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013章】

13.【第013章】

這句話過後又是一陣沉默,何若初和劉海佳都沒有了說話的心思。

何若初上輩子早早的就南下了,回來的日子少之又少且和劉家那邊的關係並不好,只是又一次她聽到早已為人母的張三蓮說過一句趙博濤的爸爸死了,那會兒何若初正是最累的時候,聽到這話也就過過耳朵,並沒有更深的印象。她回家也不過是看看給她爸爸和她奶奶掃掃墓,再去看看裴邢,基本做完這事兒她就走了,根本就不會在這邊停留。不知道也實屬正常。

新娘子在結婚前夜是不能躺着睡覺的,聽說不吉利,靠着牆眯了一會兒,睡得正香時她被人叫了起來,來叫何若初的是村支書的媳婦兒,也就是她的表舅媽,她起來在表舅媽的監督下洗了澡換上了新衣服,她表舅媽便來給她梳頭。

何若初的頭髮很好,又粗又黑,表舅媽把她的頭髮梳通以後倒了些頭油在手心裏,順着何若初的頭髮抹,抹到頭再用梳子分出一半頭髮一點點的把所有頭髮都盤在頭頂,最後再把早就買好的大紅色假花插到頭上,假花自帶了一串串的白色珍珠,點綴在頭上向上翹了起來,在空中微微顫動,何若初不知道怎麼的就想起了美猴王。

頭髮盤好了便是上妝。自古以來東方女性化妝都以白為美,表舅媽給何若初也是這麼化的,好在她在她閨女這些年的熏陶下也懂點東西了,先給何若初把多餘的眉毛颳了,再讓何若初洗了臉擦了郁美凈,這才拿那盒粉給何若初抹上。她也不會化妝,就跟塗牆似的往臉上刷,刷牆的時候還不耽誤和別人嘮嗑。

刷好了她又拿了只大紅色的口紅出來,這隻口紅有點干,在抹之前她還讓找了一點菜籽油給何若初抹在唇上后才給何若初塗上口紅。

這就算是化好妝了,何若初看着鏡子裏白紅分明的自己,真是吐槽的心思都沒有了,前幾天她還嫌棄影樓的妝化的丑呢,今天看了她表舅媽化的妝以後她才明白,那家化妝師化的簡直就是天仙,大師級別的。

何若初在這邊生無可戀,張三蓮就在那邊驚為天人了,她把表舅媽一頓好誇,還誠心邀請表舅媽在明年她的婚禮上給她化妝。表舅媽被誇得飄飄然,看張三蓮十分順眼,想也不想的答應了下來。

何若初在心裏給張三蓮點了一排蠟燭,希望明年去外面見過世面的張三蓮想起今天說的話會不會回來掐死今天的自己。

給何若初梳好頭髮化好妝,表舅媽便出去了,沒多大會兒,端着一托盤的飯菜出來,飯菜很豐盛,量也很足,這是新嫁娘做姑娘時在娘家吃的最後一頓飯,這頓飯過後再回來,新嫁娘就不是小姑娘了,是別人家的新媳婦了。因此只要是有點兒疼孩子的人家都會把這一頓飯做的格外好。

飯菜才擺上,陳姨婆和外婆便相約過來了,在兩位老人的身後跟着趙博濤。趙博濤是昨天晚上十一點多鐘到的這裏的,他找到劉大舅時把劉大舅都嚇了一跳。時間太晚了他也沒能來看何若初,他一直等在陳姨婆家,陳姨婆兩人出門時她趕緊跟了上來。

陳姨婆和外婆問了何若初許多問題,何若初一一答了,招手把趙博濤叫到自己身邊,伸手給他理了理額角的碎發:“你什麼時候到的啊,吃飯了嗎?餓不餓啊?”

趙博濤餓壞了,他正在長身體,哪怕吃再多的飯到了半夜都得餓,更別說他昨天晚上上完晚自習還從學校跑着來門頭溝了,這會兒問到了飯菜的香味兒,他的肚子發出抗議般的轟鳴,周遭的人都聽見了,發出善意的鬨笑,趙博濤並不算白的臉上紅成一片。

何若初夾了一塊兒肉放到趙博濤面前的空碗裏:“吃吧。”說著率先吃了一口,陳姨婆等人也跟着舉起了筷子。

趙博濤吃的狼吞虎咽的,何若初不太餓,看他只吃米飯不夾菜,又給他夾上菜,夾的都是肉菜,趙博濤來者不拒。

陳姨婆和外婆看姐弟倆相處融洽,頗感欣慰。外婆掏出手帕擦擦眼角。這一刻,她覺得自家女兒受的那些苦都值得了。

桌上飯菜都不錯,劉海佳卻食不知味兒,她看着對面和樂融融的兩人,心裏說不出是什麼感覺,她家人多,不算上大伯家的孩子她家就有四個,她不是最小的,在她之前有哥姐,在她下面有弟弟,四人從小就爭吃爭喝,三天兩頭的打架是常事兒,小時候也親近,可長大了結婚了就都有自己的小心思了,誰對誰都沒有以前好了。像對面那兩姐弟那樣的情況更是從來都沒有過。

劉海佳是羨慕的,不知道為什麼。

吃過飯,陳姨婆她們便在屋裏獃著不出去了,在屋裏聊天,從小時候的事情聊到今年底的收成。五點鐘,天蒙蒙亮,張三蓮的弟弟張四磊來把趙博濤叫出去了,不一會兒,劉海佳出去上廁所了,陳姨婆和外婆在家裏都商量好了,這會兒把張三蓮叫到了外面,房間裏就剩下了何若初和她外婆。

外婆從懷裏掏出一個布包,布包做成了荷包的樣式,樣式很精緻,是水紅色的,上面綉着鴛鴦戲水,拉嬸兒也是用同色系的亮色絲線搓成的。

外婆把這個荷包放在何若初的手裏,對何若初道:“丫頭啊,這是你媽媽讓我給你帶來的,你收下吧啊,是她的一點心意。”

何若初打開看了看,裏面是一根金項鏈,項鏈下面有一個掛墜兒,掛墜上面綉着她的生肖羊,惟妙惟肖的,項鏈有些粗,看着就不便宜,除此之外還有幾百塊錢的現金,何若初把項鏈裝回去,遞迴去給外婆。

“這東西貴重,外婆你拿回去給她吧。”

陳外婆的表情一下子就悲傷了起來,眼裏也聚集了眼淚,她把荷包推回去給何若初:“拿着吧,這些年你媽也是迫不得已,我們這個外祖家也當得不到位,你就拿着吧,沒什麼貴重不貴重能拿不能拿的,這是你該得的。”

何若初心裏是不願意要的,但看到外婆的表情,她還是收了下來。只是在心裏琢磨着等到和裴邢去探親那天把錢折成現金給趙博濤,當年她爸爸走的時候年歲還窮,撫恤金也就三五千塊,除了給她爸爸辦葬禮的錢,那兩年生活的錢,她媽媽其實分走的錢並不多,也就五六百塊。

她伸手摸着荷包上那兩隻鴛鴦的眼睛,輕聲問道:“這些年她過的好嗎?”

外婆嘆了口氣,沒說話。她昧不了良心說她閨女過的好。

聯合今晚劉海佳說的話,何若初大概知道了,她媽媽嫁了人以後過得並不好。何若初想笑又想哭,心裏說不出是什麼感覺。她不奢望劉秀的母愛,但聽到她媽過得不好,她心裏還是挺不是滋味兒的。

過了好一會兒了,外婆才道:“若若啊,你別怪你媽媽,要怪就怪我,怪我當年攛掇你媽媽改嫁,怪我有眼不識人,把你媽推入火坑。”外婆說著從炕上跳了下去,一瘸一拐的走出了何若初的房間。

她剛出去,趙博濤就進來了,他一直在門外,並沒有走遠,到何若初身邊,她又說了何若初去請酒那天他說的話。

何若初一如那天的回答。

趙博濤身側的手緊緊地攥了起來,他時刻都希望自己長大些,再長大些,長大了他就能保護自己想保護的人了,長大了,他媽媽就不會受到他爸的折磨了。

六點,天完全亮了,燃了一晚上的龍鳳喜燭只剩下了一半,表舅媽讓何若初把喜燭吹滅,放到了陪嫁箱子的最上面。

七點,村裏的小孩兒從外面奔進何若初的房間,大聲說著新郎來了新郎來了,何若初猛地低下了頭,她有些緊張,兩隻手不安地摸着衣角。

張三蓮興奮了,她一個健步上前把門關上,從裏面栓塞門栓,栓完她拍拍手,得意極了:“一會兒他們來敲門,你們誰都不能開啊,得給點好處你們才能開,總得讓那邊的人知道知道我們家若若不是那麼好娶的。”

張嬸子也在何若初的房間,她笑着虛點了一下張三蓮的腦袋:“就你鬼點子多。”但卻沒責怪她。

新郎到了新娘家,得先在新娘家吃一頓飯,吃完了再拜祭何若初家的列祖列宗,拜祭完了才能到新娘的房間接新娘。

這頓飯當然是不可能是單純的吃飯,裴邢才端上碗,何若初的大表哥便端起酒杯向他敬酒,一個一兩的杯子倒了滿滿的一杯子剛剛喝下去,又有個同村的人來向他敬酒,裴邢沒辦法又喝了一杯,眼看着還有人來敬酒,裴邢踢踢旁邊正在埋頭苦吃的一個胖子。

這個胖子是他二叔家的堂弟,跟着裴邢來接親的目的就是擋酒的,來之前在車上,裴邢沒少聽這貨吹噓他酒量好,他酒量好不好裴邢是不指望了,他現在對他這個堂弟十分的絕望,他甚至感覺他堂弟身上的這些肉都是吹牛吹出來的了。

一點兒眼力見兒的沒有!沒看到他正在喝酒嗎?還有他們這桌子上的人,都說好的有人來找他喝酒,他們就給擋,都是哄人的!世風日下,人心不古!他個新郎喝醉酒了一會兒還咋接新娘子?哼,一群牲口!

他的伴郎們人選選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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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1999[軍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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