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顧行簡卻不聽,將她抱躺下來。他強勢起來的時候,她根本反抗不了。兩個人拉扯了一陣,最後她還是躺倒在榻上,雙腿羞恥地張開,咬着手指讓他看。那粉粉的花唇顏色極其漂亮,瑩潤發光,但有些紅腫和擦破,昨夜的確是有些過頭了。
夏初嵐感覺到他的手指沾着冰涼的藥膏塗在那裏,渾身忍不住地發抖,差點叫出聲來。這雙手能寫漂亮的好字,能畫栩栩如生的好畫,批看百官的奏疏,十分漂亮,居然為她做這種事……
「相爺,我讓思安或者趙嬤嬤來,您別……」她的聲調已經變了,是陷在情慾里的感覺。她的身子十分地敏感,稍微的觸碰就能勾動起來。
「別動。馬上就好。」顧行簡盡量心無雜念地說道。
夏初嵐只能強忍着,但身上抖得更厲害了。等顧行簡為她擦好藥膏,穿上綢褲和裙子,她才鬆了口氣,又羞又躁。
顧行簡去洗了手回來,見她還躺着,便把她抱坐在兩腿之間:「好些了?」
夏初嵐垂眸點了點頭,只覺得指尖都是發燙的:「相爺,下次還是讓思安或者趙嬤嬤來……」她不想污了他握筆的手,更承受不住他的觸碰。剛剛差一點就……
顧行簡抬起她的下巴:「我們是夫妻,你要習慣我們之間親密的關係。不過沒有下次了,我不會再弄傷你……倒是你的稱呼,不打算改一改?」
夏初嵐抬眸看着他,雙眼中滿是不解:「叫相爺不對嗎?」
顧行簡低聲道:「叫我相爺的人很多。你說不對的話,今日不準走。」
不叫相爺叫什麼?直呼姓名肯定是不行的。他好像有表字,但那是長輩或是差不多等級的同僚叫的,她肯定不能這麼叫。夏初嵐想了想,低聲道:「夫君。」以後沒有外人的時候就這麼叫吧。
這聲「夫君」從她口中說出來,輕柔婉轉,十分悅耳。顧行簡忍不住親吻她的嘴唇:「嵐嵐,再叫一次。」
到了後面,夏初嵐都不記得自己叫了多少聲。只知道他將她壓在榻上,解了她的衣襟,埋頭在她胸前啃弄,一直迫她叫夫君。若不是她的身下還疼着,他肯定又要……後來她的肚子不適時地叫了兩聲,他才放過她,吩咐思安他們準備午膳。
吃飯的時候,夏初嵐偷偷看了坐在對面的顧行簡幾眼,他神態自若,動作優雅,溫潤如玉。和脫了衣服的時候,簡直判若兩人。白日為了光照,格子窗上的棉簾都是捲起來的,隔音的效果並不好。剛剛他弄得她呻吟不止,肯定被外面的人聽見了。
她咬了咬嘴唇,又添了半碗飯,埋頭吃東西。
用過午飯,顧行簡牽着夏初嵐到了隔壁的屋子,讓崇明把從宮中帶出來的錦盒放在書桌上。
夏初嵐疑惑地看着他,他打開錦盒,將那畫軸拿出來,緩緩地展開。在畫的最上面,龍飛鳳舞地寫着《定風波》,還蓋着御印,押了字,還有很多收藏專用的印章。
這要是拿到市面上去賣,不知能賣多少錢。
夏初嵐站在書桌前,伸手摸了摸皇帝的題字:「這字寫得真好。」皇室歷來都有很高的文學修養,當今皇上對書畫的造詣也十分深厚。聽說南渡的時候,丟了很多的稀世珍寶,或被金人掠去,但短短二十年時間,皇宮中收藏的字畫,已經能與當初鼎盛時媲美。
顧行簡站在她身後,微微笑道:「我倒覺得這首《定風波》是點睛之作。我畫時並沒有想這些,虧得你這個解題人,才使龍顏大悅。你如何想到的?」
「我胡亂想的,沒想到歪打正着。當時莫貴妃把這幅畫拿出來,人人都說好。她還問我知不知道是誰畫的,我都不知道是您……」
顧行簡伸手抱住她,親了親她的發頂:「你沒見過我畫,自然認不出來。當世能認出我的畫的人也極少。不過畫畫要靜下心來,耗費大把時光。這些年我幾乎不畫,便是因為沒有那樣的閑暇時間。以後,我陪你的時間可能會很少。」
聽了這話,夏初嵐有幾分心酸。他真的太忙了,就算在婚假,在罷官的時候,也有操心不完的事。宰相之位,外人看着何等風光,卻要付出比旁人多幾倍的精力和心血。那麼多國家大事,事事都要操勞,真是太辛苦了。
夏初嵐微微側頭,說道:「其實我也有私心的。」
「嗯?」顧行簡低下頭,想將她說話的聲音聽得更清楚一些。
「只要您在身側,無論天南海北,都是吾鄉。不管您在不在我身邊,只要想到您,都覺得心安。這首《定風波》也算我的心聲。」
顧行簡聽罷,只覺得心底一片柔軟。知音難遇,他還有幸娶之為妻,上天十分厚待他。
他環抱着夏初嵐,伸手拿起毛筆,蘸墨,然後在皇帝題字的左下角,又寫了一行:葵末年臘月,妻口述,聖上御筆親書,完成此作。願似鴻案相莊,以期白首,永不相負。
寫完他又押上自己的字,還取出印章蓋了上去。恐怕當世能有皇帝和顧行簡兩個署名的,除了發出的詔書,便只有這幅畫了。
不過原本是君臣共同完成的佳作,代表君臣一心。但添上這句之後,倒變成閨房之趣了。
夏初嵐仔細端詳他寫的字,說不出哪裏好,但就是很好。恐怕不止得有苦功,也得有幾分天賦。
她不禁笑道:「您就不怕流傳後世,說您淺薄了?」
顧行簡收起印章,說道:「詩經三百,以《關雎》為首,夫婦之事如何算淺薄?我倒覺得甚好。」
晚上夏初嵐陪着顧行簡打拳,順便談論了一下歸寧要帶哪些人回去。南伯和趙嬤嬤的年紀都大了,自然是留在相府中更好,剩下的便是思安,六平和崇明。
崇明站在旁邊心不在焉的。
夏初嵐給顧行簡遞了擦汗的帕子,看到有個影子縮在石燈後頭,便問道:「誰在那裏?」
顧行簡和崇明皆順着她的目光看去,地上有個模糊的影子,一個瘦弱的人慢慢從石燈後面移步出來,無措地低着頭。
崇明連忙走過去,低聲道:「不是叫你別亂跑嗎?怎麼到這處來了。」
「哥哥,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想去茅廁,但不知道怎麼走,路上也沒看見人。我怕黑,見到這邊有光亮就過來了……」陳江流小聲地說道。他從來沒有到過這麼大的地方,但是太空曠了,沒什麼煙火氣,他總覺得有點可怕。
夏初嵐回頭看顧行簡,用眼神詢問他是怎麼回事。顧行簡便走到她身邊說道:「我這次去昌化,在路上救了他。是個男孩子。」他在最後特意着重補了一句。
竟然是男孩子?看這身形,她還以為是女孩兒,十分瘦削纖細。
「你抬起頭來,讓我看看。」夏初嵐說道。
陳江流依言慢慢仰起頭,他生得十分精緻,喉結也並不是十分明顯,若顧行簡不說,夏初嵐幾乎認不出這是個男孩。陳江流也好奇地看了眼夏初嵐,他的眼睛很純凈,彷彿沒有受過塵世的污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