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屋漏偏逢連夜雨
“小劉，好好乾，我看好你。”陳鋒探過身子去拍拍劉大城的肩膀，說。
這話說的讓劉大城受寵若驚，整個人都激動了，打從部隊裏退役了到現在，多少年沒這麼激動過了。
下一刻，他‘啪’的一下站了起來，直接就是一個軍姿，敬了個軍禮：“首長放心，我劉大城必全力以赴報效首長的賞識。”
陳鋒愣了片刻，嘴角抿着笑，搖搖頭：“你這個劉大城呦，我又哪裏是什麼首長，可不能胡亂稱呼，這是要犯錯誤的。”
劉大城表情一陣獃滯，他剛才也只是下意識的行為想起了在部隊的日子，那時候回復上級的問話，很多都是‘首長’。
不過愣神了一小會兒，他就反應過來，現在可不是走神的時候，趕忙說：“在我的心裏，陳鎮長就是我的首長。”
好傢夥，無形中把這個馬屁給拍的，陳鋒心裏宛如吃了蜜一般。
“好，好好，大城，好好乾，可別讓我失望啊！”滿意的稱呼都變了。
…………
人這一輩子，要說有多麼的坎坷，還真是不好說。
很多人都說，歷經大難之後必有福報。
本來周秀蓉也是這麼想的，郭秋生一直眼紅他們家的收入，一直對家裏的麵粉廠覬覦了很久，直到丈夫郭金泉生病倒下，郭秋生亮出了他一直以來的獠牙。
面臨著郭秋生一再或明面、或隱晦的逼迫，周秀蓉是真的愁壞了神，且一度生出魚死網破的念頭，但她沒想到這事最後竟因為兒子的‘變化’而消匿於無形，便是郭秋生那廝也落了個被判刑蹲大牢的結局。
她以為，這是最美好的結局，她都想好了，由她看着麵粉廠穩定發展一兩年，也不求再擴大多少規模，等兒子畢業了，他們兩口子就正式將麵粉廠交給兒子接手，到那個時候就隨他怎麼折騰了。
可讓她沒想到，甚至有點措手不及的是，家裏的事竟然還沒完。
時間過去了多半個月了，沒有了‘外人’的掣肘，麵粉廠這段時間發展的的確順暢了很多，車間裏忙碌的工人的臉上都多了不少笑容。
但就在臨近7月底的時候，公司里的推銷員趙勇從舜城回來告訴她，廠裏麵粉鋪貨的下家拒絕要貨了，並且不是一個售貨點拒絕下單，舜城超過三分之二的‘糧油店’和國有商場都拒絕要貨。
這下子可把趙勇給嚇了一跳，一個個拜訪結束后，便快馬加鞭的從舜城趕了回來，趕緊的把這個情況報告給‘老闆娘’。
“老闆娘，這事兒不正常啊，你可得快快想想辦法，要是再拖下去，咱們的麵粉廠在舜城的業務可就真砸了。”趙勇急急慌慌的禿嚕嘴。
本來人就長得黑，這一着急，整張黑臉反而透露出一種不一樣的黑紅色來，像極了古法紅糖的顏色。
周秀蓉揉了揉緊皺在一起的眉宇，一時三刻根本沒有辦法，但還是懂的安撫住自家推銷員的情緒。
給他說：“趙勇，你先回去，我親自聯繫舜城‘糧油批發’那邊看看。”
趙勇帶着沉甸甸的心情走了，過了一天多，負責JM縣的推銷員孫日資也一臉不知所措的回來了，和趙勇一樣，回來后就直接找到了周秀蓉。
“老闆娘，我這次去JM縣，和‘清江糧油批發市場’的常軍常老闆聯繫好的，本來還想着說動常老闆這邊多從咱們廠拿點貨，可是等去了，常老闆突然告訴我說下批貨就不要咱們的了，我問他原因也不說……”
周秀蓉臉都擰到了一塊，眼睛裏帶着血絲，看着就知道沒休息好：“他那邊也是這樣？”
“嗯”孫日資剛點頭，就回過味來，老闆娘這話說的很奇怪，什麼叫也是這樣？
“老闆娘，難道還有別的地方的批發商也不要咱們的貨了？”他試探性的問道。
周秀蓉倒也沒瞞他，直接點頭說：“趙業務員昨天來找過我了，舜城那邊有一半多的糧油店老闆不賣咱們的貨了，你也知道，舜城那邊主要還是零單為主的，這一下子可真是……”
“這裏邊有問題啊，老闆娘，就這倆地方嗎？咱周邊還有別的城市不要咱們的貨的嗎？”孫日資眼珠子轉了一圈，問道。
臉上表情慎重，這裏邊氛圍可真是太詭異了。
一兩個老闆突然不要貨了，這太正常了，一點都不奇怪。
可突然兩個現場大多數的代銷點突然宣佈拒絕買賣自己的貨，這裏邊就肯定有問題了。
“老闆娘，你說有沒有可能是有人故意和咱們麵粉廠過不去，故意要找事？”孫日資不無惡意的揣摩着。
周秀蓉真覺得心累，這些食以前都是當家的承擔，現在落到她肩膀上了，才知道這裏邊的彎彎繞繞的破事太多。
她順着孫日資的話問道：“孫業務員，你覺得如果真和你說的一樣，誰最可能和咱們過不去？”
“縣裏的冠東麵粉廠吧，它們是國營的，財大氣粗，早就把縣裏的另外兩家私人麵粉廠給兼并了，聽說背後使了不少陰招，出了不少壞點子。”孫日資咬牙切齒的說，對縣城裏的冠東麵粉廠很是不恥。
“冠東麵粉廠嗎？”周秀蓉咀嚼着這個名字，沉默了一會兒，才抬頭說：“孫業務員，你剛回來，也挺累的了，先回去休息休息吧，至於拒貨的事，我找人給問問到底怎麼回事。”
孫日資也沒有更好的辦法，聽到周秀蓉說的，也就無奈的點頭同意了，再一個麵粉廠總歸不是他自己的，他操那份心也落不了多少好處。
剛走到門口，周秀蓉又叫住了他：“孫業務員，你回去也給趙業務員打個招呼，這個事先不要在廠里亂傳，咱們的麵粉個頂個用的好糧食，營養又勁道，就算他們不賣咱們的貨，咱們也可以再找別的客戶吧。”
孫日資應了一聲，出去了。
轉眼，又過去了兩天，廠里的另外兩個推銷員趙昆和李建國倒是沒有帶回來什麼壞消息，但周秀蓉卻已經從側面打聽到了JM縣和舜城事件背後的故事，得到結果的時候，她臉上愁雲密佈，心事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