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骨頭撫摸你(2)

穿過骨頭撫摸你(2)

更何況,我從來都是個粗心的女子,於己於人。將紐遙送到她家門口,她拉我的手,說:"我明天走。""工作怎麼辦?""放心,我會妥善安排。""好運!有事情隨時給我打電話!"現在的友誼和學生時代並不相同,那個時候,要天天見面,天天聊天,從化妝品聊到老師聊到無聊的男生,依然感覺時間不夠讓我們痛心疾首地狂聊,現在,一個月見上幾次,交換一下最近生活的變化,拉拉手,給對方鼓勵,便已足夠。回到家時,拿出鑰匙包開門,發現門是虛掩的,鎖搖搖晃晃地掛在門上,一地的木屑。恐懼忽然就抓住了心臟,我幾近虛脫地靠在牆上,不知道進去還是逃走。房間裏傳齣電視的聲音,難道登堂入室的賊打算在我家看完電視,過一個美滿的平安夜再走?我踹開門,閉眼闖了進去,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這樣的夜流落街頭更是不安全,與其橫屍街頭,不如血濺自己的房間。客廳里沒有燈,只有電視在忽閃,屏幕里一個憂鬱的男人正在唱:"過完整個夏天,憂傷並沒有好些。"從沙發里站起來一個人,他說:"你回來了!"我倒在沙發里,一身冷汗,吸了一支煙才算鎮定下來。我看着他的臉:"這是你送我的平安夜禮物?""對不起,我嚇着了你!"他平靜地說,"我只是想見你!"我忽然激動起來,神經質地走到門口,讓他看幾乎爛掉的門,問他:"想見我就將我的門踹開,不請自到?""我按了一個小時的門鈴,沒有人應門,我又聽到裏面好像有人在說話,我以為裏面會有別的男人。"他依然平靜。"你吃醋?"當一個人做錯了事情還理直氣壯地以為自己沒有做錯時,打或罵都無濟於事。除了哭笑不得外,我找不出別的情緒。"是的。"我將門拉開,讓他滾。我說:"我們已經不再有關係。"他伸手想抱我,他說:"喬米,你別這樣,你知道,我愛你。"樓梯傳來有人上樓的聲音,我將門關上,走進客廳,開燈,鬱悶地坐在沙發上,又點上一支煙。他走向我,將頭埋在我的膝蓋上,他說:"對不起,喬米,我也想忘記你,但是我不能剋制思念。""魯北,別這樣。"我推開他。因為衛真,所以我逃離鄭州,將溫暖的家與唾手可得的工作一併放棄,獨身來到陌生的長沙。不是我選擇了長沙,而是長沙選擇了我---它是在我大學畢業后,打算離開鄭州時,到處投簡歷求職時惟一握住我茫然伸向四方的手的城市。當我拖着行李箱站在長沙的火車出站口,聽着操着難懂的方言的的士司機拉客的聲音,像離家出走後因為怕黑而心存悔意的孩子一樣失聲痛哭時,咬牙切齒地對自己發誓:"我會愛上第一個說我愛你的男人。"魯北便是這個男人。只是,在聽到他說我愛你時,我並不知道他已婚。他是印刷廠的副廠長,與我所在的出版社常年有業務往來。我不記得第一次與他相識是怎麼樣的情形,我只記得,兩年前在平和堂大豐和酒店的某次飯局中,對長沙方言一知半解的我厭倦了彷彿會喝掉一生的酒席,便離座倚在窗口看着對面五一廣場的噴泉發怔,有人輕拍我的肩膀,說:"喬米,試試這種煙。"他的手裏拿着一盒煙,白色的包裝,簡潔純凈,上面印着一朵像裂開的心臟般的茶花。"你怎麼知道我吸煙?"那個時候的我,還不習慣在眾人面前吞雲吐霧,鮮有人知我會吸煙。他微笑,讓我看煙盒上印着的兩行小字---與君初相識,猶如故人歸。他說:"第一次看你吸煙,是在印刷廠的花園裏。"那是我第一次去印刷廠看版,公事了結之後,同事與印刷廠的頭腦坐在一起打麻將,我一個人在花園裏遊盪,坐在石椅上吸煙,並沒有想到會落入某個人的眼中,不再遺忘。他將煙盒放進我的手心,輕聲說:"散席后,請你去喝茶。"獨身在外,心上傷口還未平復的女人,面對感情的再次襲來,總是沒有免疫力。當我聽到他在我耳邊輕訴"當我第一次見你,便知道自己已經愛上了你"時,我心亂如麻,身體僵硬得像誤撞進魚網中的魚,來不及掙扎便被拉上了甲板。……"你在哪裏過的平安夜?"他打斷我的回憶。"你憑什麼問我的去處?"因為害怕被刺痛,所以我沒法不像一隻豎著刺的刺蝟,在被人傷害之前,先發制人。知道他已婚時,他痛哭:"小米,原諒我一直瞞着你,我害怕會失去你。你要相信,我一定會離婚,對她,我毫無感情。"但是,當我苦苦地拉着他哀求"你離婚好不好"時,他又表情痛苦:"離了婚,我們住在哪兒?""這兒,不好嗎?"我指給他看我的房間,雖然沒有什麼奢華,但是也五臟俱全,頗有些家的溫暖。"這是租來的房子,沒有安全感。""借口!""而且,她說過,想離婚的話,我得給她二十萬!"二十萬?我倒吸了一口冷氣:"你有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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慾望都市中單身女性的真實生存――決不墮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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