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女人
李春道：“老奴聽說，當時王爺住的寢殿那把火都已經燒起來了，可是後來聽到二少爺在外面哭得厲害，他一時又不忍心，這才出來叫了人將那火給撲滅了。要不然吶，唉！！”
李春心裏每每想起這些，亦是覺得悲慘的很！
多好的一家子吶，王妃溫柔賢惠，兩位公子俊俏可愛，又懂事的可人疼，當年他們每一次進宮，這后宮裏的貴人們就沒有一個不喜歡他們的。
可誰知道，造化弄人，不過是過了一個上元節，誰知道就幾乎家破人亡了！
“後來呢？”易鳳揚又繼續追問他。
李春怔了怔，“後來……”
後來鎮南王似乎就再也沒有進宮找過皇上說過話，即使是進宮亦是匆匆去看看太后然後就離開了，一直到他上摺子請求鎮守嶺南……
“皇帝後來對此事可有什麼處置？”易鳳啟淡聲問他。
李春想了想，道：“後來隔了半個月，宮裏當天晚上在乾清宮當職的太監幾乎沒剩下幾個，王公公是皇上信得過的老太監，皇上留了他，而奴纔則是因為被發現時人還住處，所以逃過了一劫。其它的那些人，老奴之後就再也沒有見過他們！”
李春說著，抬手沾了沾眼角。
對於他們這些太監來說，能活到他這個歲數已經算是長壽了。在宮裏那個暗潮湧動的地方得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誰也不知道下一刻等待着自己的會是什麼，因此，他們回到自己的住處常常都是有好吃的好喝的從來不留着，萬一沒機會吃喝了呢？
易鳳啟皺了皺眉，這麼說的話，唯一能知道內情的人就是那位告老還鄉的王太監了。
“當時宮裏可有暗中傳出什麼風言風語？”易鳳揚忽然問李春。
李春一愣，“風言風語？”
“就是那些捕風捉影的事情。”易鳳揚有些不耐煩。
李春道：“爺，當年宮裏一下子死了那麼多人，誰還敢暗中亂說？不過……”他猛然想起一件事，“前些年老奴曾聽宮裏說起，說皇後娘娘曾經在上元節之後跟皇上大吵了一架，聽說是一因為一個女人，可具體究竟是哪一個老奴就不知道了！”
易鳳揚的眉毛挑得高高的，一雙眼睛像是要將李春從裏到外看透似的。
“皇上和皇后吵架，因為一個女人？”
這事兒怎麼聽着那麼奇怪？
“當時宮裏最得寵的應該是慧妃吧？”易鳳啟說道。
李春點點頭，“正是。”
“那這個女人可指的是她？”
李春搖了搖頭，道：“老奴倒覺得不像是，老奴記得那個時候慧妃還時常去皇後娘娘那裏一坐就是大半天呢！”
“那應該不是她了，那當時宮裏可曾進過新的美人？”
李春搖頭，道：“那倒沒有。當時剛剛過完年，又沒有選妃，宮裏並沒有新進小主子。”
易鳳揚忍不住皺着眉又問多了他幾個問題，眼見得實在是問不出什麼了，這才長嘆一口氣住了口。
易鳳啟看了他一眼，將莫寒喚進來帶了李春出去安置下來，又吩咐他讓他派人去打聽那位王太監的下落，若是找到了秘密帶進京城，莫寒得了令下去安排了。
易鳳揚在屋裏來回踱着步子，直走得易鳳啟看得一陣眼暈這才停了下來。
“你說，他當初將人處理的那麼乾淨究竟是因為什麼？如果僅僅只是跟父……跟鎮南王吵了一架，最多也就是不修身而已，根本犯不着殺人滅口！”
易鳳揚因為當年那一巴掌到現在仍是記恨着鎮南王，父王那兩個字卻是無論如何都沒有辦法叫出口。
易鳳啟關於這件事情亦想了很多，只不過手裏沒有什麼證據，他並沒有想自己的真實想法告訴易鳳揚。
“且先等一等吧，若是找到那位王太監，大約咱們就能知道真相了！”
“哎——！”
易鳳揚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扭頭瞧了一眼沙漏，眼看着已經過了子時，他道：“算了，我先回去，明天不見了這個小春子，我倒要看看皇帝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反應！”
說完，他辭了易鳳啟閃身離開了鎮南王府。
易鳳啟捉摸了一陣，方才洗洗睡了。
第二日未到午時，宮裏便傳來消息，說是皇帝正滿宮裏尋找李春的下落，易鳳啟想了想對莫寒道：“讓人放出風去，就說在宮外的護城河找找。”
“是！”
這事兒他們一早就安排好了，只是誰也沒有想到皇帝只圍着皇宮裏打轉尋人，根本就沒有想到人可能已經不在宮裏了，害得他們還得想辦法將人引過去……
李春死在了護城河裏的消息傳到皇帝耳朵里時，他反倒是大大地鬆了一口氣！這事兒交給了劉安處理，他就又重新埋頭跟祝榮研究起了丹藥……
半個月後，易鳳啟接到了白羽從海上返回的消息，說是韓氏帶着紀夭夭已經順利地上了岸，而他們一行則被趕了回來。
韓氏讓他們不必等，如果醫好了病自然會有船送她們回來，白羽原本沒有聽她的，在原地等了數日，見那邊除了一片白茫茫的霧氣之外竟是什麼也看不清楚，只昨做主啟程回來了……
易鳳啟得了消息，心裏先是輕鬆了許多，但隨即卻又沉重了幾分。
他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很多地方有着許多奇奇怪怪的事情，所以當初韓氏跟他提起的時候他並沒有覺得有多意外。
但是，白羽的信里對海外那一片大陸的描述還是讓他生出了一股子隱隱的危機感。
若是萬一夭夭她們回不來了，怎麼辦？？
易鳳啟接到信后，連着數日沒有休息好，一直到那位王太監被易鳳揚和他的人找到並成功地護送回了京城……
就在京城外面的一處不起眼的宅子裏，易鳳啟和易鳳揚終於見到了這位當年極得皇帝信任的老太監王英。
王英今年應該已經六十有餘，不過看他如今的樣子顯然回鄉之後日子過得相當的舒心，就連皮膚也是少見的白凈，皺紋也並不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