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人財兩得

雖然瑪利亞很是為自己的姐姐惋惜，但伊麗莎白自己卻並不這麼想，她是一個非常現實的姑娘，她知道如果想要保持現在的生活水準那麼她的出路只有兩條，要麼是嫁給一個條件優渥的男人，要麼就是做一名夜之女神，也就是交際花。

?在那個年代，交際花是美艷、大膽、性自由的象徵。緋聞纏身是她們的顯著特徵。不過千萬不要將她們這些能夠在名利場上呼風喚雨的夜之女神，跟一些隨隨便便就把裙子褪到自己大腿根的庸脂俗粉們相提並論。雖然生活墮落腐朽，但絕大多數的交際花並非受害者。事實上，她們經常讓愛慕者們名財兩空。

而要嫁給一個條件優渥的男人也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要麼是長相英俊但家裏貧窮、指望她的嫁妝過活的小白臉，要麼是雖然有錢、但卻又老又丑、或者已經離過一次婚，兩者兼備的卻根本看不上自己的家世。

相對來說，如果唐寧表哥真的繼承了自家的地產，那麼他還真是一個合適的對象，一年一千五百英鎊在周邊絕對算得上是高收入了，而且他長得雖然並不英俊，但也高高大大，勉強算是符合標準了。

就在伊麗莎白姐妹為了唐寧的到來而忐忑不已的時候，磨蹭了一周的唐寧終於來到了萊恩村，其實唐寧住宿的小鎮距離道格拉斯家所在的萊恩村並不遠，只有五十多英里的路程，也就是160里地，如果是現在的話，開車也就一個多小時不到兩個小時的路程，可在十九世紀末的英國，主要的交通工具還是馬車，再加上唐寧乘坐的還是公共驛站的馬車，速度更是慢得讓人髮指，等唐寧來到萊恩村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七點多了。

雖然唐寧早就聽說自己的表妹伊麗莎白長得非常漂亮，不過當他見到本人的時候，還是被小小的驚艷了一下，眼前的這個女孩一頭金燦燦的長發宛如黃金，在夕陽的映射下顯得夢幻迷離，光潔嬌嫩的皮膚白皙的如同牛奶，長長的睫毛裝飾着藍色的大眼睛，使得清純之中又充滿了柔媚的感覺，而從領口顯示出的兩團豐腴，更是讓自己的眼睛一時之間都有點移不開......

看到唐寧這幅樣子，伊麗莎白的心裏總算是鬆了一口氣，原本她還有些擔心幾年不見，自己的魅力會不會已經失效，不過現在看來，自己的計劃還是有很大的可行性的，於是她連忙上前湊了一步，熱情的說道：“唐寧表哥，您可算是來了，自從父親走了之後，我和瑪利亞一直都覺得無依無靠的，現在您來了我們總算是可以放心了。”說著，還用小手輕輕的拍着自己胸前的豐腴。

唐寧的眼睛隨着眼前波動的美景而移動着，心道這外國女孩的發育就是好啊，如果自己沒記錯的話，伊麗莎白今年好像才剛剛十八歲吧，不過表面上還是一本正經的假做悲痛的說道：“本來聽說道格拉斯叔叔出事兒之後我就想馬上動身趕過來看看有沒有什麼能夠幫上忙的，可沒想到我也突然之間生病了，前幾天總算是好了一點，所以現在才過來，哎，也沒看到道格拉斯叔叔最後一眼。”

“父親大人臨走的時候也是一直都在念叨着你。”瑪利亞在一邊附和道。

不過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伊麗莎白打斷了：“好了，別說這種傷心的事情了，唐寧表哥坐了一路的馬車，肯定累了，還是趕緊好好休息一下吧。”說著，伊麗莎白就伸手過去要幫唐寧拎行李。

唐寧連忙攔住：“哎呀，這麼粗重的活兒怎麼能讓表妹你來做呢。”這個時候，唐寧才意識到有一個地方很是不對勁，於是問道：“對了，伊莎，怎麼宅邸里一個傭人都沒有呢？”因為在他的印象中，伊麗莎白家裏連管家帶女僕、花匠、馬夫加起來足有十多個傭人，怎麼現在一個都看不到呢？

聽到唐寧這麼問，伊麗莎白忍不住鼻子一酸，略帶哭腔的說道：“唐寧表哥，因為父親大人突然過世，也沒給我們姐妹留下什麼遺產，所以為了節省開支，我們就把家裏的僕人都給遣散了，每天只有一位臨時女傭來幫我們做做飯、洗洗衣服、打掃一下房間。”

伊麗莎白這麼做的確是為了省錢，不過她省的是自己的錢，因為一旦唐寧不接納她，那麼銀行里的六百英鎊就是她和瑪利亞在出嫁前的所有資產，自然要精打細算，不僅如此，她還將家裏的一輛馬車和三匹馬託人給賤價賣掉了，這樣一來可以增加自己手裏的資產，另一方面也可以減少支出，要知道養一匹馬的花費是相當驚人的。這麼做還有一層意思就是可以在唐寧面前裝可憐，博取他的同情心。

“哦？家裏的錢已經這麼緊張了么？”唐寧皺着眉頭問道，說實話他真就不太相信道格拉斯家裏會緊張成這個樣子，畢竟也是積年的鄉紳之家，怎麼可能一點積蓄都沒有。

“唐寧表哥，您不知道，現在那些經商的暴發戶錢越賺越多、排場也越來越大，父親又是一個好面子的人，所以家裏大部分的收入都用於社交了，所以家裏就沒攢下多少積蓄。而今年又正好是地產續租的年份，父親不在我和瑪利亞又沒有簽訂合同轉包的權力，因此......”

雖然伊麗莎白並沒有把話說完，不過唐寧大體上已經明白了她的意思，的確，隨着工業革命的發展和海外殖民地的開拓，僅靠地產收入過活的鄉紳階層相對於財源滾滾的工商業主，正在迅速變得越來越窮——雖然地租收入沒有減少，但上流社會的平均日常交際開銷水準，卻隨着暴發戶的大量誕生而一天天水漲船高，弄得傳統鄉紳為了保持上等人的生活標準，開始變得入不敷出。若是土地不多或是太貧瘠，其實也就是勉強維持體面而已。而真正富裕的上等人，除了在國內擁有大地主的身份以外，通常還要從新興的製造業和海外殖民地的貿易以及種植園獲得額外收入，如此才能過上紙醉金迷的奢侈生活。至於他們在英格蘭本土的莊園，就退化為僅僅是一種身份的象徵，跟名馬、華服和遊艇並無不同了。

因此只靠着一些地產、不會經商的道格拉斯先生攢不下多少積蓄也算正常，而地產么，這是自己的東西，她們自然無權簽訂合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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