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房東家的貓
葉須歡在學校俱樂部見到房東家的貓，兩個姑娘都剪短了頭髮，一身小清新打扮，更添文藝氣質。
她們現在已經有了自己的經紀人，名字叫穆雨時，跟房東家的貓同一屆的湘州大學畢業生，原是體育特長生，學過泰拳，有一雙令人賞心悅目、但只可遠觀的大長腿。
因為身材相貌均出類拔萃，穆雨時身邊追求者眾，不過她曾放出過狠話，想要做她男朋友，先要打贏她。
後來倒是有個學空手道的大師兄勉強贏了她，但她認為大師兄作為一個大男人，不懂憐香惜玉，竟然都不知道讓着她這個弱女子，這種男人絕對不能要。
故而，穆雨時至今單身。
“學弟，你今年也要畢業了吧？”
兩位學姐見了葉須歡，態度親切，沒有任何網紅名人的架子。
“是啊。”葉須歡也是客氣一笑。
“有什麼打算么？”陶蓁蓁問。
“準備參加今年的‘華偶’。”葉須歡道。
伊阿姍接道：“那挺好的啊，我聽說今年‘華偶’要請盛一辰做導師呢。”
葉須歡道：“是的，好像檔期已經敲定，現在就等官宣。”
穆雨時插話道：“皇圖這次讓盛一辰參加‘華偶’主要是為他自己刷人氣，據我所知，他新專輯和全國巡迴演唱會都正在籌備，正好借這個機會宣傳一波，所以依我看他名氣雖然大，但並不適合做導師……你們可以想想，一個新人怎麼能跟新晉歌王搶風頭？”
葉須歡問：“那學姐覺得哪位導師比較靠譜？”
“蘇青柏。”穆雨時公佈答案，“他本來就是音樂製作人出身，又給好幾位天王歌后做過專輯，最重要的是，他是四位導師中人脈最廣的一個，如果能得到他的青睞，你可以少奮鬥10年。”
“噢，這麼說的確不錯，到時候我再深入了解下，看究竟選哪個吧。”葉須歡道。
穆雨時看了他一眼，道：“首先，要有導師選你……”
葉須歡不以為意，笑道：“當然。”
穆雨時看着他胸有成竹的表情，不知道少年的自信從何而來。
說著話開始排練，對流程的時候，穆雨時就葉須歡最後出場的安排提出異議，她認為既然是房東家的貓辦歌友會，沒理由讓葉須歡壓軸。
葉須歡本來沒想那麼多，這時聽專業人士一分析，也覺得不妥，忙主動申請把自己挪到中間某個位子上台，校文娛部自然尊重雙方意見，當即做了調整。
事後，穆雨時還特地找葉須歡做了解釋：“我這麼做不是瞧不起你或者代她們倆耍大牌，也有替你考慮的意思……”
葉須歡哪裏會介意這種事，忙道：“明白，兩位學姐本來就是主角，而且名氣和影響力又比我大很多，大家都是來看她們的，讓我最後上台，不僅壓不住場，還可能會引起大家的不滿。”
穆雨時聞言眼睛一亮：“學弟你可以的啊，我還擔心你覺得受委屈，留一句莫欺少年窮的狠話憤而離場呢。”
葉須歡大笑：“我又不是網絡里的男主角，哪有那麼中二？”
穆雨時注視着他，道：“這種心態和品質很好，希望你能保持，以後逐夢歌壇，會遇到更多奇葩的事情，有些你現在根本都想像不到。”
葉須歡點頭受教：“娛樂圈是大染缸，肯定沒那麼容易，這一年，您應該替兩位學姐擋了不少事情吧？”
穆雨時感慨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那些肥碩的、猥瑣的、淫蕩下流的面孔從眼前一閃而過，其實何止是替她們倆擋不少事呢？
排練時，葉須歡中場登台，唱了《最好的年華》，歌曲舒緩、感傷的節奏和房東家的貓一脈相承，屬於典型的校園歌曲，畫風方面，沒有任何違和感，伊阿姍甚至在他下台之後開玩笑說讓他加入她們組合。
“到時如果人家問起我們組合為什麼叫這名字，就說我跟蓁蓁是房東，學弟你是貓……”
大家都笑起來，穆雨時道：“等須歡學弟正式出道，以後肯定有合作的機會。”
這話便是婉轉地否定葉須歡加入房東家的貓這個可能。
葉須歡不禁暗暗感嘆，混娛樂圈果然沒那麼容易，每一句話都要說得滴水不漏，在不得罪人的前提下把意思傳達出來。
這種職業技能要融入血液。
排練結束，大家一起去體育館附近新開的那家翰林館吃飯。飯桌上，陶蓁蓁和伊阿姍聊起她們決定繼續走音樂這條路的緣起，提到校園論壇的一個帖子，那帖子在為房東家的貓即將解散的消息感到惋惜。
樓主認為，華夏歌壇需要房東家的貓這種清新如白雲間的風的歌手組合，並詳細分析了她們必會走紅的十大因素，着重闡述了“辨識度”這一關鍵特質。
“那個帖子我知道，我當時還還回復了。”葉須歡道。
陶蓁蓁一怔，問：“你回復的是哪句？”
“具體我記不清楚了，大意就是如果你們真心喜歡音樂，就不會解散，如果你們選擇解散，說明對音樂的熱愛有限，解散也就解散了，沒什麼可惜……”
不等葉須歡說完，陶蓁蓁和伊阿姍齊聲道：“你就是拈花一笑？”
葉須歡疑惑：“你們怎麼知道我的id？”
“我們當時就是因為你這句話才下定決心繼續唱歌的。”
“哈，原來還有這樣一段插曲。”葉須歡也覺得此事巧合，“不過我覺得，即使你們沒有看到我那段留言，還是不會放棄音樂的，因為你們會看到其他的名人名言，甚至是某個自然現象，譬如蜘蛛結網、螞蟻搬家等等都會促使你們做出同樣的決定。”
陶蓁蓁想了想，點頭贊同，“其實我們心中已經有了決定，只是在找理由。”
“就是這句話。”葉須歡伸手點了一下，“有時候我們尋求意見和點撥，歸根結底是在尋找理由和同盟。”
說著，葉須歡又問起“房東家的貓”這個組合名字的由來，伊阿姍道：“其實名字取得很草率，就是某天傍晚我和蓁蓁從外面回到我們租的房子，偶然看到屋頂上趴着一隻黑貓，蓁蓁隨口說不如我們的組合就叫‘屋頂的貓’，後來覺得這個名字有些拗口難懂，於是就改成房東家的貓……”
葉須歡聽完笑道：“果然很草率，但不得不說這個名字很有噱頭，容易給人留下深刻印象。”
吃完飯，穆雨時帶着房東家的貓去酒店，葉須歡獨自回寢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