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無法直視
荒野中有血跡在蔓延，一隻受傷的豺狼人蠻兵正亡命的奔逃着，它的身上滿是傷痕，眼裏儘是恐懼。
作為已經拿到超凡力量鑰匙的豺狼人蠻兵，它在野外不應該有天敵存在。以豺狼人蠻兵的實力足以碾壓絕大多數野獸，能對他們造成威脅的除了自己的同類外，也只有作為外來者的人類。
如果是同類相殘，豺狼人蠻兵不會如此的恐懼，所以答案明顯是後者。
一想到追殺自己的人類，豺狼人蠻兵忍不住打了個寒噤，加快了逃竄的腳步。
事情還得從兩天前說起。
豺狼人蠻兵記得自己和一群族人想要對付一個人類法師，原本計劃進行得很順利，那個人類法師已經落入了它們的包圍圈。雖說中間有所波折，死傷了好幾百個族人，可大家依舊信心滿滿，特別是在那個法師的元素僕從被合力擊潰的那一刻，所有人都以為那個人類法師死定了。
然而事情的發展出乎預料。
等到大家破開石牆，看到的並不是驚慌失措的人類法師，裏面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
費了那麼大的力氣卻沒有收穫到想要的，幾個性子急躁的豺狼人蠻兵當場就吵了起來，以至於大家不歡而散。也就是從這個時候，噩夢降臨。
狡猾的人類法師在觀察了一天後開始行動，他利用豺狼人蠻兵習慣於獨自帶隊狩獵的特性將出去覓食的蠻兵們各個擊破。等到大家發覺不對勁的時候，事情已經無可挽回。
“狡猾的人類，我一定會把消息帶回去，不然……”
奔逃中的豺狼人蠻兵突覺腳下一痛，一根一尺來長的尖銳石柱突然從地底冒了出來，正好刺在豺狼人蠻兵的腳心。
痛！
以豺狼人蠻兵的身體強度這枚石柱沒能給他造成傷害，可它的出現卻成功的遲滯了豺狼人蠻兵的速度，吃痛後下意識的反應讓豺狼人蠻兵的身形有了一瞬間的停頓。
這一停，這一頓，可就要了命了。
兩道身影帶着呼呼的勁風聲急襲而至，那是兩個刀臂鐵人，在他們身後不到五米的地方還有四個同樣的鐵人。
一旦被纏上，必死無疑。
出生后就一直在野外生存所鍛鍊出來的意識讓豺狼人蠻兵做出了最正確的反應，他沒有試圖穩住腳步，因為這會讓他停下來，而是順勢就地一滾，同時雙爪在地上全力一按，猛的朝前方撲去。
豺狼人蠻兵這一番應對下來雙方的距離不但沒有接近，反而還多拉開了一米。
“到此為止了。”
突然出現的人語讓豺狼人蠻兵激靈靈的打了個哆嗦，他記得這個聲音，就是這個聲音的主人殺了他很多同族，也是這個聲音的主人在追殺他。
豺狼人蠻兵心知要糟，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嗖！
一支鐵箭斜刺里射出，正中豺狼人蠻兵脆弱的左肋，箭頭射穿了皮肉，直沒入尾。
豺狼人蠻兵哀嚎着蹬了幾下腿，身體抽搐幾下，很快便沒了聲息。
原來那一箭已然破壞了他的心臟。
等到豺狼人蠻兵死透了，羅傑才從一側的灌木叢中走出，在他身側是有別於刀臂鐵人的存在，從其手中持着的大弓可以知道它的定位是遠程攻擊者。剛才擊殺豺狼人蠻兵的那一箭正是出自這位之手。
看着信仰之力緩慢的上升，最終達到了目標，羅傑鬆了口氣。
在這之前羅傑怎麼也沒想到，原本順順利利的殺一個豺狼人蠻兵漲一個單位的信仰之力到了九十九點的時候竟然會有變故。最後的一點他足足殺了十個豺狼人蠻兵才湊足，相當於殺一個只漲了零點一個單位。
好在總算是湊齊了。
當信仰之力湊足了一百個單位后，它有了變化。羅傑能感覺得到，這些信仰之力在凝結，在聚集，在質變。
如果把信仰之力比作氣體，那麼湊足一百單位后它的體積將被無限壓縮，直至由氣態轉為液態。哪怕轉換形態后它成了肉眼分辨不出的小小的一滴，可就是這小小的一滴便足以為羅傑真正邁入上古之神的行列。
液化后的信仰之力要說能量的多寡其實算不上多，可它就像一個引子，引動了羅傑識海內的東西。就羅傑本人的感覺來講，如果把他的識海比做一片由汽油構成的大海，那麼液化的信仰之力就是火星。火星雖小，卻能點燃整片海，讓羅傑的整個識海燒起衝天大火。
識海在燃燒。
燒的是什麼？
靈魂！
靈魂被燒灼的痛苦即使神靈也難以忍受，羅傑此時可以說是痛不欲生，然而在極限的痛苦中卻又夾雜着其他的感覺，那感覺好似歡愉，好似舒暢，讓他覺得自己似是在享受着這痛苦，自己的靈魂在這痛苦中壯大，在那燒灼中升華，冥冥中自己正在發生某種蛻變。
在痛苦中歡愉，於痛苦中產生舒暢，羅傑實在無法描述自己現在的心情——儘管他前一世愛吃辣，儘管辣其實是一種痛覺，也不能這麼讓人無法直視自己吧。
也不知過了多久，或許是一刻鐘，或許是一天，也或許只是一瞬間，識海內的烈焰熄滅，只餘下空蕩蕩的一片。
羅傑晃了晃腦袋，感覺身體……不，是感覺腦子被掏空。
“啟動精神力自檢。”
心念轉動間，精神力開始掃描自身，羅傑馬上發現了自己的不同。
原本他擁有人類和上古之神兩個模板，如今人類模板消失不見，只剩下了一個上古之神的模板。
羅傑：上古之神。
等級：1。
能力：信仰掠奪，靈魂吞噬，邪神感知，血肉詛咒，精神蠱惑，元素掌控（地），古神偽裝。
信仰掠奪和靈魂吞噬其實就是通過殺戮和吞噬死去的超凡生物的靈魂來增強自身，算是上古之神變強的最直接手段之一。古神們熱衷於挑動超凡生物之間的戰爭，其根源就在於此。
邪神感知等於開個小雷達，預測危險和觀察四周。
精神蠱惑和元素掌控（地）只要會用，對敵時效果不是一般的好。
血肉詛咒羅傑沒用過，還不清楚效果。
現在真正讓羅傑在意的還是古神偽裝，因為這能力除了能隱瞞他的靈魂氣息，讓除了泰坦之外的其他存在無法察覺到他上古之神的本質外，還能為他提供一個額外的模板。
說得簡單點，古神偽裝相當於是給羅傑的古神模板套了個人類模板的殼，不是泰坦那樣的存在是無法識破的。
而且這層殼也不是亂套的，他的實力評估等同於羅傑的上古之神等級乘以三十，即羅傑的一級上古之神套的是三十級人類法師的馬甲。
法師是超凡力量的擁有者，十級以下的法師學徒對應見習騎士，十級到二十級的法師對應青銅騎士，二十級到三十級則對應白銀騎士。
羅傑這麼一估算，突然發現自己竟然變強了這麼多，要知道在上古之神還是零級的時候他的戰力也不過是見習騎士的水準。
“戰力一下增強這麼多啊……”
羅傑舔了舔嘴唇，看向叢林的更深處。
那裏有着更多的豺狼人蠻兵在聚集，而豺狼人蠻兵在羅傑眼裏就是可以給自己升級的移動經驗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