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青其人其事(1)
在我們審理**案件的時候,她雖然已經六十四五歲了,並且在隔離審查中過了三年多,但她還是很注意自己的儀錶的。**的頭髮是又黑又亮的,很多,很濃,完全不是外面所流傳的說她是個禿子,戴的是假髮。她的體態豐滿,看上去只有五十多歲,也不是像外面所流傳的她在自己身上,這裏用了橡皮墊子,那裏用了橡皮墊子。社會上流言之謬誤,社會上流言之不可信,雖然反映了廣大幹部、群眾對**的仇恨,但終歸是不合乎實際的。有時候,我到京西賓館參加文娛活動,因為有的同志知道我是審**的,總有三三兩兩圍着我來詢問。凡是有關案情的,我都“無可奉告”,因為還沒有結案、定案,但對於涉及到人身侮辱性的,我還是予以說明。我認為跟“四人幫”的鬥爭,是中國**領導下的廣大人民群眾與封建法西斯的鬥爭,是政治鬥爭,是很嚴肅的事情,我們不能跟“四人幫”一樣,搞那些敗壞對方形象的小動作。**是“文化大革命”中搞“打倒一切,全面內戰”的罪魁禍首(**是另一個集團的罪魁禍首),他的罪行,絕不止於直接誣陷了一些高級幹部和高級民主人士。其影響所及,造成了大量的幹部群眾的被批判、被鬥爭、被抄家、被打傷打殘甚至喪失生命。**提出了一個“文攻武衛”的口號,挑動了全國性的派性鬥爭。在武鬥中,雙方使用了鐵棍鐵杖,大刀長矛,衝鋒槍手榴彈,大炮火箭筒,甚至使用了坦克和軍艦。武鬥中雖未使用飛機進行空戰,但用飛機撒傳單進行煽動的事是有的。武鬥造成了大批人員的傷亡。“文化大革命”開始,就是打“黑幫”。“黑幫”就是指反黨反社會主義的人。於是,各大區,省、市、自治區,地、縣、區、鄉,各部、委、辦、局的系統,工廠、農村、機關、學校,每一個小單位,都按照1957年反右派的經驗如法炮製。從文化、文藝工作人員中抓出一大批“三家村”“四家店”,當作“黑幫”來批判鬥爭。平時喜歡說點怪話的,對黨委、行政領導有點意見,貼了一張兩張大字報、小字報的,甚至完全符合組織原則向上級寫了書面意見的,一概被包括進“橫掃一切牛鬼蛇神”之列。接着又是主要整領導幹部中的“走資本主義道路的當權派”。轉瞬之間,上面派出的工作組(不包括陳伯達那樣派到人民日報社的工作組),把各個單位的黨委和行政領導班子,幾乎通通打倒、打癱瘓了。不管是紅軍時期的幹部也好,抗日戰爭時期的幹部也好,解放戰爭時期的幹部也好,建國時期的幹部也好,一個一個都要“過刀”,被送到“牛棚”關押起來,隨時接受批鬥。再後來,又說派工作組是執行“反動路線”,工作組的領導人又挨批挨斗。當然像陳伯達那樣的“中央文革”組長,不在其內。緊跟其後,就是在所謂批判“反動路線”上發生意見分歧。你說我是反動路線,我說你是反動路線。形形色色的紅衛兵、群眾組織應運而生,拉幫結夥,三個人五個人也搞個戰鬥隊,要求在“革命委員會”中有他們的席位,甚至“夫妻店”也開了起來。這個時候,已不只是批鬥領導幹部了,形成了群眾之間的互打互斗,打砸搶抄抓,搶辦公室,搶大樓,搶廣播站,搶地盤。每個群眾組織都宣稱自己是最最“革命”的,而“革命”,就在批鬥領導幹部和所謂牛鬼蛇神的“堅決性”和“殘酷性”上表現。“中央文革”把持下的各種輿論工具,往往為搞陰謀而互相矛盾,互相衝突。一方面,他們不得不宣傳**的“要文斗不要武鬥”;另一方面,他們又把老人家早在二十年代說過的諸如革命不是請客吃飯,不是繪畫繡花,不是寫文章。革命是暴動,是一個階級推翻另一個階級的暴烈的行動等話搬出來。於是,遭到批鬥的人被戴高帽子,從紙帽子變成了佈滿鐵刺的帽子;掛黑牌子,從紙板製作的黑牌子發展到掛暖氣片、大鐵板;從站着彎腰接受批鬥,演化成坐所謂“噴氣式飛機”。私刑拷打盛行,刑訊逼供成風。再後來又颳起了一個抓叛徒特務的風潮,許多過去在國民黨監獄、法庭上大義凜然,革命氣節直貫長虹的同志,由於沒有死在敵人的監獄和集中營,跑了出來,或者被黨營救出來,卻一律被當作叛徒批鬥。許多在革命戰爭中被俘過的同志,連自己是**員的身份也未暴露,仍然被整得死去活來。過去在敵人的搜捕、圍剿中倖存下來的同志,國民黨蔣介石政權千方百計地要捕殺他們,沒有能夠達到目的。可是,**、**反革命集團卻打着紅旗反紅旗,在幾十年之後,完成了敵人未了之宿願。說是要抓間諜特務,就把做過外事工作的,與外國人有來往的,懂得外語的,都作為追查對象,有的被逼死逼瘋,有的遭刑訊斃命,有的留下終生傷殘。更加不能容忍的是,有的國際友人,萬里迢迢來到中國,承受着難以言狀的艱難困苦,參加中華民族的解放鬥爭和人民革命鬥爭,竟然也遭到殘害。可是,出於人道主義考慮,我們對**、張春橋、姚文元、王洪文、毛遠新等人,在被隔離審查中,我們給他們定的伙食費標準是每月30元,約高於當時我們這些幹部在機關食堂所需伙食費的兩倍。由於隔離的住所,是處於背靠青山,林木環繞,泉水匯湖,鳥語花香的地方,周圍又是農村,農產品和魚肉雞鴨價格都很便宜,所以這些人的生活環境和物質待遇,都是相當好的。每餐,是一葷一素一湯;每星期,發給二斤水果(蘋果、或梨,或桃,或橘子),喝兩次奶粉沖的牛奶,吃一頓餃子,餐餐都供應大米飯和白饅頭,任其挑選,管飽。我們在隔離房外的望孔多次觀察**用餐,看她吃得好不好。她總是用瓷勺盛了白米飯,再用筷子夾一箸葷菜,一箸素菜,蓋在碗裏的飯上面,大口大口地吞食,頗似上海飯館裏吃蓋澆飯一樣的香。我們對此也很放心。**對我們說,她所以要吃好養好,為的是跟我們的“修正主義”進行鬥爭。其實,我看她這也是屬於心虛嘴皮硬之列,還有,也是胃腸的需要,她要保護自己的身體和容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