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陰陽眼通陰陽

6.陰陽眼通陰陽

如果老頭兒不逃,那徐栩只能和這股陰邪硬碰硬了。

古人封建,提倡事死如事生,王侯貴胄有陶俑陪葬,大官富商死後,家人都會給亡人燒紙人,希望已故的人能走得安慰。

燒得紙人也有講究。花花綠綠的衣服與圓盤子臉,手上抱着茶壺臉盆,預示着亡人在地下也能有人伺候周到。生前喜歡看戲的,還會燒唱戲曲的,想要童男童女引路的,也會紮上小孩子模樣的紙人。

徐栩苦笑不得,這種習俗只是人們的一廂期待,但卻讓他們苦不堪言。

這些紙糊的東西長期放在棺材鋪與陰暗之處,容易沾染了邪氣。在古代,講究一點兒的棺材鋪不會給紙人畫眼睛,在鋪子裏放得太久的紙人,還會將符咒釘在紙人前額,以防生變。

不僅如此,棺材鋪還有一條不成文的規定,定期處理掉紙人,特別是那些已經“走紙”的。

走紙是一句行話,大意是客人交付定金后,棺材鋪就會為紙人畫眼睛,但如果過了約定時間客人還沒來取,就必須得處理掉,否則將會招來陰邪,引發大問題。

之前徐栩只是道聽途說了一些,畢竟這是較為古舊的習俗,他無從考證。

而現在,他居然在這所莊園看到真實的紙人,心裏說不顫抖那是不可能的。

在黑漆漆的夜裏,一個人形的木樁子也會把人嚇一跳,別說會飄會走還會唱戲的紙人了。

徐栩轉頭,看到老頭兒的神色也很緊張,反正一看就很慫。

徐栩暗忖,這老頭兒絕對不是一個高手。

他這個半吊子居然碰到了一個比他還遜的,都到了這種危急的時刻,老頭兒傻愣子般站在原地。

不趕快跑留在這裏等紙人飄過來親一口嗎?!一起共赴黃泉嗎?

徐栩急了,眼看這幾個紙人離得近了,他快速地做出了防禦的姿勢。

徐栩不是一個等着被動挨打的人,即使逃跑,他也絕對不會幹耗着。

可此刻逃跑無門,身邊有沒個依靠,徐栩只好自己拿着符咒拼了上去。就在白蒼蒼的臉無限放大的那一刻,他口裏高唸口山派咒語,掐了一個硬指訣,躲過紙人的攻擊,將符咒快速地壓入了紙人的胸口。

單薄的紙人立馬倒地成灰,如同被火燒化了一般。

徐栩立馬回頭,另一個紙人已經朝他逼了過來。

他拿符咒的手慢了一拍,被紙人壓住,眼看鬼森森的眼睛開始扭動,徐栩抬起另一隻手,啟用道家掌中火,寥寥幾句便將陽火灌入了了掌心。

徐栩手掌所到之處所向披靡,紙人的身體焚化燃燒,火光映入他的瞳孔,耳邊聽到刺耳的叫聲,一股燒焦的味道迅速蔓延開來。

對!與其用符咒一個一個貼,不如把它們燒了更乾淨。

徐栩找到對付陰邪紙人的道法,心裏還是有幾分得意的,雖然他近幾年來一直專註奇門遁甲預測術,但因為師從口山派,對口山派的基礎道法還是掌握得很好的。

道家分支眾多,而口山派以剛霸強硬著稱,只要熟練使用道法,幹掉這些陰邪並不是一件困難的事情。

口山,茅山,龍虎山,古稱三山。口山與茅山都是輔助龍虎山的。但是現今龍虎山數法式微,保留下來的東西反倒不如口山與茅山東西多。

關於口山派的淵源內行皆知,此派雖不是全真正一這樣的道家大派,但其獨門道法強硬狠毒,極具殺傷力,連徐栩這種嚴重偏科的人都能手刃陰邪,足以證明起法術厲害。

解決完兩個紙人後,徐栩發現其它紙人全部圍老頭兒去了,果然壞人與惡魂都一樣,欺軟怕硬,柿子也挑軟的捏。

可氣的是,老頭兒愣在原地,一動不動。

“就沒見過這麼安靜如雞等死的!”徐栩暗罵一聲,從背包里抽出道家黃表紙符咒,向老頭跑去。

他不會武功,但因為紙人為陰邪之物,他用口山派道法足以解決,他擋在老頭兒面前,用掌中雷火斬邪法,再次燒掉了兩個紙人。

其它幾個紙人也被他擊退到一邊,顫抖着,嘴裏卻詭異地又冒出了戲曲兒。

只是這戲曲和剛才一樣,聽上去是戲,音調卻沉重哀傷,異常怪異。

紙人將身上的碎紙片兒都抖落下來,地上碎紙屑很快便分離,生出更多的紙人,如同複印機,只是紙人的生成並不快,讓兩人有時間得以喘息。

“我靠!老頭兒,你確定不要告訴我生門在哪裏?”徐栩威脅。

老頭而臉色蒼白,但依然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抿嘴搖頭。

徐栩沉下聲線:“你想死可別帶我,你信不信我真的不管你?”

老頭兒茫然地看着他,才開口道:“我真是會龍庄看門的。”

徐栩嗤笑:“你剛才威脅我的話,可不像一無所知的人啊,再說,這一層是看門的能來的?別唬我。”

老頭兒看着紙人全部從地上立了起來,嘴唇纏得厲害:“我沒有騙你。”

徐栩甩了一張符過去,定住了最近的紙人,回頭沖老頭吼道:“這裏的陰魂根本燒不幹凈,想讓我玩無限流啊?你立刻、馬上讓晏璽出來。”

老頭兒只聽得懂最後一句,輕輕搖頭:“你現在還沒資格見他。”

徐栩笑得意味深長:“那他讓我們過來幹什麼?幫他打鬼嗎?”

老頭說不上話,徐栩臉冷下來,聲音陡然拔高了幾分:“你再不說,信不信我現在就把你丟進紙人堆兒里去?”

老頭兒支支吾吾什麼都說不出來,徐栩眼裏亮起銳光,按住了老頭的胳膊便將他扔了出去。

等老頭醒悟過來,才發現徐栩把他丟在了身後,徐栩已經擋在前面與紙人拚鬥起來。

老頭站直了身體,連背也不駝了,看徐栩一個人與紙人搏鬥,抱臂在後面看着這人的招式。

雖然使用符咒的動作不算特別熟練,但招招基礎都在,又精通遁甲之術,加以輔導,也是可以成器的。

但法術高並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一個人的品行,這徐栩......

老頭兒正想着,黑暗又被撕了一道口。老頭定睛一看,呼出了一口氣。

這口氣應該是塵埃落地后的放心。

來的人正是李景行與張麟樂。

李景行看到徐栩以一敵十,立馬加入了戰鬥。

李景行是正一派道士,從小便跟着爺爺學習道法,祖傳正一派道法與刺刀術,幾乎可以說是一個道家全掛子。

李景行與徐栩相識合作后,兩人便合夥兒開了個風水公司。

徐栩斷卦極准,李景行手到邪除,風水公司在圈內名氣響噹噹。

兩人混得風生水起。雖然收費不便宜,但很多明星富豪樂意一擲千金,排隊候着等兩人檔期。

玄門這個行業真是一門玄學,很多做這一行的人餬口都難。而諸如李景行與徐栩之流,實力強,名氣高,那便是眾星捧月,權勢者的座上賓,獲得敬重,財源滾滾。

李景行特挑人,並不是每單都接,遇到品行不端、自私自利的客戶,他會不留情面地回絕。遇到窮人被邪氣纏繞,則分文不取。

如果不是李景行接到一個神秘的邀請,兩人應該還在悠閑地接風水與驅邪的業務。

李景行決定要走這麼一步時,徐栩沒有任何異議,他早就知道李景行的信仰與抱負。

李景行的爺爺年輕時就是共|產|黨,李景行在爺爺的教育下,成長為一個正直、大氣與有信仰的人,期待着將自己的所學報效國家。

也許這在當今的小年輕看來,這種想法太可笑了,甚至可以用好高騖遠、不切實際來形容。可對於從小就和爺爺生活在一起的李景行來說,這是他原生的價值觀,這是他的信念、堅持與理想,是他的未來。

也是他選擇的人生。

“笑什麼?”李景行用符咒五雷火將紙人燒了一大片,回頭看徐栩偷懶躲在他的身後偷笑。

徐栩愉快道:“看你逞英雄。”

李景行拿起符咒,在上面畫了字諱,徐栩伸長脖子一看,笑道:“對付幾個紙人,還需得着金炸鎮妖法?”

李景行將符咒散了出去:“一網打盡,免生後患。”

話音一落,所有紙人的臉與身體開始潰爛,腐化在地上,風一吹,便消失殆盡了。

前後不到半分鐘。

周圍又恢復了平靜,所有人都鬆了下來。

徐栩吐出一口氣,不滿地說:“我剛才和他們打了十分鐘,你來一下就全解決了,好不服氣啊。”

李景行淺淺地笑着:“有我在就行了。”

聽完這話,徐栩眼睛快活地眯成了一條縫。

張麟樂控制着老頭兒,看兩人聊得歡,他聽着這種對話特奇怪,輕輕咳嗽了一聲:“徐哥,這老人家怎麼辦?”

“打殘唄。”徐栩似笑非笑地說道。

張麟樂立馬皺眉了。

李景行也覺得徐栩太不靠譜,瞥了徐栩一眼,這人立馬狗腿了:“我開玩笑的,就逗逗老頭兒而已,對了,你們怎麼破陣的?難道找到內鬼門了?”

李景行說:“沒有,能夠找到你,多虧了張麟樂。”

張麟樂苦笑一聲:“別誇我,我通了陰陽,現在怕是很難回去了。”

徐栩驚呼:“......你說什麼?難......難不成我們在陰曹地府?”

“不,我們在陰陽街。”張麟樂一字一句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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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神棍不好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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