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東窗事發(6)
你是處女嗎?錢小紅問。李思江不吭聲。黑暗中錢小紅就翻下床,和李思江擠在一起。別把這些事藏起來,說吧,說出來人才痛快的。這個……那年……李思江嘴裏含着蘿蔔似的。你摸摸我的胸。李思江不敢伸手,錢小紅就抓她的手,李思江的手停在局部,然後驚訝猶疑地摸了一圈,說,真的好大。嘻嘻,我姐夫的功勞。從十歲開始,我姐夫有機會就摸,搓,揉,十四歲姐夫就搞了我。這麼大,很重吧?你摸我的,桔子一樣。李思江很羨慕。錢小紅摸了,完全是柚子和桔子的差別。但後來錢小紅哭了,說,姐夫真不是個東西。晃蕩大褲子的男人找錢小紅洗過兩次頭,後來再也沒出現過,糊石灰的女人把他封醋罈子裏了。自從錢小紅與李思江攤牌交底長談過後,兩個人結成死黨,用當地話說,砍掉腦殼共得疤。李思江的臉蛋惹了禍,把隔壁店一個小年輕的魂勾走了,這小年輕偏是吃軟飯的,在女朋友手下討生,被那個長得粗糙肥胖的女人控制着。他偷偷摸摸到宿舍看過李思江幾回,一起看了兩場電影,就被那個女人發現了。女人在髮廊找到錢小紅,全身肥肉聳動,戳着指頭說,你悠着點,莫在老娘門前耍花招。女人不知道是哪個洗頭妹,只覺得錢小紅胸挺得高,嫌疑最大。錢小紅知道怎麼回事,也不辯解,陰陽怪氣地說,牛吃秧苗不怪牛,只怪看牛的沒看好!把女人堵得半天不作聲,急得要扯錢小紅的頭髮,錢小紅一躬身溜得老遠。李思江耶,這樣的男人理他做么子?由女的養着,搞得靈肉兩分,跟賣淫冇兩樣!錢小紅想起酒店那個北方男人說的賣淫,認為有償的**,都可歸屬那一類。可是,他說他喜歡我,不喜歡他那朋友。李思江困惑得不行。他耍你的!做女的莫太被動,這裏的男人都是前列腺炎哩!錢小紅並不知道前列腺炎是怎麼回事,既然到處張貼這種病的醫治方法,肯定是比較嚴重,比較普遍的。錢小紅有錢小紅的邏輯。李思江一臉純情,慢慢接受錢小紅的熏陶,漸漸悟出些道理,從此幾乎是崇拜錢小紅。有一天李思江給男顧客洗頭,突然問道,你有前列腺炎吧?客人沒聽清,以為叫他往前面坐一點。李思江正要重複,錢小紅就在背後撞了她一下。李思江才咽下沒問。不過兩人求知慾倒是挺強的,下班后就在電線杆上尋找“前列腺炎患者的福音”,有的字讀半邊,有的乾脆沒見過,磕磕碰碰,兩個人湊起來,總算明白前列腺所在的位置。李思江吐着舌頭,說,男人那東西,好複雜。忽然就到了冬天,似乎什麼都黯淡起來。天冷了,腳趾頭在鞋子裏躲着還嫌不暖,手指頭在洗髮水裏泡着,就受罪了。日子過得乾巴巴的,錢小紅忽然有了一絲膩味情緒,好像總跟一個人一個姿勢**一樣,不休息幾天,不換個花樣,或者換個對象,就無聊得難受。最美好的事情也會做得像糠渣。錢小紅一邊洗頭一邊無聊地望着馬路,看看街上的人們,他們好像都找到了自己該乾的事情。到S城去耍不?那裏洗頭工資多十倍呢。一個叫李麻子的顧客對錢小紅說。電視裏聽過這個地方,只知道天藍樓高人牛逼,一個男人無數妻,就是不知道也有洗頭的活干。錢小紅輕蔑而懶散地回應。當然有,不但洗上頭,還洗下頭哩。S城的妹子太丑了,像你和李思江,肯定是冒尖貨。李麻子誇了一句,並表示願意提供幫助。李麻子的話很具煽動性,一會就把錢小紅的大胸脯撩得一起一伏,激動得即將如脫兔般從衣服裏面躥出來。錢小紅再掌握了點情況,眼前就浮現了S城詩情畫意的市容,和滿大街走着的風度翩翩的男人。給李麻子洗完頭,鬆了骨,錢小紅就覺得應該去轉一圈,見見世面了。兜里的錢基本夠用,錢不是問題,關鍵是得找個伴。錢小紅就私下地對李思江說了。李思江說有多遠啊?火車一夜就到了。路費呢?好像是八十塊錢。到那找誰啊?李麻子說會安排好。我想一想。還想什麼?你不去我自己去,別怪我不夠死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