岡霍爾德死了(2)
維茨爾先生跳了起來,臉氣得通紅:“真不像話,等我抓到了這些搗蛋學生決不輕饒!德里姆達爾!我要開除德里姆達爾!還有安德森!沃爾頓!我早就跟你說過沃爾頓了,他說岡霍爾德是他的親密朋友!對了,還有威爾遜———”
“冷靜一點,維茨爾,”校長說,“請回答我一個問題。在你詢問時,可有一個學生說他不認識岡霍爾德?”
“這個———嗯———沒有。”
“那麼說,所有的學生都參與了這個玩笑。你總不能把所有的學生都開除,或者送出去幾千個過失分吧。維茨爾,我們倆在教育問題上意見不盡一致,但有一點你可以相信我,那就是成為教育家必須積多年之經驗。不管你規定的紀律多麼嚴格,多麼恰當,開玩笑的事總會發生的。這個玩笑———請原諒我這麼說———開得還真是妙呢。”
“你還為他們說話!”維茨爾先生憤怒地叫起來。
“的確如此。他們是我的學生。聽我的忠告吧:要是你對這個玩笑又吵又鬧、大驚小怪,那麼這種行為本身也會變成笑料,他們會笑得更凶。但如果你以男子漢的氣度付之一笑,他們就會因此尊敬你了。這事交給我處理吧。”
維茨爾先生深深地吸了口氣。“我想你也許有道理,”他的嗓門又提高了,“可我並不認為我必須忍受———”
“維茨爾。”校長耐心地說。
“哎,那麼———”
“不。”
“噢,好吧!”
斯特金太太出現在門口:“威廉,怎麼———哦,哈羅,維茨爾先生,你想喝點茶嗎?”
“好的。”他聲音虛弱地回答。
斯特金先生有意表現得寬宏大量一些,說:“別太想不開啦,維茨爾。有一次校慶,他們把我的禮服偷換成了柔道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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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魯諾是笑着入睡的,又笑醒了。
“我實在不知道讓加文?岡霍爾德下一步幹什麼好了。”他格格地笑着對布茨說,“你知道,他幫農民幹完活還得回來呢。”
布茨在穿衣服:“也許咱們該給加文?岡霍爾德降降溫了,要是咱們給抓住了,那就夠喝一壺的。”
“你瘋啦?這事幹得絕了。他會不會趕到埃德蒙頓去領獎?也許咱們該把他送到歐洲之類的地方去,或者讓他到紐約去調解聯合國的辯論。咱們讓他到克里姆林宮去當特使怎麼樣?”
“冷靜一點,布魯諾。”布茨咧開了大嘴。
“現在,維茨爾將要離開這件事簡直叫我傷心了,”布魯諾說,“我一輩子也沒這麼樂過,這叫我想起了過去的好時光。”
有人敲門。布茨打開門,讓拉里?威爾遜進來。拉里的臉色很不安。
“嘿,夥計們,‘魚兒’要你們倆這就去一趟。”
“噢,不!”布茨倒抽一口冷氣。
“我們就來,”布魯諾說,“不知他想幹嗎?我們最近幹什麼啦?”
“最近什麼沒幹?”布茨惡狠狠地說,“你看他是不是發現咱們的委員會啦?”
“不會,他怎麼辦得到?安全部決不會允許出這種事的。反正,別擔心,不管出什麼事,咱們都能混過去。”
布茨搖搖頭:“這可不是維茨爾,布魯諾,是‘魚兒’!要是他發現了委員會的事,他會要咱們的命!”
“走吧,”布魯諾說著把腳伸進鞋裏,“咱們去瞧瞧怎麼回事。”
布茨只是呻吟了一聲。
兩個人穿過校園,跑進了辦公大樓,在斯特金先生的門上輕輕敲了敲。
“坐下。”斯特金先生斷然地指了指那條**的長凳,那是專留給挨剋的學生的。
“沃爾頓,奧尼爾,”他面無笑容地開始了,“我要告訴你們一個不幸的消息。加文?岡霍爾德死了。”他故意停頓了一會,滿意地注意到了他們那種驚慌的表情。
布魯諾死命看着地毯,然後又抬起頭來:“呃———你怎麼知道是我們,先生?”
“還會是別的什麼人嗎?”斯特金先生反駁說,“不過,這回我得承認,你把一大批人拖進了這個拙劣的圈套。你意識到嗎,德里姆達爾和安德森可能為此付出多大的代價?”
兩個小夥子都死死地低着腦袋。
“這個騙局造成了———”他停了下來,小心地選擇用詞,“大量的時間浪費。也許在你們看來很可笑,但我們有些人卻並不覺得有趣。”
他開始在他倆面前踱起步來:“另外,我確信,如果我着手調查維茨爾先生的計算機紙去向之謎,就會發現背後是你們在搗鬼。你們應該感謝命運之神,現在我還沒有掌握這方面的證據。”他沉默了,暗自盤算要不要提起維茨爾先生的地震問題。畢竟,製造地震對幾個毛頭學生來說是絕對不可能的———哪怕他們有七百個人也不行。再說,怎麼會發生除了維茨爾之外誰都感覺不到的地震呢?還是不提此事為妙。
“你要給我們記過失分嗎,先生?”布魯諾問,他寬慰地想到了抄寫部。
“不,”校長不客氣地說,“你們倆要在一星期後各交給我一篇關於惡作劇的道德問題的千字文,德里姆達爾和安德森也一樣要交。”
布魯諾的腦子動得很快:委員會要成立一個作文部嗎?
“你們走吧,”斯特金先生說,“你們記住,要是我再為這類事把你們叫來,就夠你們受的了。再見。”
布魯諾和布茨趕緊溜了。
“想起了過去的好時光!”布茨氣呼呼地模仿着他的朋友說,“跟過去的最糟的時光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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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茜?伯頓躺在床上,只覺得渾身上下硬得像根棍兒。她上回在雨地里得的感冒剛好,皮博迪小姐就要她跑了十圈。
“明天早晨七點開始行軍,”黛安說,“她說要走差不多二十五英里。”
凱茜猛地坐了起來,渾身的骨節嘎巴一聲,“二十五英里?她瘋啦!”
“二十五英里,皮博迪是這麼說的,”黛安肯定地說,“還要越過複雜的地形。她說我們要在黃昏前返回。”
“哼,我才不在乎皮博迪說些什麼呢,”凱茜宣稱,“天下誰也沒權強迫我去行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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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下來參加行軍!”皮博迪小姐大叫。
灼熱的驕陽火辣辣地壓在斯克林麥傑女校的姑娘們頭上。這是秋天裏最熱的一天。
“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呢。”黛安在凱茜掂量背包份量的時候說。
“別管我,”凱茜叫了起來,“我快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