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四章

薛恆歡歡喜喜的接了過來,笑說:「等我有錢了就給姊姊買你喜歡的東西。」

薛愫輕抿嘴唇笑了笑,拍拍他的肩膀說:「你現在安心讀書,以後再孝敬我吧。」

曾鳴的生日薛愫不能不表示,斟酌一回,將昔日裏做的兩件針線收拾好了,遣了晚霞送到那邊去。

綠意見薛二小姐送了禮,先替曾鳴謝過了,又留晚霞用茶。「難為薛二小姐想着,回頭二爺定會去敷春堂道謝的。」

晚霞擺手道:「小姐說不用了。」

綠意又極力的招呼晚霞,心想這薛二小姐真是太客氣了,看這光景也難怪二爺會覺得薛二小姐在躲着他,心裏不高興呢。

過了一日便是曾鳴十七歲的生辰。兩房長輩、兄弟姊妹都有禮相送,曾鳴一早就去沉心居給曾老夫人問了安,又到大房那邊挨處行禮道謝。回到明暉堂後又在薛氏房裏說笑一陣,便說要去給舅母、兩位妹妹及弟弟致謝,可他還沒走出明暉堂的院子,就見范氏和薛家姊妹過來了。

好些天沒有見着薛愫,曾鳴的目光有些痴痴的。

薛愫裝作不知,拉了薛憶往姑母房裏而去。

「怎麽不見苓姊姊?」薛愫奇怪的問道。

薛氏道:「你苓姊姊過會兒才來。」

不多時曾淑荃和白氏過來了,大家坐着說了一會兒話。

曾鳴趁機悄悄拉了拉薛愫的衣角,低聲說道:「妹妹,我有話和你說。你隨我來。」

薛愫卻是燦爛一笑,「鳴表哥有什麽就在這裏說也無妨。」

薛愫這一聲可不小,屋裏所有人的目光都向他們聚來,曾鳴臉上訕訕的,很有幾分尷尬。

還是白氏和薛愫笑道:「想必是鳴二弟有什麽話不好當著我們的面說,薛二妹妹就去吧。」

薛愫也不好意思起來,想着今天是他的好日子,她無法當著眾人的面給曾鳴難堪,想了想便和曾鳴低聲說:「那我們去外面說。」

曾鳴見薛愫允准,倒重新歡喜起來,兩人一前一後的出了門。

白氏見狀和薛氏打趣道:「我們這位鳴二爺倒有些意思。」

賀氏瞅着兩人的光景,也嘴角噙笑和薛氏低聲道:「不會是鳴哥兒看上了你們家的愫兒了吧?」

薛氏一怔,這事她還真沒想過,偏偏賀氏這聲不小,屋裏人都聽見了。薛氏忙說:「不會吧,都還是小孩子來着。」

白氏笑道:「今天鳴二弟就滿十七了,哪裏還是小孩子,是嬸娘平時沒留意罷了。」

薛氏心裏咯噔了一下。

賀氏也跟着笑道:「我看呀,這門親事倒也做得,實在是親上加親的喜事,他們倆又登對。」

薛氏心裏從未有過要將薛愫留在曾家的想法,一心想要給薛愫許一門更好的親事,不是說鳴哥兒不好,只是他是庶子,以後薛愫也做不了宗婦。就算薛家敗落,好歹也是侯門之後,薛愫又是二房嫡女,兩人身分並不相配,不行,她必須阻止這事發生!

曾鳴本要帶薛愫到僻靜的地方好好說幾句話,不料薛愫走到院中的丁香樹下就不肯再走了,笑道:「鳴表哥有什麽話就在這裏說吧!」

曾鳴也隨即笑道:「許久沒有和二妹妹好好說話了,總感覺比妹妹剛來的那時更生疏了似的,是不是我什麽地方招惹了妹妹,惹妹妹生氣呢?你說給我知道,我以後改了就是!」

薛愫看着滿是空枝的丁香樹說:「鳴表哥多慮了,沒有的事。鳴表哥叫我出來就是要問這個麽?」

「不,不是的,我還有別的話。」曾鳴原本想說的那些一句也說不出口,這也不怪他,畢竟兩人站在樹下,人來人往的,他也開不了口。憋了一陣他才又說道:「二妹妹送的東西我很喜歡,多謝妹妹。」

薛愫輕笑道:「鳴表哥喜歡就好。」見曾鳴沒有別的話,她就要往回走。

曾鳴突然開口叫她,「薛二妹妹!」見薛愫回頭,他紅着臉說:「沒、沒什麽,我們進去吧。」

兩人重新進了正廳,卻見那些太太、奶奶已不在這邊屋裏。負責收拾東西的丁香瞅着他倆笑,又指了指暖閣,兩人便到了暖閣,小丫鬟替他們揭起了厚厚的帘子。

屋裏人正說笑呢,見了他倆臉上都掛着不明所以的笑容。

曾鳴笑問:「你們聊什麽,這麽高興?」

賀氏笑道:「說你年紀不小了,該給你張羅一房媳婦,好好的管教下你,也讓你母親高興高興!」

曾鳴臉一紅,又去看薛愫,薛愫坐在曾淑荃身邊,並未向曾鳴瞧一眼。

正說笑着,管氏和曾淑苓過來了。

曾淑苓臉色依舊有些泛白,時不時的咳嗽幾聲,看樣子還是沒有好全。

管氏拉着曾鳴笑道:「我這個當嫂子的向小叔子道喜了。」

曾鳴呵呵笑道:「大了一歲,倒不似小時候那般了。」

薛氏皺眉道:「是呢,又大了一歲,你也該有所長進才是。你爹可是每天都在頭疼,你當兒子的也該爭點氣。」

曾鳴連忙笑着告饒,眾人也跟着說笑。

不一會兒就到了午飯時,因是家宴,不過擺了幾桌,大家歡笑了一回。到了夜裏,兄弟們都回來了,又再次擺了兩桌,將曾鳴拉過去灌了他一通酒。

第二日曾鳴宿醉未醒,一早又頭疼得厲害,只好讓小廝去學裏替自己告了假,整個上午就躲在屋裏歇息睡覺,快中飯時才起。

後來小廝書岩遞來了一張帖子,曾鳴接來一看,原來是古宜邀請他明日去他家賞花。這個季節有什麽花好賞的?雖然古宜也在他們家的族學裏求學,可他對這個人不大熟,不過既然投了帖子來,曾鳴心想要不還是走一趟吧。

卓氏聽說兒子約了一幫人來家裏做客,詢問之下,得知有曾家的幾位爺,十分歡喜,將一座安靜的小院收拾出來,備了些酒菜,還把她院子裏的幾盆花草也都搬到了這邊院子,一切佈置得極妥帖。末了還和古宜交代,「缺什麽你和我說,我想法子給你弄來。」

古宜見一切備齊,不需自己操半點心,都是合心順意的,倒也歡喜。

到了賞花這天,只上了半天學古宜便回來了,曾鵠、曾鳴、曾鸞和薛恆也過來了,還有其他幾位別家的少年,古家的小院裏頓時歡聲笑語的很是熱鬧。

古宜沒想到曾家的人這麽賞臉,不過大家聚在一處本也不是為了賞幾盆月季。

「這花有什麽好看的,真沒意思。」曾鵠晃了晃就要走,他可不願陪着這些人胡鬧。

古宜忙拉住他,涎着臉笑道:「鵠大哥要走的話就太沒意思了,其實賞花不過是個藉口而已,不如今天先請鵠大哥坐莊好不好?」說著便取了骨牌骰子等物過來。

曾鵠便知道是什麽意思了,也不說要走了,重新坐下,蹺着腿說:「那好,頭一把我來坐莊。」

曾鳴見大家聚在一處賭博,心裏有些不耐煩,他本就不喜歡參與這種事,要是父親知道了,幾個兄弟都得挨訓。

曾鳴想要走,卻見薛恆也跟着他們胡來,思及素日薛家二妹妹管教這個弟弟管教得很嚴厲,再說他還是個小孩子,跟着摻和做什麽,便去拉薛恆。

「怪沒意思的,我們出去走走。」

薛恆不想離開,對曾鳴道:「二哥哥,你別管我,自己去吧。」

曾鳴還真不願意看見薛恆跟着這些人胡鬧,要是薛二妹妹知道了也會怪罪他沒有約束好薛恆的,因此硬是將他拖了出來。

薛恆為此有些惱意,「二哥哥,你就讓我跟他們玩會兒吧。」

「回頭我就告訴你姊。」

薛恆卻直着脖子僵在原地說:「她管不了我,我和什麽人來往,在外面做什麽不需要她干涉。管好她自己就行了!」

曾鳴見薛恆如此不聽勸,想到薛愫昔日裏一片苦心教導他,也替薛愫不值,伸腿就踢了薛恆一腳。薛恆未曾防備,被曾鳴這麽一踢,一個趔趄差點跌坐在地上,曾鳴趁機硬將他給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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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門藏閨秀 卷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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