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第十七章[08.28]
她只是張了張唇幾乎沒有發出聲音,魏祁自然沒有聽見。
他看着她的背影,想着白日裏青青跟自己說的話,亦是笑了笑。
他明白綿綿為什麼其他事都跟他說了,但是卻獨獨沒有提這件。
因為不管她是為了什麼殺了燕帝,但她救了他是事實。
而她不是那種挾恩圖報的人,也不希望他對她的好是因為念着她救過她,所以寧願他不知道。
可是不管有沒有這件事,他都願意用自己的一輩子對她好。
魏祁低喃一句:「傻子。」
之後笑着閉上了眼。
十月初,蕭謹言作為魏國使臣,攜帶國主魏延親手所書的國書趕到魏京。
周王早知魏國將派使臣前來,說是商議近來的戰事。
雖然不解對方有什麼可跟自己商議的,但為了維持如今表面上的平衡,還是派了世子周昊親自在城門口相迎。
初冬的天氣雖然不至於凍死人,但在外面站上一會兒還是挺冷的。
而周昊這一站就站了半個時辰,卻始終沒等來所謂的魏國使臣。
「怎麼回事?不是說巳時就到嗎?這都快晌午了!」
他手腳都要凍僵了,也沒見到魏國使臣的影子。
一旁的官員也凍得直哆嗦,上牙磕着下牙地道:「下官也……也不知道啊,明明說是巳時到的,這……這怎麼還沒來啊……」
按理說就算出了什麼事來不了,或者要晚一些到,也會派人通知他們一聲啊。
就算他們不通知,陪同的周國官員也會讓人來通知的。
可直到現在也沒人來告訴他們,魏國使臣到底出了什麼事,怎麼突然晚了這麼久。
周昊臉色鐵青,放在袖籠里的手暗暗搓了搓。
「讓人沿途去找,問問到底怎麼回事,我先到馬車上去歇一歇。」
再不找個地方暖和一下,他手腳上只怕就要起凍瘡了。
那人應諾,立刻安排了人去查問,周昊則轉身向馬車走去。
誰知一隻腳剛剛踏上馬車,那邊便派了人來叫他。
「世子,魏國使臣來了!」
周昊身子一僵,雙目微微眯起,低聲咒罵一聲,轉過身來時卻已是笑容和煦,滿面春風的向城門走去。
鼓樂聲響起,魏國使臣的車馬駛的越來越近。
周昊將袖籠摘下遞給一旁的下人,上前兩步準備迎接魏使。
誰知就在魏使準備下車時,斜刺里忽然衝出一個人,披頭散髮身形狼狽,黝黑的面龐上還有大片燙傷的痕迹,幾乎辨不出真容。
「什麼人!」
魏國使臣的隊伍和周昊這邊的侍衛同時上前將人擋住,刀槍林立隨時都能將此人刺成刺蝟。
這人離魏國使臣這邊稍近,被魏使身邊的人拿住,卻掙扎着撲向周昊那邊。
「世子!世子救我!」
周昊雙目微狹,仔細分辨一番才認出他:「宋莽?」
「是我!救我啊世……」
話沒說完就被魏國護衛一腳踹翻在地,口中湧出一股鮮血,躺在地上咳了幾聲半晌說不出話來。
蕭謹言從車上下來,看了眼地上的人,又看了眼周昊。
「怎麼?周世子認得此人?」
周昊不知道這個人怎麼會出現在這裏,但還是拱手道:「抱歉,讓蕭大人受驚了。此人乃是舍弟身邊的近衛,不知為何會出現在此,我這就讓人將他帶走。」
說著擺了擺手示意身邊的人將宋莽帶過來。
誰知蕭謹言卻同時抬手,道:「慢,此人不能交給周世子。」
周昊蹙眉:「為何?」
「為何?」
蕭謹言眸光微冷,指着宋莽道:「因為此人乃是刺殺我國世子的兇手!」
什麼?
周國官員大嘩,立刻有人站出來反駁道:「這不可能!」
蕭謹言冷笑:「是啊,在抓到他們之前,我們也覺得不可能。」
「魏周兩國一向交好,又素來無甚恩怨,好端端的,怎麼會來刺殺我國世子呢?」
「但我國南泉山被燒,世子與世子夫人被困于山上,險些命喪火海,世子更是重傷卧床,至今都無法起身,這些都確確實實是此人以及他的部下一手造成的!」
「下官此次前來就是為了就此事向貴國國主討個說法,誰知此人今早卻偷偷跑了。」
「剛才我們就是為了找他,所以才來的這麼晚。」
「沒想到剛才沒找到,現在他卻自己冒出來了!」
呸!
周國官員再次發出一陣喧嘩聲,差點兒沒忍住當面啐了出來。
哪個逃犯會傻到趕着這個時候衝出來?這分明是魏國一早就安排好的!
宋莽定然是早已在附近了,剛剛才被他們放出來,就為了在城門前來這麼一遭。
原來魏王所謂的商議戰事,竟是來向他們大周質問此事來了。
看來來者不善啊!
周國官員低聲議論着,臉上或擔憂或義憤填膺。
周昊眸光微斂,意識到可能真是自己那個蠢弟弟闖了什麼禍。
不過不管他做了什麼,他這個做大哥的,肯定是不能當著外人的面落井下石的,遂笑着說道:「這其中怕是有什麼誤會,蕭大人不若先將此人交給我,待我嚴加審問之後,自會給大人一個交代。」
「不必了」,蕭謹言卻直接拒絕,「我們正是審完了才來的,除了此人之外,另有幾個犯人已經被處死。」
「但是他們死前都已承認,就是貴國的二郎君派他們前往我國刺殺世子……」
「不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