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骨頭撫摸你(3)

穿過骨頭撫摸你(3)

"一分都沒有,錢都被她管着。"魯北無奈地看我,我苦笑。我不是杜十娘,沒有一個應急的百寶箱,可以供我洒脫地拿出二十萬。而且這角色也不對,杜十娘是自贖自身,我這現代版的杜十娘卻是四處想找百寶箱替李甲贖身。"我們離開這兒吧,跑得遠遠的,誰也找不到我們。""跑到哪兒去?我的事業呢?喬米,你別孩子氣,你知道,我有多麼喜歡我的工作,而且現在好不容易在廠里有了話語權,可以放開手腳做一番事業,我不想放棄。""可是,我可以為了你放棄我的事業!"女人面對愛情總是比男人更義無反顧、破釜沉舟,而男人就沒有這個勇氣。他說破釜沉舟是走投無路時不得已的做法,如果可以平穩過渡,沒有必要將自己向絕路上逼。"怎麼樣是平穩過渡?"我問他,淚眼婆娑。"等她主動提出離婚。""她怎會?""我已經近一年沒有碰過她的身體,她是個正常的女人,她忍不了多久的。"硬碰硬的離婚是用一盆滾燙的水煮青蛙,青蛙絕不會乖乖地聽任宰殺,只會奮力掙扎,這樣的結局很可能是鍋翻火熄兩敗俱傷,仍達不到預期的效果。如果他用小火慢烘,青蛙會慢慢適應水溫,慢慢煮死。這樣的方法聽起來倒是不錯,但是,讓我和一個三十歲的女人比耐心,而這場比賽根本就是個無底洞,不知道要燃進去我多少精力青春,才可以將青蛙煮死。而且,一場婚姻哪兒能輕易結束得乾乾淨淨?最可怕的事情是婚姻不是什麼青蛙,而是一隻蜈蚣,煮到最後,仍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我的一生都要和上一場婚姻的邊邊角角作鬥爭。"你根本不愛我。"當我無法與他講道理時,便這樣不講理地下定義。他痛苦地紅了眼睛,他說:"喬米,你知道,你是我生命的全部。""這是不公平的。你傷害着兩個女人。""喬米,誰讓我們沒有在恰恰好的時間遇見。"他的溫柔命中了我的死竅,兩個人除了含淚擁吻,沒有別的出路。幾個月前,很多場談話都是這樣不了了之,約會常常不歡而散,雖然心痛,卻還不至於讓我清醒。直到那個下着細雨的下午,我和紐遙躲雨時正好躲到了他妻子所在的寫字樓下。我忽發奇想,想上去看看他的妻子。我想知道我的對手是一個什麼樣的狠角色,她憑什麼需要二十萬的精神賠償。紐遙怕事,一直勸我不要去。我卻是做事從不想後果的人,憑着一時的激動,讓紐遙坐在大廳里等,獨自一人上樓找她。她叫談萍,做電腦公司的會計。從門衛那兒問到公司的樓層,我假裝買電腦,直奔公司。公司里只有兩三個人,我與一個男人閑聊,眼睛四處顧盼,不知道哪一個才是她。那些女人都各忙各的,沒有因為公司里來了一個年輕女人而分神。當我最終毫無收穫地走出電腦公司,等下樓的電梯時,卻聽到一個女人在我身後說:"喬米!"我回頭。這是一個有着漂亮眼睛和不漂亮牙齒的女人。皮膚微黑,身上的旗袍布料劣質,是那種出身市井卻受了些教育的女人,雖然被知識粉飾了一遍,卻還會不小心地露出一兩處傖俗。但是她有她的好處,沉穩,老練,看我的眼睛毫不膽怯。她甚至還在笑,又叫了一遍我的名字:"喬米!""談萍?"我們一起上電梯,她說:"你一進來我就有預感你是來找我的。""你怎麼知道我?""魯北說過。""哦?"本以為自己在暗處,誰知道已被身邊人用手電筒照亮給對方。"我們到七樓的茶室坐半個小時吧,我請你喝茶。""謝謝。"兩個女人應該是針鋒相對,氣氛劍拔弩張,可是我們居然談笑風聲,差點兒沒有手挽手地走出電梯。"我以為你不知道我。"一坐定,我便直入主題。"丈夫不對勁兒,做妻子的怎麼會不知道?幾次睡覺,他叫你的名字。而且我在他的電腦里看到過你的照片。"她說這些話時,並沒有什麼難忍的表情。"他怎麼說我?""他說你年輕漂亮事業有成,如果與你結婚,你們可以在事業上齊頭並進。"我有些許得意,但是她又說:"我告訴魯北,如果他想離婚,就離。但是每次他都會抱着我流淚,說他不知道該怎麼辦。你看,這種男人,主動挑起是非,還要扮出被動的姿態,多讓人無奈!"我的心開始亂抽,但是表情和語氣仍強裝自然。"這樣的婚姻你也能忍?""呵呵,過日子,還不就是這樣。""可是我不能忍!我無法忍受總與另一個女人分享男人。而且他沒有資格將玫瑰與蓮花一併攬進懷裏。如果他不肯離婚,我是不會再與他這樣下去。"我忿然,這話說給她聽,也像咬牙切齒地對自己發誓。"我知道,你們最近總是爭吵。他也說他不想再這樣下去了。前幾天他還在和我開玩笑,說愛一個人好難,愛兩個人好煩!"她哈哈大笑,彷彿在講笑話,我坐在那兒卻是欲哭無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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慾望都市中單身女性的真實生存――決不墮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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