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第五十七章

杜瑩然還沒有開口,孟舒志就替她拒絕了,「瑩然的身上不好,有什麼事情和我說,如果不方便和玉溪說也是一樣的。」回門時候齊灼華的表現讓他十分不喜,加上才有了柳蓮安的瘋狂,他不想再出什麼岔子。

孟玉溪也發覺了齊灼華的表情奇怪,她看着嫂子的表情並不像是要告訴嫂子喜訊。孟玉溪的身子側在了杜瑩然的面前,對齊灼華說道:「哥哥說的對,嫂子腿傷到了,身上不舒服,大夫說了不能夠勞累心神。」說完之後,轉身對着杜瑩然說道:「華姐姐下個月初六要成親,這一次是特地過來告訴你的。」

「那就恭喜了。」杜瑩然說道。

「表妹,我想同你好好說說話,好不好?」齊灼華甚至用上了祈求的語氣,她太想要知道柳蓮安的事情了。

「那好。」杜瑩然點點頭,齊灼華是一個固執而執拗的人,兩人又是親戚,總不好做得太僵,無論如何,這也恐怕是最後一次長談了,既然齊灼華選擇了莫宇軒,那麼她也做好了跟着莫宇軒的準備,齊灼華去了邊城,她們會有很久的時間見不了面。

「瑩然!」孟舒志的表情是十分不贊同。

杜瑩然說道:「那時候的她沒有了後路,自然瘋狂,表姐不一樣的。再說了,表姐還有幾日就要嫁人了,我腿傷成了這樣,也不好出門,正好今日裏和表姐說說話了。」

杜瑩然仰着臉對着齊灼華說道:「我們就在那裏說話,好不好?」

齊灼華等到了樹下之後,就迫不及待問道:「柳姑娘是怎麼死的。」

「其實我一直不明白你。」杜瑩然說道,「你已經替自己選好了夫婿,為什麼總是想要知道我過得好不好。」

「我……」齊灼華深吸一口氣,說:「我做了一個夢,夢裏柳姑娘抱着你的腿,說老夫人讓她做孟公子的平妻,然後她就滾落到了水裏了。柳姑娘是不是就是這般死的。」

杜瑩然早就猜到了齊灼華是重生之人,此時齊灼華的話證實了她的猜測。柳蓮安或許原本就應該殤亡在湖水之中,而現在的柳蓮安的死亡,則是她自己用簪子刺入到了胸口。因為齊灼華的話,杜瑩然不由得想到了那一日的驚險來,她摸了摸自己的左腿,坐腿上的傷口也是因為那一日的事故造成的。

那一日,杜瑩然替柳蓮安把脈,剛一見着柳蓮安,便覺得有些怪異,柳蓮安閉着眼,臉色蒼白,想到了因為舌尖上傷口的感染,柳蓮安甚至不能夠說話,杜瑩然的心中略安,坐在了柳蓮安的身側,替她把脈。手碰上了柳蓮安的手腕,就見着柳蓮安睜開了眼,杜瑩然剛想要對着柳蓮安笑笑,就見着她的眼神之中就有着壓抑的瘋狂,這讓杜瑩然的心中一突,那瘋狂地目光不過是一閃而逝,柳蓮安對着杜瑩然招了招手。

杜瑩然原本是坐在床塌邊的,見着柳蓮安的樣子,心跳得越發快了,並沒有傾身上前,而是準備站起來,「柳姑娘已經醒了,我去看看劍蘭有沒有把葯端過來。」

柳蓮安的右手握住得是剪刀,昨天她好不容易後半夜入了夜從針線筐中撿出來的,如果晚些時候如香收拾針線筐就會發現丟了剪刀,到時候想要傷了杜瑩然就更難了。柳蓮安整個人直立起身子,索性不管不顧,右手死死握住了剪刀,重重往杜瑩然的身上戳去,隨着她的動作,整個人也往下杜瑩然的方向撲去。

目光看到了柳蓮安手上揮舞着的剪刀,杜瑩然右眼皮直跳,連忙站起來,那剪刀自上而下,剪刀尖劃破了前襟,最後重重落在了左腿上。杜瑩然發出了一聲悶哼,還沒有來得及反應,就感受到了大腿劇烈的疼痛,柳蓮安又把剪刀抽了出來,她的口中發出了意味不明的「赫赫」聲,目光流露出來的兇狠和瘋狂讓人心驚,杜瑩然的右手捏住了柳蓮安的右腕,卻見着那匕首不斷往下壓。

柳蓮安的力氣大極了,根本不相識一個病中之人,此時劍蘭聽到了動靜,繞過了屏風就見到了這樣驚險的一幕,想也不想,一腳踹在柳蓮安的右手臂的手肘處。

哐當一響,剪刀落在了地上,發出了金石相碰的聲響。

見着柳蓮安還想要撿起剪刀,劍蘭已經搶先一步一腳踢開了那剪刀。

杜瑩然鬆了一口氣的時候,柳蓮安卻已經反手抽出了發簪上的金簪,杜瑩然此時才注意到一開始的時候,柳蓮安的頭髮梳攏得整整齊齊,還帶着一根素金簪,她卻並沒有留意到!

柳蓮安的動作很快,杜瑩然甚至覺得自己聽到了金簪急速往下的風聲,劍蘭是背對着她踢開金簪的,此時剛好轉過身子。

轟的一聲,屏風倒在地上,這讓柳蓮安的動作一頓,杜瑩然趁着這個縫隙,右手捏成了拳頭,重重擊打在柳蓮安的鼻頭,這個動作讓柳蓮安的眼淚頓時就落下了,而杜瑩然還沒有推開柳蓮安的時候,見着孟舒志提起了柳蓮安的衣領,如同扔垃圾一般扔在一邊,「你沒事吧。」

來者正是孟舒志,他半跪半蹲在杜瑩然的面前,見着杜瑩然的腿上的傷口,說道:「身上還有沒有其他的傷,腿上的傷要不要緊。」說完之後,就左手摟住了杜瑩然的腿彎,右手扶着她的背,把她抱了起來,大跨步往外走,「劍蘭,拎着藥箱跟我走。」

柳蓮安伏在地上,見着孟舒志一眼都沒有看過來,眼眸里流下了淚水,她用了剪刀,用了金簪,仍然沒有辦法殺了杜瑩然,最後,口中發出了赫赫的聲響,杜瑩然正巧就看着了柳蓮安的動作,看着柳蓮安的身子軟了下去。「她死了。」杜瑩然說道。

孟舒志的腳步並沒有停頓,「死了就死了,她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腿上的傷。」

「表妹。」齊灼華說道,喚回了神色恍惚的杜瑩然,「告訴我,她是不是這樣去的?」

「不是。」杜瑩然搖搖頭。

齊灼華的表情有些茫然,顯然沒有意料到杜瑩然這樣的答案,追問着:「當真不是這般去的?」

「當真不是。」杜瑩然說道。

齊灼華恍恍惚惚離開了,或許是因為杜瑩然的運氣好,今生的柳蓮安還來不及謀劃一切,她就染了風寒去了。

杜瑩然的手指搭在眼前人的腕子上,脈往來流利,應指圓滑,於是杜瑩然笑了,眼眸彎起起來,對着眼前忐忑不安的婦人說道:「恭喜恭喜,是喜脈。」

那婦人略帶着蒼白的面色浮現出一抹笑容,那婦人倒也罷了,身側的嬤嬤是老淚縱橫,雙手合十,「謝謝孟少夫人,可曾有些滋補的方子?」

「不客氣。」杜瑩然笑着說道:「方子是不用了,葯補不如食補。」眼前的婦人是禮部尚書之妻,喚作錢氏,少時落水之後便有氣血不足,第一次懷胎之後小產落下了病根,下身是淋漓不盡,求人問診皆不見好,已經是足足有兩年的時間了。半年前求到了杜瑩然的面前調理身子,調養好了葵水之後,也再次懷上了身孕。故而此時知道有了身子,主僕兩人都是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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葯香嫡妻 卷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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