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叮囑
“哥哥，你不要梅梅了？”梅嘟着小嘴，緊緊拉着林的衣襟，苦着臉眼巴巴看着林。顯然小姑娘聽說林要到外面去了。
“怎麼會呢？哥哥怎麼不要梅梅呢？”林蹲下身體摸摸梅的腦袋，安慰梅道：“哥哥只是到外面去比賽一次，還是要回來的！梅梅乖，好好學本事，以後也可以到外面去。外面的天地可大啦！”林一邊說，一邊摸出剛才首領獎勵給他們過關人的一塊熏肉，遞給了梅。
梅立刻眉開眼笑，挨在林身上，捧起肉美滋滋啃起來。
這時，華和木不約而同找到林，一陣訓話，無非好好學習，多學些東西，不要丟了村子的臉之類的。
鼓勵完之後，華冷着臉，看看林沉默一下低沉道：“出門在外，還要注意安全，要注意有時人比野獸還凶。”
木看看華，眉頭一翹，嘀咕道：“老華你就知道嚇人。”隨即他看看林捻着鬍鬚自得道：“老華，呵呵，這次我們生產組可是上去三人啊！老華，你那組可要加油了！哈哈……”
華頓時橫眉冷對：“你那組去幹嘛呢？！我看啊，純是給人當玩耍的！”
“胡說！胡說！你這是赤果果的妒忌！”木吹鬍子瞪眼了。
“兩位大叔，兩位大叔，”林連忙上前勸阻，“別吵了，我也有幾句話想對兩位大叔說。”
“你？！”華與木一起奇怪的看向林。
林望着華與木兩位大叔，重生以來，在這個小村的一幕幕放電影一樣在他腦海閃過——
他卧床時，眾多夥伴對他的關心；
華這面冷心熱的大叔，在他老婆把他甩了以後特意講故事安慰他；
木，為了他，與石的父親累拍桌子瞪眼……
這些純樸而善良單純的族人，他們日出而出日落而息，在這塊土地上艱難但勉勉強強自給自足地生活着。但這平靜簡單的生活能維持多久？戰爭的怪獸正在逼近，但大部分樸實的人卻在沉睡中。
“什麼事，臭小子！說啊？”華與木一起斜眼看着他。
林思考着該如何表達自己的意思，如果說隨隨便便說戰爭就要逼近，這兩位大叔准認為自己腦袋摔得又發病了！。
林慢慢道：“上次我去部落里參加比賽的時候，認識了很多人，尤其是一些大部落的同伴……”
“誰？”華問，他目光尖銳，像針尖一樣盯着林。一說上次的比賽，華心中就像被塞進把火。
“誰？”林暗暗撇嘴，暗想，要編個理由也這麼麻煩。那說誰呢？猛的，一個少女的名字和容顏一起從他心底跳出。那是和他並肩作戰的美麗少女！
林緩緩道：“女魃！”
“女魃？……”華和木對視了一眼，面色古怪。木再看看林，追問句：“是個女的？小女孩？”
“是女的。”林看看木與華，隱約覺得自己似乎說錯了什麼，有點不對勁啊！他趕緊岔開話題接下去道，“我跟他們在一起時，有時聽那些大部落的首領和統領議論了一些事情……”
“他們的父母？……”華和木臉色有些鄭重。任何時候，大部落里傳出的信息都是值得重視的。
林繼續道：“那些大人在議論的時候，好幾次都提到，隨着各個部落的發展，戰爭將不可避免……”
“戰爭？”木叫了一聲，“你小子胡說八道吧！”
華沉默不語，只是定定看着林，面色有些陰沉。
“不！”既然已經說開，林就大膽說了起來：“兩位大叔，你們看，現在各個部落的人越來越多，越來越多！大家要活下去，就要找好的地方，而土地只有那麼一點，你佔了，他就沒有了，他要活下去，是不是要去搶？前陣子，不是我們也和另一個部落為了土地差點打起來。”
“不是沒打。”木嘀咕了句。
“一次或許不會，兩次，三次，四次呢？同一部落或許有人調解，不同的部落聯盟呢？甚至異族呢？”林長身而起，目光如炬，閃爍着與他年齡不符的智慧。
木神情複雜看看林，沒有再說話，雖然他醉心生產，但不笨。他知道林說的完全有可能。木不由看了看華，想看他怎樣說。
華的臉上倒有些喜色，他像第一次看見林似的好好打量下林，重重拍拍林的肩膀，有些欣慰地道：“好孩子，長大了。會思考了！”在這個村落里，華是最有憂患意識的，他經常說我們引水種田開墾，日子是慢慢變好，越來越多的人能吃飽了，但若有人來搶怎麼辦？所以我們呢一定要一手有鋤頭，一手要有斧頭。但是他這種觀點，在村裡里並沒有什麼市場。
今天林能和他一樣說，他大感欣慰。
木有些煩躁地掃視下林和華，道：“這小子說的是真的？那、那我們該咋辦？”
“咋辦？”華挺直了身體，獨臂一舉，大聲道：“當然是強大自己啊！”
“是的，”林插話，“一方面我們要有強大的武力，另一方面，要有充足的糧食。”
“哎，小子，你想當首領啊，還一方面另一方面，等於把我和老華全部派遣起來啊！”木笑了。
“呵呵，”林裝模作樣乾笑幾聲，趁機逃之夭夭——反正他想說的話已經說清了。
“這小子！”看着林逃竄的背影，木笑着搖搖頭。
“還有一條，要多些幫手！”華突然道。
木獃獃看下華道：“老夥計，你還真聽進那小子說的啦，你真是這樣以為？”
華重重點頭。
“好吧好吧!”木表示嘆服，“我知道那個小子說的，抓到你的痒痒肉了！不過，說到幫手……”木笑咪咪湊近華，朝着華擠眉弄眼：“老兄弟，你培養的人，別上次比賽時，把精力全部花在追女人上了吧？”
雖然華也有這樣的想法，但嘴巴上怎麼肯承認，只是冷冷道：“哼，說的你好像在場一樣，純是你的胡說八道！”
“不過！”木抬頭看天，露出一種思索的神色，“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我們能夠和他們氏族聯姻……啊！那可是北方的最大、最強大的一個大部落啊！如果這樣的話，我們村落的地位那可是要……”木陷入一種憧憬！
遠古時代，往往是一個村落與另外一個村落聯姻，就可以形成一個新的部落。部落也一樣，很多部落聯盟就是這樣用血緣聯繫在一起的。
“醒醒吧！”華冷笑，“正因為是那麼大的部落，你認為可能嗎？”
“林與女魃？”木想了下，僅僅是一下，就笑道：“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不過……”木眼睛一轉，他湊近華，目光炯炯輕聲道：“那臭小子跟女魃當然不可能，但是通過女魃，同他們部落別的女孩呢？”
華一頓，慢慢道：“這，這倒有一點可能，只是一點！”
“呵呵”木猥瑣笑了，“呵呵，我猜那小子接近女魃，也是這個念頭。呵呵，看不出這小子這方面挺有頭腦！”
“哼——”華猛地站起，“只有自己有實力，有力量才是實在的。木！我的老兄弟！別說別的，剛才那小子有關打仗的話，我覺得是要好好思考一番！我以前一直有個模模糊糊的感覺，今天這個臭小子一說！我的這種感覺倒是真的變清晰了，不能不防啊！！”
木的神色也變得莊重，他嘀咕道：“今天真的不該來，聽了這話，晚上要睡不着覺的！”他看看華，真誠道：“老兄弟，我還是半信半疑！明天向首領彙報吧，看看他怎樣說！”
華望着遠處黑黝黝的天空，慢吞吞道：“不管怎樣，明天開始，我要……”他沒有說下去，只是緊緊握緊自己唯一的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