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我要長高

“怎麼把這件事忘了！”

江岳喜出望外，猛的站了起來，不小心牽動了身上的傷口，疼的直咧嘴。

以前就是這樣的，干一天雜活經驗值加4，運送物資經驗值加6，操練一小時經驗值加3……完成上峰的命令一向都有經驗值可拿，只是經驗太少，江岳就沒有在意，今天直接參加一線戰鬥，竟然有一千多點經驗值的大豐收，正好衝上一萬大關。

點開人物屬性面板再看，經驗值一欄果然變成了10386/10000，可以升級了。

江岳毫不猶豫的點下確認。

升級之後，給了2個技能點和6個屬性點，下次升級則需要20000點經驗，難度大幅增加。

江岳考慮了一下，用1個技能點把“砍頭刀”先升了一級，剩下1個技能點又點亮一個新的技能——“鼓舞士氣”，他這些日子翻來覆去的研究系統，早就想學這個技能了，並肩戰鬥的隊友能力差點無所謂，但是一定要保持高昂的士氣，否則會害死人的。

6個屬性點全都加到體質上，江岳現在最大的依仗就是“砍頭刀”技能，這一招的威力很大，但是副作用也很大，增強體質應該能減少虛弱時間，加快恢復速度……先等等，身高這一項怎麼也是可以升級的綠色？江岳試着點了一下，很好，身高竟然也能加，1個屬性點可以加1厘米，江岳稍微猶豫了一下，把剩下的1個屬性點也加了身高。

“應該沒有加錯吧……”

江岳有點不太自信，他臨時改變主意加身高，可不是為了耍帥好看，而是覺得167的身高是自己最大的短板，手短腿短的，在肉搏戰中很吃虧，恨不得踮起腳尖去砍別人的腦袋，首先補上這塊短板，應該比加體質的效果更好。

加點完畢，江岳又欣賞了一下人物屬性面板，2級的“砍頭刀”仍然是“初學乍練”，估計得到10級以後才能像基本刀法一樣變成“略知一二”，除此之外，體質從13增加到17，身高增加到169，還多了一個1級技能“鼓舞士氣”，這就是升級的全部收穫。

身上的傷口感覺越來越痛，江岳退出系統檢查傷勢，傍晚這場戰鬥中，他中了兩箭一刀，還被泥彈的碎泥塊打了一下，幸好裡外穿着兩層甲，所以傷勢都不重，另外胳膊大腿和腦袋上還有幾處莫名其妙的皮肉輕傷，江岳也不知道是怎麼傷到的。

“江岳，你的腦袋還要不要了？”

馬三飽的大嗓門引得眾人紛紛側目，江岳莫名其妙的轉身看過去，馬三飽正守在一具臧霸軍的屍體旁邊，向他不停的招手：“這個開陽賊是你殺的吧？快把他的腦袋砍下來，這都是功勞賞錢啊！”

以首級記軍功？江岳應了一聲走過去，提着刀子來回比劃幾次，最後還是搖了搖頭：“算了，這顆首級送給你吧。”

軍人不是屠夫，江岳上陣殺敵毫不手軟，割頭分屍，卻有點下不去手。

“磨蹭什麼？你快點吧！”

馬三飽抓住江岳的手腕，用力一刀砍下，然後提起那顆沾滿血污的首級，塞在江岳手裏：“發什麼呆！趕緊裹一下傷口，回營再去找醫官看看，開陽賊不會善罷甘休的，明天多半還有一場惡戰。”

江岳沒有回應，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裏，剛才一刀砍下那個臧霸軍的首級，他又聽到了系統提示音，打開系統面板后仔細查看，還是那幾條原來的信息，但是其中一條從擊殺變成斬首，經驗值也增加了100。

“真夠變態的，乾脆叫無盡砍頭系統算了……”

江岳嘀咕了一聲，突然抬起頭，興緻高昂地對馬三飽說道：“我記得剛才還殺了兩個開陽賊，走，找找去，把他們的腦袋也砍下來。”

……

杜服在城樓上又觀察了一會，確認臧霸軍不會發起夜戰，就匆匆下城，趕到吳敦的中軍廳參加軍議。

今天擊退了臧霸軍的三面猛攻，算是打了一個勝仗，可是中軍廳里的氣氛並不輕鬆，為了穩定軍心民心，即丘城中的各種負面消息早就嚴禁傳播，現在面臨的局勢遠比普通士兵和黔首百姓知道的更加險惡，杜服這個級別的軍官了解更多的真實情況，也背負着更大的壓力。

“連續十三天了，城外一直沒有消息進來。”吳敦憂心忡忡，眉頭皺成一個川字。

臧霸軍兵力有限，雖然包圍了即丘縣城，但是輕騎快馬仍能找到出入的縫隙，兩個月來，吳敦先後幾次派死士突圍出城，向泰山四寇的其他三人——孫觀、尹禮和昌豨求援，這三家兵馬都有一定的實力，大家裏應外合，未必不能與臧霸一戰，孫觀等人也回信答應出兵，可是半個月前突然斷了聯繫。

“輔天將軍儘管放心，孫仲台（孫觀）素來一諾千金，有他主持大局，尹禮和昌豨也不敢不來。”祝進是吳敦的心腹愛將，負責守衛四座最要緊的城門。

“那可未必，孫仲台和尹盧兒也許會來救援即丘，昌豨卻不一定敢來，此人一向首鼠兩端，反覆無常，看到開陽賊勢大難敵，多半會按兵不動。”吳雄是吳敦的胞弟，掌管最精銳的騎兵部隊。

“說話都謹慎些，不要對幾位兄長不敬。我們泰山四傑一向共同進退，看着咱們被臧霸一口吃掉，對他昌豨有什麼好處？”吳敦對昌豨也存有疑慮，但是不想為這種捕風捉影的事情亂了軍心。

吳雄卻不懂他的苦心，繼續爭辯道：“我們完了，昌豨肯定就會降了臧霸，沒準還能得到重用呢。”

眾人的臉色都是一變，杜服抬頭看了看吳敦的臉色，試探着說道：“活人還能讓尿憋死？萬一真的頂不住了，大不了咱們也投降。”

“哪怕戰死城頭，我吳敦也不會投降！”吳敦突然發怒，啪的一拍桌案。

“末將失言，請將軍責罰！”杜服連忙起身請罪。

“罷了，你也是一片好心。”

吳敦長出一口氣，擺擺手讓他坐下，又對眾將苦口婆心的說道：“眼下軍情未明，咱們自家豈能先商量着投降？臧霸數萬大軍困于堅城之下，每日的糧草耗費數倍於我，只要咱們咬牙挺住了，這場大戰誰勝誰負還不一定呢……退一步說，就算最後迫不得已要投降，也得拚死打一場勝仗再降，否則就只能自縛獻城，任人宰割，哪怕僥倖保住性命，你我兄弟也不會再有出頭之日。”

“末將糊塗，請將軍從重責罰。”杜服再次起身，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兩旁眾將也紛紛替他求情。

“都是自家兄弟，這件事不要再提了。”

吳敦命他坐下，又接著說道：“即丘城中的存糧暫且還算寬裕，但是臧霸一直圍城不去的話，等到開春后就會斷糧，咱們必須早作打算。這樣吧，先查一查各家大戶還有多少存糧，再把北市口和南關里那兩家糧店封了，百姓們按人頭購配發口糧……”

眾將面面相覷，吳雄忍不住勸道：“這樣恐怕不妥吧，百姓本來就惶惶不安，城中又有很多軍中將士的家眷，突然限糧，別鬧出亂子來。”

“翻不了天的，現在限糧總比將來餓肚子強。”

吳敦不為所動，又說道：“即丘能否轉危為安，關鍵還在其他幾路援兵身上，吳雄，你從親衛隊和斥候隊裏挑幾個身手好的，再挑幾匹好馬給他們，今天晚上就趁夜突圍，一來打探城外的消息，二來一定要把援兵請回來……”

第二天一早，江岳起床后第一件事就是量身高。

昨天剛剛加完點后，感覺身高沒什麼變化，江岳晚上睡覺以前特意量了一下，現在一比果然增加了大約兩厘米，打開系統面板，身高這一項也變成了169厘米。

“系統還真是童叟無欺啊，不過這樣就更瘦了，以後得盡量多吃點有營養的東西，把身體素質補上來……”

江岳正在考慮自己的吃肉大計，突然聽到集合的哨子聲。

譚世屯一大早又被派上城牆，首發出戰。

昨天連打兩個勝仗，譚世屯在杜服心目中的評價調高了一個檔次，從只能充當炮灰的魚腩部隊變成不那麼好啃的滾刀肉，所以今天第一陣就把他們派了上去。

“咱們屯今天打頭陣，都給我提着點勁！無論如何都要守夠半個時辰，否則上面怪罪下來，人人都要吃軍棍……”

譚世連吼帶叫的做着戰前動員，士兵們的反應卻很沉悶，一個個提不起精神的樣子，昨天在戰鬥中一門心思和敵人廝殺，憋着一口氣撐到最後，當時倒也沒什麼感覺，但是回營休息一個晚上，發現平日裏朝夕相處的同伴傷亡慘重，這些新兵們難免胡思亂想，士氣變得低落了許多。

譚世準備了一晚上的幾句話，三言兩語就喊完了，看到效果不佳，也沒什麼辦法，只好跳過戰前動員的環節開始做戰前準備，他對這種具體工作明顯更加嫻熟，很快就把該乾的事情一條條落實到人，讓士兵們緊張的忙碌不停，看上去有了幾分生氣，不像剛才那樣死氣沉沉的。

“快點，你們幾個把金汁都燒開了，鍋里別忘了放豬油，垛牆這邊多準備些飛石，別他娘的偷懶耍滑捨不得力氣，再去搬些大塊的，分成幾垛擺放……”

燒開的糞水上面飄着一層厚厚的豬油，雖然聞着噁心，卻能長時間保持高溫，隨時可以讓爬上城牆的開陽賊嘗嘗這寬汁大醬的酷烈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