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大學的往事
葉蓉最好終沒有和雪艮上同一所大學。
從山區回來,雪艮變得更加沉默,思考的東西也多了起來,在回來的路上,小蘭的影子,張甜走出教室,走到*場邊的自來水龍頭前,彎着腰,將嘴湊過去喝着冰冷的自來水的樣子一直在雪艮腦海中纏繞,雪艮覺得應該做點事來改善這種情況。
不久開學的日子到了,葉蓉如願的考到了當初兩人約定的那所大學,當雪艮從火車站送完葉蓉后,在葉蓉不舍的目光中轉身離去。
雪艮沒有將山區的見聞告訴葉蓉,因為有些事情,在沒有做好之前,雪艮更喜歡藏在心裏。雪艮背上行李,一個人來到了長江邊上一個叫江城的小城市,雪艮選擇了經管專業,因為雪艮覺得也許教書育人,只能培養一些部分人,而財富的積累使用,才能造福更多的人。
當別的同學在父母陪伴下來校報到,雪艮一個人辦完所有入學手續的,當同學們的父母因為孩子們來到一個陌生環境而忙前忙后時,雪艮已在宿舍的儲物間裏前整理起自己的東西。雪艮到校的第一天就是這樣的渡過的。
第二天,班主任招開了第一次的班會,新來同學大家互相作了介紹。來自天南地北的學生們,要一起生活學習四年時間,既驚奇又有點擔心,班主任是一個剛留校的大學生,與其說是老師,更像學姐,高高瘦瘦的身材,一張比常人大三分的嘴,在笑起來時可以裂到腦後,簡單的大家做了介紹后,班主任就獨自離開,讓同學們自己上晚自習。
初次介紹給雪艮留下點印象的有一個叫林秋霞的女孩,因為和當時電影明星林青霞名字非常相似,所以雪艮多看了兩眼,女孩身材並不高挑身材但看上去非常苗條,天藍的連衣長裙,靜靜的站在座位上,一口甜中糯的吳中軟語聽上去有種鄰家小妹的感覺。
女孩老家在廣西,有一半的壯族血統,她也因少數民族的緣故在入學的時候,加了些分數,雖然林秋屬壯族人,據林秋自己介紹說,其實是從小就在本地長大,除了一口流利的粵語外,民族特徵什麼都沒留下,同學們期盼的民族服飾在大學的幾年,從來沒見過。
另一個給雪艮有印象的是一個叫柳葉紅的女孩子,後來不知為何大家都習慣了叫柳紅,那一天柳紅穿着一條漂得不錯的水洗布牛仔褲。而上身穿着的淡黃色T恤,一頭秀髮垂到肩部,就像做洗髮水廣告一樣。
柳紅給雪艮能在初次見面留下印象的主要原因是作這班上最高個子女孩子,偏偏霸佔着教室的第一個坐位,那一頭披散着秀髮,最少幫後面人擋住了老師的一半視線。
也許是突然從高三的高壓到了大學無處釋放,第一天的晚上坐在雪艮旁邊的一個壯壯的同學,在班主任剛走就和雪艮打起了賭,“雪艮,有沒有膽量跟前面的女生說話?”,前面的女生就是柳紅,
“賭什麼?”
“賭一星期的開水,誰賭輸了誰就幫對方打一星期的開水。”
“好。”說完這話,雪艮轉了下頭,朝前面柳紅說道
“同學,能借個橡皮嗎?”
聽完這話,那個壯壯的男人臉一下子綠了,沒想到雪艮找了個這麼爛的借口。
柳紅轉過身後,將橡皮遞了過來。
“拿我打賭了,是不是也幫我打一個星期的水啊?不過不要你打,要他打”,柳紅指着雪艮,原來剛才兩個人的談話都給她聽見了。這下不止一個人臉綠了,不過壯壯的同學一臉曖昧的朝兩個人笑了。
這是雪艮與柳紅、李明的第一次接觸。
壯壯的同學,叫李明,是雪艮宿舍的老大。
雪艮宿舍一共8個人,老大李明,老二水忠,兩人來自蘇州,徐老三,左老四,一個來自己江城,一個來自楚州,朱彬,老五,雪艮排老六,老七、老八還有小東北的黃健,小新疆阿古力。
其實以雪艮當時的經濟情況已可以一個人出去租房子住,為了不顯得與眾不同,雪艮並沒有這樣做。在雪艮高中的這幾年,當初郊區占股的開發區工廠每年都會在年初時將分紅打到雪艮的卡上,幾年下來分紅,雪艮的卡上已累積了過七位數,還不算股份的實際價值。從電話中了解到,當時那個領導已正式下海了,做了企業的實際負責人,每次來電話,都非常感謝雪艮當年沒有將資金抽走,在企業的起步階段有了騰飛的資金。
雪艮投資的這些事,沒有一個人知道,因為和親戚的不怎麼往來,加上一個人在異地的大學,更加不會有人知道些什麼或關心他些什麼。
“老大”的由來,其實並不是因為年紀,上世紀的學生並不像現在網絡資訊轟炸下的新新人類,許多同學是在大學才開始談戀愛的,來自己蘇州的“老大”就自然的成了這些“愛盲”們的輔導員,從怎麼跟女孩子接觸,怎麼約會。
老大的愛情的春天在剛入學兩周就出現了,不過來的快也去的快,世上事,多的是醫人者不能自醫,老大喜歡上班上一個來自花果山的女孩子,小小的個子,精緻的小臉,一副臉討喜的表情。
老大為了給兄弟們的示範,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老大約了女孩子出來,對了,女孩子叫蔡妍,跟現在流行的一個明星還真有點相像。當天的情況老大後來一直沒講,不過據尾隨老大的左老三,徐老四說,老大的表情從猶豫、興奮、沉悶、到失落,整個過程比小品還精彩,天知道兩個人躲在小樹林中在那麼黑的夜晚看到這些表情變化,不過從那晚回來后,老大一夜沒睡。
從那以後來,老大很少幫兄弟們進行愛情輔導了,老大的愛情來的快,去的快。後來才知道,那個女孩喜歡上了上一屆一個學長,系學生會的體育部長,感情的事,無謂對錯,只有合不合適吧,雪艮想。
大學的生活是那樣的平淡,雪艮的學校生活更像一個旁觀者。
在這期間雪艮每日的必做事情就是下午3點半後到郵箱幫班上的同學們取信,每周雪艮的信件是幾個男生中最少的,但比較固定,除了葉蓉的每周兩封外,也有一些是高中同學的。高中的同學,分散到全國各地,剛入校互相之間介紹大學生活的新奇,有時還會隨信附寄一些風景照片,如果是女同學寄過來的,那必定會在全宿舍進行傳閱,而收信的人,必然會有一種獨有的自豪。
高中的同學是最純真的,雪艮高中一個女同學,來信介紹了她男朋友的情況,給雪艮來信說,男朋友太木了,(當地方言,木就是這個人靦腆,反應慢的意思),兩個人在學校約會中間總隔着一米多的距離,女孩子看着前面一對對老手手牽着手,於是就將手在前面晃來晃去,但是男孩子就是沒反應。雪艮看着這樣的來信,在回信中支了個招,那你自己主動不就行了嗎?真難以想像從前那個開玩笑都能臉紅半天的姑娘,主動將手伸向男孩子的樣子,平時一副冷僻的雪艮,難得的惡魔般的笑容。
大學生活就這樣在平淡又有趣的日子中,慢慢過去,每周接到葉蓉兩封信是雪艮最快樂的時間。
葉蓉像個歡快的小鳥飛進了屬於自己的森林,每次來信,葉蓉都會給雪艮介紹班上的趣事,校區的變化,有一次,葉蓉給雪艮講了她們班上一件趣事。
葉蓉班上有一個張姓男同學,喜歡上了班上另一個女孩子,但是一直沒敢表白,據葉蓉講,那個女孩子留着個**頭,長的很俏,屬個性比較獨立的一類,因為葉蓉是師範專業,姓張的男生特地請一個學中文的同學幫着寫了封七張紙,三千多字的情書,然後又請同宿舍的一個睡在下鋪的室友幫着將信送給了那個女孩。
女孩後來和張姓男生見了一面,不過兩個人最終沒成,另人掉眼球的是,女孩和送信的那個室友成了一對,不知誰說了了那天的情況,大意是女孩子覺得寫情書,送情信這種事都不能自己做的男孩子,有什麼值得交往的。看來有的事情還是不能讓人代勞的。隨信葉蓉撒了一把嬌,
“雪艮,你什麼時候也寫個三千字的信書啊。就這樣被你追上,好沒面子啊”
雪艮想了想,兩個人交往這麼多年來好像還真沒有寫過信書,出沒有專門進行過表白,兩個人的交往從開始到現在,一直就像山間的小溪,沒看到源頭,也沒看到結尾,沒有長江大河的激蕩,只有那存在兩人心間的淡淡的雋永。
雪艮的學校是一個老式的普通大學,雖然有着悠久的歷史。
但是因為地區經濟的原因,一直沒有長足的發展,校區的教學樓還是那種蘇式火柴盒式的五層樓房,沒事的時候,雪艮最喜歡的事情就是坐在天台的上看天上的星星,那夜空中的繁星,彷彿葉蓉在天上看着他。
雪艮從沉思中收回了記憶,身邊的阿雨已進入夢鄉。雪艮翻來了日誌寫下了:你在那兒還好嗎?我今天遇到了一個很可愛的女孩,但是我還是忘不了你,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