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小哥買的
秦爺爺想着季家這老婆子，不愧是王村一霸，看看，這氣勢，要是上戰場有這般勇氣，估計就是另一個樊梨花。
好多年沒有人敢直呼我秦老頭姓名了，厲害厲害，佩服佩服，怪不得季小子對這個家感情不深。有這樣厲害的養母，家裏姊妹又多，季小子平時肯定吃老大虧了。
“老樊，我來看看你們家老頭，就說會兒話，你這麼大張旗鼓地說我欺負老季，呵，你們家老季是橡皮捏的嗎？再說，你家季老么把我們暖暖推倒，傷了腦袋，你這肯定算不上欺負？只是比欺負更過分，是吧。”
秦爺爺秦如海這會兒氣也不生了，算是看明白了，這一家子的無賴，樊雨霞這老婆子以前讀過書，是個有文化的流氓。跟他們講理不成，只有一起扯胡話，誰把誰扯贏，就算誰厲害。
季家老婆子，樊雨霞轉了轉渾濁的眼球，心想明紅這次做的這個事情，看到的人很多，抵賴不成，雖然這秦家成分沒我們家好，但是秦老頭一直不知道什麼來頭，就是很神秘，聽說是戰場退伍的老兵，來王村養老送終的，當時來的時候聽說是市裏面大官送來的。
這秦暖暖和他爸秦清林本來是被下放王村的知青，不知道走了什麼狗屎運被親老頭看上了，收成乾兒子，自己的補貼，糧票、工業票啥好的，都先緊着這倆父女，不給村裏的，給個外來戶，所以村裡眼紅的人可多了。
但是大家都不敢表現出什麼，就算是想找理由批鬥秦青林，讓他吃苦，都沒人敢出頭，因為秦家倆父女這乾親一認，那就是軍屬，誰敢欺負軍屬，那些紅衛兵就跟瘋了一樣整你。
而秦老頭護這倆父女，跟母雞護犢子一樣，今天這事怕是小么必須得去道歉了，真是委屈我家小么了。
腦子裏想了圈各種事情，樊老婆子咧嘴露出稀疏的牙齒，自以為釋放了最美的一面，一笑，
“哦，老秦，你說這事啊？我們家老么昨天回來就很難過，一直說自己不是故意的，我這當媽的看着就跟魔障了一樣，嚇得我不得了哦，所以她昨天就說去看暖暖，我就想着攔着她，這孩子這會兒精神不太對，去了怕又傷了暖暖，就讓她不出門，明天再去給暖暖道歉。你看這不還沒有去，老秦你就來了。”
樊老婆子自以為自己還是王村一枝花，不想想自己年齡多大，不笑還好，一笑臉上的褶子皺成一坨，又密密麻麻地有很多老年斑，看起來讓人很不舒服，在太陽光下一晃還會晃了人眼，有點眩暈噁心的感覺。
秦爺爺在秦暖暖的不斷影響下，對美有了更深一步要求，所以這會兒微微有點窒息。忍着心裏微微不適，難得理樊老婆子話中各種機竅，秦爺爺直接開口道，
“那沒事，老樊你知道這事兒就好，我這人一向幫理不幫親，若是今天受傷的是季老么，我也會讓暖暖過來，好好給你們家老么賠禮道歉。”
“我就曉得，老樊你一直是個明白人，這十里八村的老婆子，就沒有一個能比得上你樊雨霞的。那我在這兒等等你們家老么，正好同我一路回去，跟暖暖好好道歉，說會兒話，別傷了兩姐妹的感情，不然我看着也不痛快。”
秦爺爺心想場面話誰不會說，老子還怕了你個娘們？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裏想什麼，想讓我還口沒關係，沒關係，小女孩之前的打鬧，老么，曉得錯就行了，做夢吧你！道歉是必須的！必須的！
其實秦爺爺一直是個老頑童，真的老逗了！
雖然這會子在這個名不見經傳的王村，隱姓埋名，這個特殊時期無人問津，但是如果讓當時秦爺爺手下的兵來，絕對無比佩服樊老婆子的勇氣，更加吃驚的是秦爺爺的不動聲色，恩，居然有這種好脾氣。
樊婆子聽到這，臉色一變，十分難看，乾笑着，
“老秦，你等下，我馬上看下明紅這會兒精神狀態怎麼樣，我把她叫起來，讓她去看看暖暖。”
說完話后，樊婆子瞪了季遠福一眼，季老頭埋頭一尷尬。
秦爺爺看着這老兩口的互動笑笑沒說話，這會兒時光想着，小李應該已經去看暖暖了，暖暖小嬌嬌在幹什麼呢？是不是又在倒弄她的‘廢品’。想着乖孫女，不覺又笑了。
樊婆子進屋后，直往季家老么季明紅房間裏，看到床上拱起一塊，急急忙忙的腳步聲頓時一輕，看季老么還在睡，想了想，還是出手拍了拍季明紅的臉。
“老么，起來了，媽跟你說事兒，快。”
樊婆子對這個老來女一直很溺愛，看季明紅沒反應，就換了句話，
“老么，起來吃早飯了，昨兒母雞下蛋了，我趁着你嫂子他們不注意，給你偷偷留了個，今兒早給你煮好了，還加點你小哥帶回來的紅糖，藏起來了，你嫂子他們快回來了，還不起來吃，一會兒他們看到了，就沒你的了。”
對於好吃懶做的季明紅來說，每天睡覺都是無憂無慮，吃了睡睡了吃，傻大個一個，整個人被樊婆子養歪了。
季明紅這時還在夢中，夢到自己跟一個高級軍官結婚了，周圍的人都是阿諛奉承自己的，成天日子過得那叫一個舒心，好不快活，雖然很不耐，耳邊有人吵自己，正準備發火，但是聽到什麼水煮紅糖蛋，又快沒了。
斷斷續續的幾個詞，讓她猛地驚醒，一下坐起身，口裏還喊着，“我的紅糖蛋。”
季明紅長得很一般，甚至還有些發福，因為不幹活又吃得好，臉上紅光滿面的，在這個家家都只是恰恰能解決溫飽的年代，顯得特別突出，所以十里八地不深知季明紅性格的人，還特別喜歡她，還人送‘王村之花’。
“你個臭丫頭，不是老娘說你，昨兒那事，你現在起來去秦家，給那個秦暖暖說聲對不起，就大事化了了。”
“什麼，讓我給那個成分不好的臭丫頭道歉，不可能，昨天她頭上待了個很好看的發圈，我讓她給我戴都不肯，我還從來沒見過這麼好看的發圈。”
季明紅一口氣沒說完，又想到什麼，激動說著
“肯定又是小哥給她買的，從小小哥都疼她，總會給她寄各種稀奇玩意兒，我咋從來沒見過小哥給我買啥。不去，肯定不給她道歉。”
話說完，因為情緒太激動，嗆了口水，整個臉漲得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