿點燃。

無事獻殷勤啊,時駿笑了笑:“什麼事?”

“我沒睡好。”張明哲鬱悶地說“腦子裏總是能想起路小晴的屍體和洛美的樣子。”

遞到嘴邊的香煙嘴遲鈍了一下,繼而含進嘴裏深吸一口,笑道:“你是說她們倆吵架的事?”

“不。”張明哲趕忙解釋“我是說,那個,警察問到我的時候我才知道,可能最後一次見過洛美的人是我。”

“哦。”時駿的聲音平淡無常“你覺得呢?”

“我當時沒在意。離開聯誼會大廳之後我就想着去咖啡廳坐一會,我不知道洛美就在身後。我只知道身後有人,回頭看了一眼,也沒跟她說話。”說著,張明哲看着時駿,他的眼睛裏佈滿了血絲,滿是惶恐地說:“你說,如果當時我跟她說上幾句話,那,那路小晴還會不會出事?”

時駿聳聳肩:“難說。我覺得她未必跟路小晴的死有關。你想想,路小晴住在2001號客房,洛美住在2009號客房,洛美想要回到房間必須經過路小晴的門口。也許那時候她只是想回自己的房間。”

時駿的話給了張明哲很大的安慰,剛剛那低落的情緒好了很多,而且還有心情開了幾句玩笑,抱怨警方不讓大家離開的事。時駿隨着他說了一些無關痛癢的話,這便把人送了出去。關好了房門的下一秒,懶散的偵探貌似急三火四地穿好外衣,急匆匆離開客房。

等時駿趕到發現場時專家已經研究完畢,並給出絕對權威的報告。兩把鎖都沒有被做過手腳的痕迹。第一把是明鎖,很簡單;第二把鎖也沒什麼大不了的。裏面有兩道鎖扣,第一道可稱為‘簡鎖’隨手一帶,庫門鎖上,打開的時候只要在外面轉動圓形鎖環就可以;第二道可稱為‘繁鎖’裏面有鎖鈕,可以在裏面鎖死,也可以在外面用鑰匙上鎖。繁瑣鎖上之後,光是扭動圓形鎖環是沒用的,必須要用鑰匙才能打開。

剛聽完專家的意見,外面跑來風風火火的老王,帶來了初步的驗屍報告。

時駿才一打開,便看到法醫手寫的鋼筆字——霍鋼,再催我,我就解剖了你!

ps:重點在最後,其他可以忽略不計。

忍不住笑出來,時駿翻過前幾頁單看最後的結果。法醫大人明確告知,死者面部以及鼻腔內有乙醚藥物,致暈。

報告上說明,傷口不是水平線,自右向左朝上傾斜。從傷口深淺和表皮破裂的程度分析,兇手雜艾行兇的時候使用的是左手。

印象中洛美就是左撇子,真是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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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者時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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