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六十五章紅樓笑傲熱賣】

小正太們倒是很喜歡聽《紅樓夢》，也是因為唐依準備工作做得足，不會依書說，看一行就能說個老半天，李弘和小胖子認字不多，個性清冷的唐依親親熱熱的抱着他們說故事，本身就是大大的感動，至於她說的故事聽不聽得明白，那就天知道了。

房小四卻不同，房小四畢竟八歲了，永徽四年的事他看在眼裏，家裏雖然母親當家，但也是有姨娘、丫頭、婆子、小廝的，自然對深宅大院的故事一點都不陌生，聽唐依說故事，他會與家中比對，一邊感嘆故事，一邊慶幸自己家裏的安生和睦。

感動完了，他不甘於每日聽唐依說的，直接向唐依要了書回房裏看，碰到來跟唐依聊天的母親高陽公主時順便一說。

高陽、李淑、李雪雁知道唐依最近忙着教孩子，不常過來，但因為習慣了，倒是隔幾天會過來看看唐依的笑話，主要是她們太閑了。

李雪雁是因為真的和「鄉下幹部」感情不錯，再加上與西藏人接觸久了，倒是習慣了直來直去質樸的性子，朝中那些能配得起她的男子，她一個也看不上。

於是整天跟同樣沒孩子的李淑混在一處，看看高陽和唐依為孩子鬥嘴，把小胖子當個玩意逗樂、把段家莊子當成玩樂的去處，幾天不來還真的不習慣。

聽房小四跟高陽說起《紅樓夢》，李淑和李雪雁也上了心，讓唐依拿出來看看，三個徐娘半老把頭湊一塊兒，看了個開頭就把書拍在桌上，質問唐依有這麽好的故事怎麽不早點拿出來，太不像話了。

唐依能說啥，告訴她們，如果不是為了李弘，她才不屑做文壇大盜，盜取人家的智慧她覺得很可恥，可這話怎麽說？

不慣說謊的她，忙說這是他們家鄉一位叫曹雪芹的大師所寫，因為孩子們想聽，才轉述出來，自己的文采與那位大師相比簡直是雲泥之別，她順便還背了幾句海棠詩，她只記得那幾句。

李雪雁和李淑都是才智過人之人，一聽便知唐依說的是實話，因為唐依的確在詩詞歌賦上不行，這樣的句子，唐依一輩子也不可能寫得出來，不禁神往到底是什麽樣的人才能寫出這樣的故事，對於唐依所說書中她記不起來的詩句更加扼腕長嘆，恨不得造出飛船去他們的家鄉把原書找出來。

唐依也扼腕，若能造出飛船還等你們，他們自己就先去找曹公要那後四十回了。

高陽可沒李雪雁她們那麽熱愛文藝，她現在是商人，趁着她們聊詩句時，趕緊看書，腦子動得飛快，趁着她們扼腕的功夫，她直接說道：「我去把這書印出來，你們就不用搶了。」

這話一說出口，把唐依嚇了一跳。高陽也太強了吧，這樣也成？不過話說回來，難道大唐沒有審查制度什麽的？這樣的書不用送審，想印就印？

她問出疑惑，高陽和李淑白了她一眼，誰也懶得跟她解釋，轉頭直接跟高陽說，快點印，印好了，直接送到她們家去。

唐依想想也是，印刷廠才開業，先印的都是官家要用的東西，什麽《大唐律》、《千字文》、《論語》……這些經典還用審批嗎？連一個字都不敢改，還有什麽可審的。

因為全國就這麽一家印刷廠，縱使日夜不停的趕工，也達不到全國人民的需求，特別是李治推廣了掃盲班制度之後，這些書需求量巨大，連周邊那些小國都來下單，高陽和李淑這些股東總算過過數錢數到手抽筋的癮。

雖說如此，她仍不敢擴大生產，偷偷問過李治的意思，要不要把技術交給內務府，這錢讓內務府來賺，她們做點小生意就成？

李治看着自己的姊姊笑了半天，感嘆道：「朕就讓你們這麽不放心？安心賺錢吧，這是於國有利之事，朕不攔着。」

但房二還是老實的送了四成的利潤給內務府，自己佔兩成，李淑、唐依、武媚娘、李雪雁各佔一成，寫好了分成的協議，各家再出些本錢，才又開了一家更大的，且採用段斷的建議，用水車當動力，這樣印刷速度會快很多。

因為現在皇家佔了一半，高陽還會怕誰？唐依看看這幾位公主的氣勢，也知道自己多此一問，摸着鼻子當自己是透明的。

於是《紅樓夢》就要開版印刷了，李淑和李雪雁精益求精，聽了唐依的建議，覺得就這麽印出來，暴殄天物，讓賀蘭敏之和竇駙馬配合著書中的人物，硬是配上詩句，唐依和段斷看了嘆為觀止，果然強中自有強中手。

段斷看《紅樓夢》開印了，心痒痒的，便把《笑傲江湖》拿出來，高陽她們看了幾頁，雖然同意開印，態度卻明顯不如對《紅樓夢》那麽熱切，讓段斷很不是滋味。但仔細想想也是，《紅樓夢》可是百年經典，即使《笑傲江湖》廣受好評，但無論在藝術的價值還是影響度上都不能與之相比，也就坦然了。

兩本書一同面世，很快被搶購一空，《紅樓夢》備受閨閣婦女小姐們的追捧，而《笑傲江湖》毫無懸念的被男士們捧為至寶。當然《笑傲江湖》也是分等級的，面世時，因為都不知道李治其實是第一位讀者，很多士大夫們對其提出了嚴厲的打壓。

比如為了練武而自宮，比如江湖仇殺，又比如任大小姐背着令狐衝去少林寺等等情節實在有辱斯文，當然少林寺也不開心，對李治上書，說自己寺中確實有密技，此書一出，增加少林寺的困擾及麻煩。

當然也有方正之士直言此乃鄉野傳說，難登大雅之堂，順便把同時推出的《紅樓夢》拿出來做比較，不知道前言裏提及「文中詩句乃竇駙馬和賀蘭小爵爺友情提供」的字樣有沒有起到作用，把《紅樓夢》大大誇獎，認為這才是大雅之作。

雖說書上署的是原作的名字，段斷和唐依仍覺得光署名還不夠，畢竟用了人家的作品來賺錢就是犯罪，可是又沒法把版稅給那兩位大家，想來想去就以兩位大家的名字各開了一個帳本，每賣出一本《紅樓夢》或者《笑傲江湖》都拿出一筆錢來放到以他們名字命名的帳戶里，然後由這個帳戶拿錢支持貧寒子弟讀書。每年公佈這兩位大家一共幫助了多少貧寒學子，以顯他們的美德。

可是聽到批評《笑傲江湖》的言論，段斷還是很不爽，鬱悶至極。

「你忘了，我們小時候那些大哥哥大姊姊看金庸、看瓊瑤都是偷偷摸摸看。」唐依倒不覺得有什麽。

她這麽說還是客氣的，記得小時候在長輩家裏看到那些哥哥姊姊們偷看這些書，個個都緊張兮兮的告訴她千萬別告訴大人。

那時武俠、羅曼史小說大多被批評，到了九零年代以後，金學突起，而瓊瑤奶奶的電視劇風靡一時，才慢慢的被接受。

段斷想想也是，那時爸媽明明愛看，卻都不許他看，等到了國外，身邊沒多少中文字的書後，老爸便不管了，覺得總不能讓兒子忘記祖宗，這才放開，只要是中文書，他愛看就看吧。

「偏見，媳婦，你也多默幾本吧。」段斷氣得牙痒痒的。

「如果你覺得你沒受到重視，我真的不介意你把其他三大名着默出來，真的，《西遊記》一定很適合小胖子看。」唐依其實不明白段斷在氣啥，如果只是為了金大俠而生氣，真的沒必要，如果讓金大俠自己說，他也不敢與曹大家比高下吧？若為自己，可問題是，這些都不是他們自己寫的，他們只是轉述者、傳播者，至於大眾的反應如何，和他們一點關係也沒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