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雲陽山莊（中）
那小桃驚呼一聲，忙用雙手護住胸部，哪知燕赤火手指一點，正戳在小桃右臂之上。小桃雙臂一震，便垂了下來。他手指如鉤，接着又是一撕，眼見這一下，便將小桃的肚兜便扯了下來。這小桃身子一扭，右手斜點，衣帶紛飛，當真如落花一般，姿勢美妙之極。
燕赤火手一縮，說道：“這正是落花劍術中的落英繽紛，小桃姑娘這一招妙得很，沒有十年以上的苦功，是絕對達不到這個地步的。鐵總管身上那十三處劍傷，正是落花劍術中的天花亂墜！”
小桃臉色大變，說道：“不錯，那天是我派人劫的銀子，杜老三這頭笨熊，早被我迷得把祖宗十八代都說出來了。”話音一落，那杜明臉色鐵青，眼中似要冒出火來，拳頭捏得咯咯作響，卻沒有說一句話。
燕赤火拍手道：“嘖嘖，賢伉儷果然情深義重，小桃姑娘居然肯自己扛下此事。”
杜明再也忍耐不住，怒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燕赤火道：“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三莊主中那二十八式潑風斧法當中，摻雜就是落花劍術，昨日三莊主在抵擋對方一擊時，用的就是剛才那一招落英繽紛。我剛才對小桃姑娘用的那招，正是昨日你向對手攻擊的招式。落花劍術是花家不傳之秘，自二十年前，花家被滅門之後，只有花靈夫婦兩人逃了出來，想不到你居然投到了雲陽山莊門下，還當了三莊主。”
杜明臉色大變，燕赤火又道：“鐵總管雖然死於劍下，但身上十三處劍傷中，有一處劍傷明顯過重，如今看來，三莊主用斧年頭太久，以至於用劍時，落手重了些，露出了不該有的破綻。”
杜明狂怒之極，大聲道：“你血口噴人，若這個小桃是花靈，她的年紀至少在四十以上，如何會是這般模樣？”
燕赤火把手一揚，便在小桃身上連點七指。那小桃雖然武功不弱，卻連一指都沒有避開，身體軟軟地躺了下來。
燕赤火從懷中取出一隻小瓶，對一個表情看上去彷彿石雕一般的年輕人說道：“曲無形，你用這個，給她卸下臉上的易容妝。”那曲無形與周方的年紀相仿，較燕赤火大上不少，但他與周方一樣，對燕赤火的命令絲毫不敢違抗，完全一副以燕赤火為首的樣子。
燕赤火轉身又對杜明道：“我出道十年，共刺殺武林大豪六十七人，易容術實在是幫了我的大忙。所以小桃姑娘的易容術是瞞不過我的。”片刻之間，曲無形已經用小瓶里的液體將小桃面容洗凈，果然變成了一個年約四旬上下極美艷的婦人。
燕赤火道：“三莊主，你還有什麼話要說。在我手下，我保證花靈把這一切都會說個清清楚楚。”
杜明虎吼一聲，背後巨斧揮出，向燕赤火劈去，這一斧是他成名的絕技，斧風激蕩之下，將燕赤火前後左右盡數封死。只是這一斧尚在空中，只見光芒一閃，他的喉嚨便噴出一股鮮血來，如雨一般的落下，象霧一樣的消散。接着砰的一聲，那柄巨斧落到地上，他的身軀晃了兩晃，也摔倒在地。
那雲在天見了，長長地嘆了口氣，說道：“我真是老眼昏花，居然沒有絲毫察覺，只是杜明已死，如何得知這十萬兩銀子的下落啊？”
燕赤火道：“無妨，還有這個女子。對了，杜明再有錯，本不能由小侄動手殺他。只是臨行時，二爺賜給我黑虎令，允我便宜行事，還請雲莊主勿怪。”說完他從懷中拿出一塊黑色鐵牌，上面刻着一頭栩栩如生的虎頭。
雲在天勉強露出一絲笑容，說道：“杜明這是自己找死，怪不得燕賢侄。”
燕赤火點了點頭，道：“多謝雲莊主寬宏大量。”說完，他翻開賬簿，仔細翻閱起來。過了足足兩個多時辰，他將賬簿合上，對童懷冰道：“二莊主，去年雲陽山莊的百花園是你負責修的，對吧？”
那童懷冰心中一跳，忙道：“不錯，我當時申請二十五萬兩銀子，共耗費二十四萬七千六百三十九兩，餘下的我也交上去了。”
燕赤火道：“這聚義廳修繕也是你負責的，對吧？”
童懷冰道：“不錯，這聚義廳年久失修，我共申請五萬兩銀子，共耗費四萬八千二百六十兩。”
燕赤火道：“二莊主與杜明不同，是咱們虎嘯山莊的老人了，二十三年前，你負責虎嘯山莊內堂修繕，共花費二萬三千餘兩銀子，節省了一萬三千兩，而且質量卻又更好，我沒有說錯吧？”
童懷冰道：“燕公子記憶真好，其實這到不是別人中飽私囊，只是山莊裏的人都是江湖爭雄之人，在建築等方面卻是外行，而在下駑鈍，只想為莊主多做些事，認真罷了。”
燕赤火道：“不錯，自此二莊主便得到咱們平二爺的注意，多次生意經手二莊主，都沒有什麼紕漏，而且花費更少，因此建立這雲陽山莊，平二爺便委任二莊主作為雲莊主的助手。”
童懷冰道：“在下念及平二爺的知遇之恩，自當儘力行事。”
燕赤火道：“不過，最近十年，二莊主做事的花銷卻不斷增加，如十年前，建造梅花堂，共支出八十九萬餘兩，但即便這樣，較薛掌柜的估價，仍少二成，七年前，薛掌柜病故，林總管另有重用，建造等方面便全權由二莊主來負責，但二莊主的支出就越發多了。”
童懷冰強笑道：“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現下工料、人工等價格大漲，在下也是盡了力了。”
燕赤火道：“我對照了虎嘯山莊五十年來的賬簿，發現莊上的撥款其實是足夠的，每每都有剩餘，但這工程建造方面的質量卻有好有壞，做得好的，其實只要賬上所記七成便夠了，做得一般，僅僅只需五成，甚至會更少。而二莊主二十三年，早就發現了這個秘密，在財物管控方面更上一層樓，因此虎嘯山莊內堂修繕，你省下了近六成。”
童懷冰額頭也滲出汗珠，說道：“這個我到是未曾留意，只是嚴格控制支出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