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第140章
小可愛的訂閱比例未到,需訂到一定比例哦籠中往深處滾去,車上的見狀哭喊越發歇斯底里,突然一籠中人猛地往地上撲去,其餘的見着忙有樣學樣,紛紛學着從木車上撲了下來。
看守皆守在林口,全然沒料到會出現這樣的場面,一時間手忙腳亂,四處抓籠子。
最先下來的籠中人滾得極快,片刻間滾入林中,好巧不巧撞上秦質白骨躲着的樹前,一時六目相對,夜色朦朧,籠中人驟然見到兩個如同仙人一般的人,腦袋空白了一瞬,繼而忙大聲懇求,“大仙顯靈,求您們救救我們!”
可她顯然求錯了人,秦質轉頭看向白骨,一副文弱公子手無縛雞之力的模樣,而白骨權作沒看見,滿目事不關己的淡漠做派。
好在有楚復褚行二人,見寨民成群追來,褚行快步而來一劍劈開籠子,將裏頭的姑娘一把拉出,護在身後。
楚復隨後揮劍擋開了手拿長矛的寨民。
秦質白骨二人才勉強意思意思站起來看。
眾人見這處有外來人,也不多問一句,皆往這處攻來。
剛剛救出的姑娘見狀躲在後頭極為慌亂驚恐,“他們需要用活人做祭品,外來人也不會放過,林子裏頭有吃人的樹,要是被抓住就完了!”
巫師全然不怕這等惡事被揭穿,盯着秦質白骨二人,眼神幽深,“把他們全部抓起來,我們的祖先一定保佑我們來年風調雨順。”
寨民聞言跟一窩蜂似的湧來,楚復褚行上前三下五除二,輕而易舉就把這群寨民打得落花流水。
那巫師見勢頭不好也不急,抬手做了個停止的手勢,胸有成竹道了句,“暫且留他們幾日。”
寨民聞言以極快的速度退散而去,而巫師胸有成竹地掃了他們一眼,在看守的圍護下離開了。
片刻之間,人群如潮水退去,只剩下了祭祀的籠中人,褚行忙去把籠子一一劈開救人。
劫後餘生一時喜悅也掩蓋不了後頭無能為力的絕望,籠中人想到此皆泣不成聲。
楚復褚行二人面面相覷,秦質看了眼四周,白骨一臉漠不關心,只面無表情看着。
褚行上前看向最近的姑娘,“既已脫離了威脅,你們何故哭泣?”
低頭傷心落淚的少女,抬起梨花帶雨的小臉,“因為我們根本出不去,這裏唯一的出路便是這吃人的林子,可花落之時根本無法出林。
這林中什麼都沒有,他們只要等上幾日,待我們餓得精疲力盡,便可以把我們一網打盡。”
白骨聞言面色寡淡,“我們幾個時辰前才從這林子進來,你確定這是唯一的出路?”
天色慢慢透亮,日頭漸漸升起,姑娘眼裏的淚流出,視線越發清晰,眼前的公子玉質金相,玉樹臨風站與人前如撥開重重雲霧見得碧玉青天般舒心。
葉間絲絲縷縷光線落在眉眼處,未語先帶三分笑,心莫名像是被擊了一下。
不遠處站着的白衣公子眉眼如同精心雕畫,細長的眼睫微微垂下平添幾分韻味,一副生人勿近的距離感油然而生,眉心一點硃砂痣像是把整個人點活了一般。
她的眼睛一時不知該看誰,似春日如花團錦簇時,目不暇接之感。
見她遲遲不開口回話,遠處的白衣公子幾步行來,俯身看向她,玉面似無情無欲的仙人,聲音雌雄莫辯,卻如清冷玉質般好聽,“聽不懂我的話嗎?”
那話中的寒意莫名爬上來,少女忍不住微微后縮,帶着哭腔解釋道:“我沒騙公子,真的只有這條路可以走,我們都是在寨里長大的,這一月少了外來人當祭品,便拿了我們這些孤苦無依的做祭品。
只有等花落之後,吃人的樹才會沉睡,我們才可能有一線生機。”
少女的話音剛落,四周低低沉沉的低泣聲越發壓抑,聽在耳里只覺心頭絕望至極。
“看來只有把寨民全部殺了才能等到落花之時……”邱蟬子從林中步步走近,話里都帶着血腥殘暴味道。
身後簡臻鬼十七一道而來,邱蟬子此話一出,林中忽起一陣倒吸涼氣聲。
白骨直起身,看着林中滿目冷意,“全殺了也要等,落花要數十日,我們沒有這麼多時間耗在這裏。”
林中抽咽哭泣的人聞言皆瞠目結舌,這些人竟還真這般考慮過,一時紛紛慌張懼怕起來,對視幾眼皆起身逃散而去。
“急也沒用,這林中妖樹吃人,我可不願意上趕子去投胎。”簡臻抱着手中的蜥蜴一臉不情願。
秦質聞言一笑,慢聲開口道:“妖樹害人,留着終究是個禍害,等不到它自己落花,便只能想法子除根了。”
白骨看向他,神情似在審視。
少女見眼前這畫兒一般美好的人竟這般想不開,她心中急切忙揚聲阻止道:“不可能的,我們的祖先已經嘗試過,沒有一個勇士能逃出來,便是遠善道觀的道長,也沒能活着從林中出來。”
楚復褚行聞言忙抱劍跪下,開口言辭懇切勸道:“請公子三思,此事太過兇險,望公子顧念己身。”
秦質卻充耳不聞,看着白骨似含笑意,“不知白兄以為如何?”
白骨沒多餘的表情,只言簡意賅問了句,“什麼時候進林?”
秦質看了眼遠處林上慢慢升起的暖陽,“午間日頭最盛,妖樹懼光,最易對付。”
邱蟬子聞言面上閃過一絲陰毒笑意,對此事顯然樂見其成。
簡臻只做壁上觀,他絕對不可能再進林子送死,至於別人如何他不會管。
林中死氣沉沉,便是初生的朝陽也帶不來一絲生氣,這林子連最常見的鳥鳴野草花都不曾見過。
時候還未到午間,幾人皆在林外做準備,楚復和褚行並鬼十七去林中取秦質佈陣需要的木石。
秦質拿出幾張符紙,咬破了手指上之前受過傷的地方,在符紙龍飛鳳舞般畫下一道符紙,這般自然吸引了暗廠中最為好學的兩位“同窗”。
簡臻和白骨由遠及近,不知不覺間靠近秦質,看着他指尖極為靈活地畫出一道道扭曲的亂麻,皆神情複雜。
有些人就是比你高比你有文化,而且……有些人還有鈴鐺,白骨不自覺掃了眼他腰際的鏤空鈴鐺,玉帶束腰,衣着端正,這般坐着越顯修長身姿,看着看着便莫名其妙地讓人嘗到了低落的滋味。
秦質本還一本正經地寫着,可見兩人木樁一般立在前頭,不由起了逗玩的心思,他的速度越來越快,一張接一張,兩人雖默不作聲,腦袋卻不自覺隨着動作轉動得越發快,認真地匪夷所思。
秦質不由慢笑出聲,抬眼看向兩人,那面上的表情如出一轍,似在詢問他怎麼不寫了?
秦質往樹榦上一靠,伸出手懶洋洋笑道:“手疼,寫不動了。”
皙白的指腹原本乾乾淨淨,現下卻破了口子,傷口破了又破,口子極大都能看到裏頭的肉。
可還要接着用傷口去描繪符紙,這傷口一直不停的摩擦,顯然是一場難以忍受的酷刑。
面對可以避免的痛感,尋常人都不會像秦質這般接連不斷的繼續着,更不要說像他一樣面帶微笑的折磨自己。
不過這在白骨眼裏簡直比蚊子咬的傷口還要小,看秦質時便越覺他嬌氣。
離到正午的時間已經所剩不多,花瓶寫一會兒休息一會兒,再嘮一會兒,這一天就差不多廢了。
“只有你的血可以寫符?”
秦質眉梢微起,“不拘誰的血,只要是......”
秦質話還未完,白骨已經手起刀落,抓住簡臻的手掌,在他手心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劃了一道大口子,簡臻細皮嫩肉的,血一下猛地冒出來,更不用說那隨之而來的疼感了。
簡臻:“!”
死一樣的靜寂過後,白骨按簡臻的手腕如同一件死物一般遞到秦質眼前,“寫罷。”
秦質微微一默,簡臻痛得直飆淚,瞪着眼猛地跳起,懷裏的蜥蜴給嚇得竄到了草叢裏。
“死娘炮!信不信我要你的命!我@/?!$……”
白骨寡淡着一張臉,“需要我幫你把腦袋按在地上摩擦嗎?”
秦質眉梢一揚,面容染上幾分似笑非笑,如同遊玩在外一般自在閑適,剛頭的危險和刻意恐嚇彷彿全然達不到他眼裏。
那頭鬼十七千辛萬苦定下最後一道符紙,身後樹根襲來,他左避右閃被擊飛而來,周遭樹根一下快速蔓延而來,楚復幾劍刺下,樹根驟縮間拉起鬼十七。
林中的陣法一定,符紙之間顯出道道金光,連成了一個大盤,縱橫交錯,從半空看下儼然是一個極大的八卦陣。
須臾之間地動山搖,林中妖樹左搖右擺,紛紛躁動起來。
“去陣眼。”秦質被白骨拉着退後了幾步,理所應當吩咐道。
鬼十七和楚復一道殿後,砍斷接連不斷追來的樹根。
話音剛落,白骨還未行動,遠處傳來一聲巨響,定睛一看是妖樹那下頭的樹根被炸了出來,那底下竟是披着樹根的大蠱蟲,比三個成年男人加起來還要大,皮上被炸破了口子,血水噴涌而出,揚起漫天血紅雨。
那蠱蟲似被激怒,如同長了眼一般向他們這處快速爬來,上頭的枝幹張牙舞爪扭動,形容極為可怖。
陣法已經啟動,接二連三的爆炸連在一起,威力不可想像,他們若再與這蠱蟲纏鬥只怕也要葬身在陣中,更何況這蠱蟲埋在地里都這般難纏,現下更加不好對付。
白骨快速掃了眼四周,一個翻身躍過前頭的鬼十七和楚復,一劍劈斷前頭伸來的細小樹跟。
蠱蟲速度極快,堪堪就在眼前,白骨腦中一道白光閃過,生死一線間頓悟平時不得處,手腕微轉一劍橫出,劍氣夾雜着凜冽的殺意,劍氣破空,如海波一般翻湧而去,周遭樹木皆被攔腰砍斷,樹木倒去了一大片。
鬼十七和楚復站在最前頭,周遭的氣流激得人頭皮發麻,耳畔回蕩着如龍遊走般的劍嘯,這樣的駭人的爆發力,倘若為敵何人不懼?
秦質掃過前頭攔腰而斷的樹榦,長睫微垂,眼眸摻雜些許莫測。
日頭便照進了林中,樹根接觸到毒辣的陽光皆被火灼燒,發出滋滋的火燒木柴聲。
樹根肉蟲被劍氣一擊,生生頓住,上頭的陽光照射下來,那蠱蟲劇烈扭動起來,嘶吼着掙紮起來,彷彿在火上烤着。
白骨抓住時機,轉身一把扯過秦質往他指定的位置而去,鬼十七回過神忙跟上。
“公子!”楚復一見公子被這般無禮對待,忙追趕上去,卻怎麼也趕不上白骨的速度。
他們幾人才堪堪到了位置,林中接二連三的爆炸,一連接着一連,整個林子倒成了火海。
唯有他們這一處安然無恙,與那火海之間如隔一道看不見的屏障。
白骨遠目望林,蠱蟲成妖,這一遭步步行險峰,差之一毫便能失了性命,剛頭那一劍揮出,她的手腕到如今都微微發顫,那感覺太過激昂,命懸一線之間,似乎突破了一個長久以來都沖不破的瓶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