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第139章
小可愛的訂閱比例未到,需訂到一定比例哦白白忙撐着桿從舟上一步跳到岸上,摘下頭帽,抬手擦了擦額間的汗,抱歉道:“久等了,我現下就給你剝蓮子。”抬起手時,袖子微微滑下,露出膚若凝脂般細白的手臂,在陽光下特別晃眼,額間薄汗染得眉間的硃砂痣越發醒目。
眼前遞來一條疊好的帕子,灰藍色襯得那手越發皙白修長,“擦擦罷,日頭太毒,往後用長巾打濕蓋在帽檐上會好許多。”清潤的聲音像是在瓷白的碗中,加了幾顆青梅,清水傾注碗壁上發出叮咚聲響,於玲瓏夏日間頗有幾分清涼滋味。
白白順着那手抬眼看向他,目光清澄,這人長得極好看,便是現下這麼毒的日頭,岸邊也零零散散站着幾個採蓮女不時掩面羞看。
白白看了眼他的面容,確實好看,便是不笑時眉眼也似含笑意,給人的感覺就像是夏日偶然闖入仙境,驟然見一濃綠深潭,湖邊古樹繁花盛開,緩緩飄落,潭中水清澈見底,底下青苔漫布,水澤泛透明青綠,越深處見藍,一見便迷花了眼。
她伸手接過他手中的帕子隨意擦拭了額角,又遞迴去還給他,絲毫沒有姑娘家該將帕子洗乾淨再還給人家的覺悟。
眼前的人也並不在意,接過她手中的帕子收進了衣袖,俯身抱起輕舟上的蓮蓬,“去前頭陰涼處剝。”那語氣像是習慣了吩咐人,讓白白不由自主跟着去了。
二人一前一後進了岸邊的涼亭里,青年將手中的蓮蓬放在石桌上,便坐在涼亭的石椅上乘涼。
白白忙上前開始小心地剝起蓮子,纖細的手指翻轉輕捻,靈動成畫,她現下越剝越熟練,比之前笨手笨腳的時候快了許多。
待她將蓮子一顆顆剝出,用紙包好后,抬頭正巧對上了他的眼。
白白微微一怔,他已然站起身走到跟前接過蓮子,伸手到衣袖裏探了探,微微一頓再出來時卻還是空空如也。
白白有些不解,便聽他有些抱歉道:“白白姑娘,怕是買不了蓮子,我這錢袋不知掉落到何處……”
白白聞言有些苦嗒嗒,看着他另外一隻袖子,示意他再找一找。
他卻不再繼續找,思索片刻后慢聲道:“不如我給你寫一張借據,過幾日便還債。”
木已成舟,她便也沒了多餘的情緒,“下回兒一塊兒給罷。”
“還是寫了借據得好,免得往後說不清,你在此稍等片刻,我很快就回來。”他將蓮子遞給她,轉身幾步出了涼亭。
這學徒為人倒是周正得很,她便也扇着遮帽,耐着性子等他,沒過多久便見人回來。
夏日炎炎,暑氣正燥,不過一個來回,他額間已起了細微的汗珠,眉梢微微汗濕,卻越覺皙白乾凈,粗簡素衫不掩一身風度。
他一步跨上兩個台階,在石桌上坐下,將筆墨擺好,翻開朱紅冊子,執筆洋洋洒洒寫下一大段字。
這冊子倒是做得精巧,只不知借據為何用這般醒目的朱紅,白白心頭疑惑卻也沒問出口。
等兩本冊子寫完,他將筆遞來,指着落款處,“在這處寫上你的名字便好。”
白白默了默,有些為難道:“現下借據都這般複雜。”
他看着白白,滿眼認真,“正是,你一份,我一份,往後就說得清楚了。”
白白靜了一刻,沒去接他遞來的筆,眼睛看向別處,“不過一點點銀子不需要這般複雜,你簽了就好。”說完,她伸手去拿其中一冊,打算走人。
他伸手微微一壓,淺笑道:“是我想得不妥當,該讓你先仔細過目一遍。”他站起身,將冊子拿起遞到她跟前,指尖劃過上頭的字,“你仔細看一看。”
白白極為吃力地看着上頭的字,非常……非常複雜難辨,又加上這人站在她面前看着,壓力極大,細白如霜的額間直出了一層薄汗。
她和這些字真的一點都不熟……
他長睫透出幾分莫名笑意,看着白白輕聲道了句,“看好了罷,若嫌麻煩,按手印也可以。”
白白暗暗鬆了口氣,輕輕點了點頭,伸出大拇指在印泥上一壓,一下,兩下,一息之間兩本冊子便按好了。
按完以後,她看着紅紅的大拇指有些發愣,沒想到這人連印泥都準備好了。
他極為認真地看了看冊子,將一冊遞給白白,“過幾日就去找你。”說話間難得露出了個笑模樣,夏風輕拂,容色清雋,叫人看了說不出的舒服乾淨。
白白收起紅通通的大拇指,接過冊子與他到了別,便轉身往家裏去了。
夏日炎炎,唯有彎彎曲曲的長巷才稍得陰涼滋味,牆角或多或少爬上了些許青苔,一路過去倒也消了一二暑氣。
到了家中,才推開門便見裏面的小妹正巧邁出屋,見白白進來便笑吟吟問道:“白白今日怎麼這麼晚?”
白白遞出手中的借據,“那主顧沒帶銀子,費了些功夫寫借據。”
伺玉看着她手裏的朱紅冊子微微錯愕,忙上前接過。
冊面上寫着大大的聘書二字,她一口氣差點沒上來,急聲道:“這哪是什麼借據,這明明是婚書!”
白白聞言微一怔忪,看向冊子上的字一臉恍惚。
婚書……?
伺玉見眼前這個說不出所以然來,忙打開冊子一看,見到上頭的落款險些沒站穩腳,“你說的主顧就是他?!”
白白點了點頭,想着剛頭那學徒一本正經的模樣,眉眼略帶幾分疑惑,“這真是婚書?”
“那還有假!?”伺玉拿着冊子急得不行,這人竟然這般纏着白白,已然躲得這般遠了,竟然還能找上門來!
她們現下可都是良民,官府那處都是落了戶的,且還是假戶,現下這手印都按了,那人若是真要亂來,她們根本無力招架。
她看了一眼自家白白,一副鳥大點兒事的平靜模樣就急得撓心撓肺,這宿敵都找上門,她還不能和她多說一個字。
伺玉來回走了幾圈忙收起冊子,神情凝重,“這婚書等他們回來一塊兒商量了再說,說不準能有法子避過這人……”她猶豫許久,終道:“白白,以後可不要再賣給他蓮子了,他不是好人.......”
白白看了眼她手裏的冊子,也沒什麼好奇,只是覺得那人確實不是好人,這般作弄於她,又想到自己辛辛苦苦剝得蓮子卻沒收到酬勞,有些不開心。
可看伺玉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一般站不住腳便只能點了點頭,抬起纖細的手指撫過額發,微微梳理了下,便安安靜靜去劈柴了,她吃得多,幹活兒自然也得勤快些。
伺玉默站許久,憶起往日一時愁上眉頭,剛頭的話其實沒說完,她看向白白安分守己的模樣,不由面含輕愁。
他不是好人,
你也不是……
白骨看吐了后,又無窮無盡地喂邱蟬子吃屎。
暗廠兩大長老相鬥,弄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三宗教眾看在眼裏,皆在心中嘆為觀止,畢竟要論變態,他們註定窮極一生都無法達到二位長老的境界。
邱蟬子一見白骨便冷哼了一聲,剋制住當場吃蠱蟲的衝動,當初和這小畜生惡鬥時,為求效果生吃精心煉製的上百隻蠱蟲,可謂耗盡心血,心疼至極。
侍從上前替他披上毯子,“恭迎邱長老。”
邱長老攬過女侍從低頭調笑,女侍從強忍着那枯木一般的手在肌膚爬過,面上壓制不住的噁心。
白骨面無表情地轉身往裏頭走,便聽女子一聲凄厲的慘叫聲響起,在偌大的石洞裏回應陣陣,極為瘮人。
那女子被狠狠一拋,正巧扔到了白骨前頭幾步。
迫得白骨停下腳步,看着地上躺着的一團血肉模糊,上頭還要蠱蟲密密麻麻地啃咬,沒過多久連骨頭都啃得差不離了。
邱蟬子露出垂涎欲滴的神情,“不服侍我,就只能服侍我的蠱蟲了……”陰冷潮濕的語氣,聽得人渾身直起雞皮疙瘩。
在這裏若有人挑釁,害怕只會讓他變本加厲的折磨你,迎面而上若沒有實力,也不過是換一種死法,唯有變態中的強者才能在暗廠活下來。
這屍體丟在哪裏不好,非要丟在白骨面前,擺明一個下馬威。
白骨靜靜看着,微微抬步,一步不避踩在那些殘骸上,那些吃飽的蠱蟲被一腳踩破,露出暗黃帶血的膿水,每踩一步神情便越顯陰戾。
邱蟬子倒三角的眼陰陰一沉。
那些蠱蟲見有新鮮的肉,能簇擁而來,只一絲之隔便會沿着白骨的腳底爬滿全身。
她眼睛也未眨一下,微微提腳運力踩下,地面微有震動,慢慢裂開數道口子,周遭蠱蟲皆被內勁震散開,一下四散何處,往何處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