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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霽月帶着葉迦樓參加的真人騷正是之前謝蔚然提到的那一個,名為《最強挑戰》,她平時在演完戲后便處於深居簡出的神隱狀態,極少在公眾前露面。當劇組透露出俞霽月即將參加的消息后,更多的人對此抱有懷疑,甚至還在底下罵讓劇組不要以俞霽月的名義進行炒作。
——這不是秦天他們自家的節目嗎?我倒是覺得俞老師有可能參加。
——之前的綜藝真人騷也有不少是秦天出品的啊,可沒看見我俞出現。她在我印象中是個半隱居的神仙啊,怎麼會參加這種節目來拉低身價。
——你見過愛錢如命的神仙嗎?你俞接的奇葩節目還少嗎?
——大家不要吵了,我俞一直是個不按常理出牌的主,她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吧,我還沉浸在失戀中沒辦法掙脫出來呢。
“你的粉絲不希望你接真人騷這類型的節目。”葉迦樓的視線掃過了那些被頂在前方的評論,可沒幾個人對此表示看好。
“我以為他們該習慣了。”俞霽月眯着眼,懶洋洋地應道。畢竟她接了不少劇本爛劇組爛的片子,當初消息放出來的時候,粉絲們還不是驚叫一片,紛紛以為她不會幹這種掉價的事情,可最後還是被她打臉?更何況這個真人騷節目也沒那麼差勁,工作人員中有謝蔚然坐鎮,還有神一般的視頻剪輯師,加上他們秦天的招牌,估摸着也不會遭到哪裏去。
直到真人騷開拍的那一天,神秘嘉賓的人選還是沒有全部公佈出,而俞霽月不願也不屑用自己的職權了解到所有的事情。拍攝的地點在S市外的十八度景區,那兒崇山疊翠,向來是夏日度假避暑的好地方。在景區中,有一家最大的拓展基地,名曰“雲臨山莊”。俞霽月她們將有一個月的時間在這處度過。
嘉賓們都是自行前往的,在看到了一張又一張常出現在熒幕上的臉闖入視線中的時候,葉迦樓更加確信像自己這樣的只是少數,這個真人騷節目素來是娛樂圈演員的天下,因為只有他們能夠帶動強大的流量。至於陌生的臉龐,葉迦樓將這當做是自己的孤陋寡聞,興許是她沒有關注到的新晉藝人。來的嘉賓們下車后大多在茫然張望,熟悉着陌生的環境。還有的則是聽自己經紀人的吩咐,時不時點頭。相比之下,她跟俞霽月倒是自在很多。
“你看到白色T恤上有個藍胖子的人了嗎?”小聲的嘀咕在耳畔響起,葉迦樓感覺到手掌心被人捏了捏,偏過頭疑惑地凝視着俞霽月。
“她叫何似之,是娛記。”俞霽月擰了擰眉,又說道,“記者混進來沒有被轟出去,只有一個原因,那便是她也是特邀嘉賓。我看人群中有好幾個不認識的,看行為舉止也不是演藝圈中的。”
葉迦樓挑了挑眉道:“我還以為是新人演員呢。”
“不是。”俞霽月搖頭,“演員佔了一半,不算所有。”
藏在心中的疑惑在工作人員組來臨的時候獲得了解答,九位嘉賓被湊到了一起,這才看清楚原本有些模糊的面龐。除了娛樂圈的新老演員,還有畫家、記者、作家等職業在內,葉迦樓自然是被當做了作家的代表,雖說她自己覺得自己還擔不起這兩個字。節目組的工作人員不介紹節目的內容,讓他們自由選擇搭檔領房卡,最後一拍手道:“自由活動,明天再踏上征途。”
同一個圈子中的人多多少少是有些往來的,身為演員的他們神情輕快而又愜意,沒有絲毫的負擔,而像葉迦樓他們就不一樣了,在人群中瞧來瞧去,能夠認識三兩個已經算是不錯的了。在一群陌生人的環境中,最開始的時候多多少少會有些局促不安。對葉迦樓來說,叫得上名字的有四個,可真正打過交道的只有秦歡。
忽然間,葉迦樓感覺到有兩道濃烈而灼熱的視線落在了身上,可是當她在人群中掃視一圈時候,大家都是在各自聊天,彷彿一切都是她因太過敏感而生出的錯覺,然而別開視線時候,那種感覺又襲上了心頭。難不成是那位記者?記者的視線都是犀利的,參加真人騷活動的記者也不會忘記自己的本職工作,從三言兩語的談話中抓住問題,找到可以報導的點。最近在媒體上出現的頻率太高了,葉迦樓不得不如此作想。“我覺得有人——”一句話還沒有說完,俞霽月便鬆開了她的手走向了遠離人群抱胸而立的秦大導演。
“謝謝你的幫忙。”俞霽月的神態是誠懇的,但是心中忍不住有一些小小的彆扭,她和秦歡之間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微妙關係,這在《歧路》劇組中達到了頂點。比起當如同陌生人般的點頭之交,她更傾向於與秦歡交朋友。
“不用謝我,解釋清楚也好,畢竟是因為我的衝動才害了你跟葉迦樓。”秦歡搖了搖頭,在心中暗暗地嘆了一口氣,眸中流露出幾分對俞霽月的艷羨。人世間有幸福和痛苦,而她因為自己的選擇,走上了一條崎嶇而又痛苦的道路。
俞霽月又道:“你很少出席綜藝節目或者真人騷。”
“你不也是嗎?”秦歡臉上的冷冽稍稍融化了些,她勾了勾唇應道。
俞霽月道:“我之前是因為沒時間。”
秦歡:“……”她俞霽月算得上是圈子裏面的富貴閑人了吧?時間這種東西,只要她願意走出自己的房子,那就有時間。秦歡在俞霽月的眼神中看到了疑惑,抿了抿唇,又說道:“是蔚然讓我來的,散散心。”
“其實這樣也挺好。”俞霽月點點頭,她伸出手在秦歡的臉上比劃了一陣,做了一個微笑的動作,又說道,“既然來了,就不要擺出一張冰塊臉,融入到集團裏面去吧。那些煩心事就隨它去吧,我怕你狀態不好,《長寧》會被無限期延長。”說著要融入集體的大小姐一轉頭就將葉迦樓從人群中扯走,兩個人到一旁去說悄悄話。秦歡收回了自己的視線,看着一個年輕的小姑娘猶猶豫豫地向著自己走來,她勾了勾唇,率先邁出了步子。
“你剛剛要跟我說什麼話嗎?”俞霽月這會兒記得葉迦樓了,有些不滿地瞪了她一眼,又說道,“我才離開一會兒,你就跟那一群人‘打情罵俏’,很快樂嗎?”
“我忘了剛剛想說什麼了。”葉迦樓淡淡地應道,大小姐倒是很會亂用成語,還倒打一耙,真正算得上打情罵俏的是她和秦歡嗎?將酸意給壓下去,面對着俞霽月的問話,她故作冷淡。
俞霽月哼了一聲道:“你怎麼這樣?只見新人笑,不見舊人哭。”
葉迦樓有些無奈了,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哪裏知道掌心處傳來潮濕而麻癢的感覺,對上那雙流轉間媚態橫生的眼眸,心臟跳動的節奏忽然間加快。快速地收回了手,橫了俞霽月一眼,小聲道:“你別鬧,這麼多雙眼睛看着呢。”
“咱們來這兒,可不就是讓她們看的嗎?”俞霽月應道,“纏自己的綿,讓別人羨慕去吧。”她跟那些交朋友了或者結婚了就藏着掖着的人不一樣。在別人的眼中如果是處於單身狀態,不管是有意無意都會招來狂蜂浪蝶。萬一有人看上她或者看上葉迦樓呢?在不明狀態下展開了追求,對雙方都是一種不負責任。
葉迦樓沉默了半晌,開口道:“你的歪理很多。”
俞霽月理直氣壯道:“彎的人當然沒有直理。”
葉迦樓決心轉移話題,思考了半晌,她才開口道:“節目組的爆點是什麼?從人員搭配上來看,並沒有什麼值得期待的。”
“來看我的臉不就是夠了嗎?有盛世美顏坐鎮還需要什麼?”俞霽月應道,見葉迦樓目露嫌棄,她伸出手揉亂了她的長發,“叫聲俞姐姐我就告訴你。”
這是對三個字上癮了不成?被她俞大小姐一形容,就莫名的色-氣,腦海中劃過了一些亂七八糟的片段,葉迦樓一時間氣血上涌,整張臉霎時間染上了朝霞色。
“好嘛,那等到天時地利人和的時候你再叫,這一比我先記在了賬上。”俞霽月心中暗笑,臉上還維持着一本正經,她說道,“其實人員配置也不簡單啊,暗藏着衝突。你看娛記,她跟我們演員向來是不對盤的,如果只有她一個人非演員,可能會被孤立,現在加上了其他的人,似乎是給她一個獲得援助的機會。再看演員的組成,你可能不知道,黃小彤和於畫曾經是一對熒幕情侶,他們從戲中走到了現實,只不過結婚還不到一個月就離婚了。傳說是有人出軌了,可到底真相怎麼樣,誰都不知道。”
“嘉賓組就九個人嗎?”葉迦樓突然間問道。
“不知道,好像是的吧?”俞霽月皺了皺眉,有些不確定地說道。
她的話音才落下,一陣刺啦聲響,一輛跑車在山莊的中央廣場停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