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有名周來財
”啪!“楊文清怒拍了一本正經的清流額頭一巴掌,道,”你是故意的吧?若不在我之上早掙脫了,還等你去試?“
清流捂着額頭跳開半丈,他能比得過自家公子的也就武功了,因此心裏開心得不行,臉上還不能表現出來,沉着小嗓門道,“若能承七分勁道不死,估計是個高手。”而他自己自然就是高手中的頂尖高手!他深信不疑!
”嗯。“楊文清點點頭,看着他那忍不住揚起的傲然嘴角無奈的擺了擺手,接收到他示意的清流頓時轉身向溝渠邊走去查看狂徒。
兩息后清流來報,”公子,此人之前顯然已受過毒傷尚未完好痊癒,剛才又接下我七分力勁,而落地時頭墜青石,雖然小有內傷,卻昏迷不醒......”說到這裏他頓了頓,嘴裏的話又默默咽了下去。
楊文清看他欲言又止,不用問都知道他要說什麼,清流依舊想救人,他依舊不想,可若是不救,清流心裏還不知道得怎麼愧疚,因此想了想才道,“若是此人身體痊癒,你可有幾分把握能制他?”
清流眼光一亮,就道,“七分!”
馬車又悠悠揚揚的向著南陽而去,因為清流的回應楊文清到底心軟,讓他再次將人抬上了車。
中途那狂徒醒來一次,和初時醒來渾身防備囂張不同,整個人像換了芯子一樣脾氣非常軟綿和氣,也不知是否是頭墜青石的緣故,這人甚至於不知自己家住何方,姓甚名誰,自然黃綢荷包之事也忘得一乾二淨,而這一舉正中楊文清的下懷,因此早已收到口袋的錢物更是貪得心安理得。
出於這個人‘麻煩’的身份因素,在他問起自己姓甚名誰之時,楊文清隨口就給他胡謅了個市儈的名字:周來財。
而他此次就任只有主僕二人,按理說他該自帶師爺的,如今是瞌睡就來枕頭,而此人顯然是個麻煩之人,放在跟前最是適合不過,因此楊文清根本就沒考慮,沒等他問起就說他是楊家簽的家僕並一些關係問題給說了,如今他要到南陽上任,見他腦子好使,因此把他帶來當師爺用。
周來財本人對於楊文清所述並且深信不疑,可是同時卻提出了一個疑問,一個淺顯得令楊文清想狠狠扇自己耳光的疑問:既是楊家家僕,又是一門師爺,為何卻落魄如斯?
當時楊文清一時就語塞了,周來財在雨里躺了多時,清流救他時早已不成樣子,更別提後來還被打落溝渠,對比之餘他們主僕二人卻是清爽乾淨,穿着得體,不管哪方面看來周來財和他們主僕二人都不像一夥的,這話要怎麼圓?
好在清流機智,施展滔滔不絕語功,最後給周來財以‘愛好’結尾。
既然是愛好,旁人自然不能干涉,即便他是主人,而周來財為什麼渾身濕漉,則解析為趕路匆忙沒來得及洗漱,因此借雨水之便利,哪知雨天路滑,他時運不濟,不小心就給翻滑溝去把腦門給磕了,因此才造成他不記事的原因。
於是謊言得圓,周來財本人疑惑得解,接着在楊文清主僕二人心驚肉跳的瞪視放心的暈厥而去。
入申時沒多久,行走了一天的馬車終於停到了南陽驛站面前。
看着那驛站門口牌匾上渾圓古樸的‘南陽驛站’四個大字,楊文清再也忍受不了周來財身上散發出來的酸爽,馬車一停,顧不得招呼清流,跳下車就直奔內堂。
看着那道白色身影瀟洒離去,清流有些哭笑不得,他嫌棄的捂了捂鼻子,周來財是真的臭了些,可他真是沒想到自家公子這麼沒義氣,彷佛之前說了十多年'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的不是他一般......
黑豆的斯昂引來了驛站的侍者,清流隨手把馬鞭交給了其中一個灰衣侍者,交待他用上好的草料餵食黑豆,想了想又讓他照顧照顧車裏的周來財,這才在另外一個侍者諂媚的招呼下,提着兩藤木箱向內堂走去。
“快來,這茶雖然糙了些,但勝在熱乎,暖胃正好。”楊文清心滿意足的捧着碗粗瓷裝的熱茶抿着,轉眼打量四周環境的同時看見小清流隨侍者進來,忙狗腿擺手招呼道。
在他身後不遠處有個半人高的櫃枱,此時裏面站着個留八字鬍五十齣頭帶着頭帽的男人,他穿着喜慶的暗紅,長着一張四四方方的老實臉,配着一雙鼠目顯得人極其的精明市儈,原本手下打着噼里啪啦的算盤因為清流的入門頓住,一雙鼠目眯了起來隨着兩個藤木箱子移動。
此人乃本店店家,官方名稱:驛丞。
清流自入門就感到一抹令他極其不喜的眼光,那種赤裸裸冒着精光的貪婪令他心生氣悶,特別是當那道視線轉換到手中的兩個藤木箱時,他有一種自己的寶物被狗盯上的感覺,下意識的放到身側一邊,以此擋擋那道可惡的視線,可惜效果甚微。
楊文清默默的看着清流和那店家無形的交流,心裏都快樂開花了,擁有俠義心腸的小清流就是這麼單純,可惜,不管是哪個地方,多的是人心險惡。
那驛丞並不覺自己眼神有多放肆,眼看財主就走到楊文清的身邊坐下,他連忙在櫃枱後走了出來,衝著那引路侍者直接喝罵道,“你是死的不成,這麼重的箱子也要客人自己提,我還要你何用?!”說著他已快步來到清流面前,上一刻還疾言厲色的臉此時已是笑意融融的討好,“這位小客官,行李忒重罷,上房早已經備好,不如我幫您送上房如何?“
沒等店家伸出手,清流臉色一冷,道,”連殺人放火我都不眨眼,何況是兩個輕如羽毛的藤木箱?店家好意,心領了。”
楊文清嘴角抽了一抽,看向板著臉的清流有些無語,這吹牛不打草稿的,還殺人放火?若真是如此,他身為天家的臣子,定不徇私枉法,牢獄裏的餿飯清流早不知道吃了多少,還真是會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