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我還活着

75.我還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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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了產婦暈過去了……

甘映安的世界陷入一片黑暗。

但這片黑暗似乎只持續了一瞬間,很快甘映安的眼前就恢復了光明,但入眼所看到的卻是一張長椅和一面白色的牆。

另一邊傳來她婆婆尖銳的聲音。

“你們想幹嘛?!不簽!我們絕對不簽字!”

另一個女聲好聲好氣地解,語氣焦急:“產婦產後大出血,必須手術切除子宮,否則產婦的性命不保!請您快點簽名,早一點進行手術就少一分風險!”

甘映安還有點頭暈,不明白突然之間發生什麼。

產婦?大出血?簽字?

她視線恢復清明,發現她的手變大變粗了,像是一個男人的手……低頭一看,胸前扁平,穿的是西裝,沒有撕裂般的痛疼,感到渾身充滿力量。

男、男人?

“您好!您是產婦的丈夫吧?請您馬上簽字好嗎?不然我們沒有辦法進行手……”身邊傳來剛才那個女聲。

婆婆瘋了一般衝過來,打斷了護士的話,“我們不簽這個字!她這胎生的又是女娃,你們切了她的子宮,我們家以後絕後了你們負責嗎!?”

甘映安抬起頭,發現婆婆正在搶奪護士手裏的知情同意書,看那股狠勁,像是要把知情書搶過來直接撕碎。

護士艱難的躲閃着,“可是不做這個手術,產婦就要死在手術台了!人命重要還是你口中所謂的子孫重要!”

丈夫?

甘映安隱隱察覺到了什麼,立即站直,一手擋開婆婆。

而她這個動作更是激怒了婆婆,婆婆尖叫起來:“杜川!你在幹嘛?要簽字不成!”

“護士,在哪裏簽字?我簽字。”甘映安無視婆婆,對護士客氣地說道。

護士馬上把夾在寫字板上的知情同意書拿過來,並且把筆遞上來,指着頁面的簽名處,“就在這兒簽!”

甘映安接過筆,正打算寫字,婆婆又衝上來要搶她的筆。

她現在感到渾身充滿了力量,周身輕盈,怎麼可能會讓婆婆得逞?

一想到婆婆的做法和態度,甘映安就氣不打一處來,反手就甩了婆婆一巴掌,“啪”的一聲,直接把婆婆打懵了,空氣都瞬間安靜下來。

甘映安趁着這個時候,馬上寫字,差點下意識寫了自己的名字,還好下筆前臨時改過來,用自己的筆跡寫下了杜川的名字。

寫完后,她握着護士的手,“請醫生一定要救救我……老婆!”

護士點點頭,拿着知情同意書馬上就回產房。

甘映安鬆了一口氣,卻依舊緊繃著。

婆婆在這時候回過神,氣沖沖地指着她的鼻子大罵:“你這個不孝子!我命真苦啊,老公去得早,辛辛苦苦把兒子拉扯大!兒媳不孝順,兒子還為了兒媳打我,兒子居然敢打老媽,真是老天不開眼!天打雷劈啦!”

罵著罵著,婆婆就哭了起來,一邊哭一邊咒罵。

“兒媳肚子不爭氣,一連生了兩個女孩,現在還沒了生孩子的子宮,老天要讓我杜家絕後啊!兒子不孝啊,我命真苦啊!杜川,你真不是人啊!我不活了啊,你這個不孝子……”

這樣的咒罵,甘映安不知道聽過多少次了。

只不過被罵的對象以前是她,現在變成了杜川。

每次跟婆婆鬧矛盾的時候,杜川出來主持公道,只要婆婆這麼一哭鬧,天秤馬上就倒向婆婆那邊。

每次杜川私底下都勸她說:[我媽年紀大了腦子糊塗了,你就多讓讓她吧!畢竟是長輩!]

[忍一忍就過去了,家和萬事興,我媽就是這麼一個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

然後她還真的每次都忍過去了。

可惜呢,現在在這個身體裏的可不是杜川。

甘映安面對婆婆的撒潑打滾無動於衷,她可不是杜川,一看到婆婆哭鬧就馬上服軟。

繼續鬧吧,反正等會就會有保安過來把她請出去了。

她繼續神遊天外,整理了一下目前自己的情況。

首先,她正在生二胎的時候因為無法忍受順產的疼,暈倒在手術台上,然後就意識就轉移到了丈夫杜川的身體裏,醒來趴在走廊的長椅上,應該是被婆婆推開撞到長椅了。

接着還得知手術室里她的身體出現了產後大出血,並且從婆婆的抱怨中知道,孩子已經生下來了,確認是個女兒。

而手術里的自己目前是生是死,尚不清楚,只能等。

如果她的身體死亡了,那麼……她應該怎麼辦?

如果她的身體還活着,那麼現在在她身體裏的人是誰?她是否會成為植物人,杜川又怎麼樣了?

這些全部都是需要等待才能知道答案的問題。

婆婆終於因為在醫院裏喧鬧過度而被保安請出去了,路上也一直都在咒罵不斷。

周圍恢復安靜。

甘映安抹了一把自己的臉,狠狠的掐了一下大腿,立即感到一陣疼痛,不是一場噩夢……

這時候,有一隻軟軟的小手握了一下她的手。

這隻小手真的太小了,只能握住她現在的一根手指。

接着是軟軟的聲音,有點小心翼翼,“爸爸……”

甘映安聽到這個稱呼,馬上抬頭,小小的孩子馬上撞進她的視野里。

剛滿四歲的大女兒,乳名叫做穀穀。

穀穀穿着單薄的衣服,小小的鼻子下掛着一條鼻涕,又用力地吸了一下把鼻涕吸了回去。

現在是初春,氣溫還低,穀穀的鼻尖和臉頰被凍得通紅。

甘映安一陣心疼,二女兒早產,大家都沒有準備,急急忙忙趕往醫院,她一時沒顧得上穀穀,他們竟然也不照顧一下穀穀。

她把身上的外套脫下來,要給穀穀披上。

穀穀卻警惕地後退了一步,眼裏的戒備刺傷了甘映安的心。

杜川只有他的工作事業,穀穀長這麼大,他抱穀穀的次數一個巴掌都數得過來,父女關係非常疏遠。

明明就是杜川自己平時不管孩子,結果出現女兒不跟他親近的情況后,他還要反過來怪她教孩子不親近自己的父親。

每次穀穀要過去跟杜川說話的時候,杜川都以‘爸爸累,一邊玩去’為理由把女兒推開。

穀穀則會哭喪着臉回去問甘映安:爸爸討厭穀穀嗎?為什麼爸爸見到穀穀從來都不笑?

甘映安每次只能告訴穀穀:爸爸只是工作太忙太累了,我們要理解爸爸哦!

穀穀就算得到了這個回答,依舊悶悶不樂。

甘映安嘗試着露出一個和藹的微笑,語氣柔和地對穀穀說:“穀穀,媽……爸爸幫你披上外套,這樣就不冷了。”

穀穀盯着她看了好一會,試探性地點點頭。

甘映安馬上用衣服把女兒裹住,不漏一點冷風,還順便把女兒抱在腿上。

穀穀剛開始很不適應,隨後卻驚喜地說:“爸爸第一次這樣抱穀穀!像媽媽那樣。”

“嗯。”甘映安心酸地應了一聲。

“爸爸,媽媽為什麼還沒有出來呀?媽媽會沒事的吧!爸爸,我們去看看妹妹好不好?”穀穀全程圍觀了那場鬧劇,雖然她年紀還小,可是隱隱之間也察覺到了什麼。

女兒如此心疼她,這大概是她此時唯一的慰藉了。

但她從醒來到現在,沒有想過去看二女兒。

如果她現在走了,等到她的身體從手術里出來之後,誰負責把她的身體接回病房?

而且……如果此時在她身體裏的是杜川呢?

她平時閑着沒事會看一些腦洞大開的影視作品小說作品,知道有靈魂互換這回事。

說不定她是跟杜川互換了身體。

如果杜川被從手術室里推出來的時候,外面一個人都沒有,該多難過?

這種難過,甘映安就曾體會過。

她生大女兒的時候,是順產,疼了一天一夜。

外面的婆婆得知是女兒之後,擺着一張臉就走,丈夫急着去看他的女兒,而她孤零零地在手術室里,沒有人來看她。

沒有人對她說:你辛苦了。

因為她曾體會過,因為她知道她還愛着杜川,所以哪怕她曾經怨過,恨過,她也不想讓杜川承受這樣的難受。

真傻。女人為什麼這麼傻?

甘映安悶悶地回復穀穀,“嗯,我們等爸……媽媽從手術室里出來之後,我們再一起去看妹妹。妹妹現在有護士姐姐們照顧,不會有問題的。”

“爸爸第一次跟穀穀說這麼多話!今天一定是穀穀的幸運日!”穀穀已經非常滿意了,馬上又擔憂地說:“媽媽真的沒事嗎?媽媽流了好多好多血!把我的幸運分給媽媽一點點,媽媽一定會好的!”

穀穀說著說著,聲音裏帶了一絲哽咽,“嗚嗚,媽媽不要走,穀穀要媽媽一直陪着穀穀……”

甘映安輕輕拍着女兒的後背,心軟成了一灘水,在心裏回應着:媽媽不走,媽媽就在這裏。

手術時間有點長,甘映安抱着睡着的穀穀不敢亂動,半個身體都麻了。

穀穀在她的懷裏睡的香甜,時不時吐露一兩句夢話:媽媽,不要走……嗚嗚……

終於,手術室的燈暗了,門被打開。

正像上次那樣,她想看看杜川會給出一個怎麼樣的反應,生氣嗎?還是說會欣然同意?沒準還真的會爽快答應呢,畢竟她也不明白這樣的婚姻好還有什麼存在必要。

“你?離婚!?你在做什麼夢話!你這些年一直都在家裏,根本就沒有任何工作的能力,你跟我離婚,你只會餓死!我絕對不會離婚的,你怎麼能這麼自私,你有沒有想過孩子?有了兩個孩子,你居然想離婚?”杜川果然勃然大怒,可是說這一番話卻讓甘映安險些就噁心吐了。

他有什麼立場對她說這種話?到底是誰自私?是誰不管孩子?

杜川還真是一次又一次刷新她對他的認知。

當初那個儒雅溫和的男人,撕開了所有偽裝之後,就是這麼一個狗東西。

甘映安都懶得繼續扯下去,輕飄飄懟了一句:“哦。可是你別忘了,現在我是男人,而你,是一個剛生產過、經歷過一次大手術、只能躺在床上坐月子照顧新生嬰兒的二胎媽媽。”

正準備掛斷電話,甘映安又補了一句:“對了,我好心提醒你,現在你跟我對着干是沒有任何好處的。你以為你的好母親就會去照顧她的‘兒媳’?打賭吧,我明天不去照顧你,看你能撐到什麼時候來求我。”

說完,甘映安懶得聽對方的回復,直接掛斷電話長按電源鍵,點擊關機選項,屏幕一黑,世界一片安靜。

她長長呼了一口氣,腳步都輕盈了許多。

互換了身體果然是天意,給了她一個機會好好‘報答’他這些年的夫妻‘恩情’。

**

推開房門,甘映安特地平靜了一下心情才邁開腳,從玄關拐出來之後,她就看到看到媽媽坐在大廳的沙發上,正在把編織籃子裏的蔬菜小吃等等一一拿出來,就整整齊齊地擺在茶几上,還進行了統一的分類。

穀穀躺在沙發上,呼呼大睡,小孩子向來睡得早,能撐到現在已經很勉強了。

她也不知道該不該主動打招呼,畢竟現在她作為女婿這個身份也挺尷尬的,這麼一個渣男形象真的不太好。

可讓甘映安非常意外的是,母親的態度忽然發生了一百八十度轉變,居然朝她招招手,笑的非常慈祥:“過來,這些糕點什麼的幫吃了吧,不然明天就壞掉了。”

望着茶几上陳列着的可口小吃,都是她愛吃的,甘映安咽了咽口水。

雖然母親的笑容非常慈祥,可是這是對一個渣女婿的正確態度嗎?小吃里不會放了瀉藥之類的要捉弄‘杜川’吧?

“你杵着幹嘛,怕什麼?都是你愛吃的,媽可是從計劃要過來的前幾天就張羅着弄了。”現在的趙夏蘭簡直沐浴在聖光之下,散發著刺目的母愛光輝。

甘映安覺得眼都要被閃瞎了,感到非常奇怪,總不可能是因為她以‘杜川’的身份帶媽媽過來住五星級套房,所以媽媽很高興獎勵‘杜川’的吧?

回想一下媽媽扇婆婆的那股兒狠勁兒,甘映安怎麼想都覺得媽媽不可能對‘杜川’這麼慈祥。

等等,這些她愛吃的點心小吃,杜川愛吃嗎?媽媽怎麼會知道杜川愛吃什麼?

甘映安終於發現了疑點,哭喪着臉喊了一聲:“媽……”

趙夏蘭馬上板起臉,這變臉速度比川劇變臉還快,“誰是你媽!我可不是你媽!不要亂認親戚!”

“您,您發現啦?”甘映安低聲下氣,態度非常溫順,眉毛一挑一挑的。

“我發現什麼?我什麼都沒發現!我老眼昏花了,好端端的一個女兒因為生孩子被拿掉子宮也就算了,現在女兒都變成兒子了!”趙夏蘭就是氣甘映安不主動坦白,如果她沒有及時發現的話,不就誤傷了嗎?

為什麼要把所有的痛苦都自己一個人承擔?在婆家過的不好也不告訴家裏人,身體出了問題跟杜川互換了身體這麼魔幻的事情也不主動說,如果不是她留了心,豈不是把敵軍當友軍?

甘映安心裏一揪,果然是看出來了……竟然一天都沒瞞過去,她跟杜川的漏洞也太多了。

不過,她自己老媽她還是信得過,所以她此時只是委屈地垂着頭,老老實實招供:“我也不知道怎麼發生的……生二寶的時候在手術台上,疼的暈過去了,睜開眼之後,我就到了杜川的身體……也就是幾天前的事情。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媽媽,我錯了!”

“知道錯還不主動跟我說清楚?”趙夏蘭白了她一眼,很明顯還沒被哄高興。

“因為這種事情,我怕嚇着您,而且……我已經讓您很操心了,不想再讓您擔憂。”甘映安聲音越來越小,最後一句都快低不可聞了。

趙夏蘭長長地嘆了一口氣,這種事情對於上了年紀的人來說,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就是打破腦袋也想不到啊!

可是現在事實就擺在眼前,不信也得信了。

“那媽勸你跟杜川離婚的事情,你是怎麼想的?”其他都好說,跟杜川離婚這事兒絕對不能讓步。

甘映安抓了抓短髮,伸手握住媽媽指甲泛黃,滿是褶子的手,“媽,你放心,我一定會跟杜川離婚的,只是現在還離不了。”

趙夏蘭對此也非常理解,“畢竟你們現在是換了身體,這種這麼玄的事情,沒準哪天你們就換回去了。在換回去之前,得好好調養好你的身體,唉!都怪媽當初沒有攔住你,如果以前狠心一點死活不讓你嫁,就沒這麼多苦頭了。”

互換了身體這是一個非常蛋疼又現實的問題,是否會恢復原樣還是未知數。

假如換不回去,那離婚後,趙夏蘭應該帶誰老家?又假如說她把現在的甘映安帶回家了,某一天突然換回來了呢?那誰去保證到那時候映安原本的身體就不會被作踐到健康嚴重受損的地步?

趙夏蘭左思右想,總覺得怎麼樣都不是個辦法,皺起的眉頭一直沒有舒展開。

“還有另一個這個原因,我現在是丈夫,哺乳期期間,丈夫是不能提出離婚的,離婚的決定權在妻子的手裏。我剛才打電話問過了,杜川現在可不願意離婚。不過沒有關係,一定還有其他辦法。”甘映安拍拍母親的後背,“怪我以前被愛情蒙蔽了雙眼,只希望現在看清現實還不遲!”

“不遲不遲!只要堅定信念要離開,什麼時候都不遲!”趙夏蘭就怕她死腦筋不願意離婚,“那在離婚前這段時間,也絕對不能就這麼放過杜川,我跟你說啊,媽媽已經想好要怎麼折騰杜川了,我就這樣……”

正所謂姜還是老的辣,趙夏蘭想整人的話那辦法可是一套又一套的。

甘映安聽着老媽的悄悄話,都忍不住笑道:“媽,你真是太壞了!哈哈哈!”

“那是!丈母娘吃過的鹽比他吃過的米都多,他拿什麼跟老娘斗!”趙媽媽叉腰,非常驕傲!

**

一夜過去,很多事情都變了樣。

甘映安起了一個大早,帶媽媽和穀穀出去買了一份這邊的特色早餐,吃飽后再慢悠悠地回酒店。

她們都考慮到吳藝蓮那邊今天可能會鬧事,所以並不打算馬上就回家,不然這邊的酒店退房,那邊耍無賴不讓她們住進去可就麻煩了,當然也不想看到吳藝蓮那張噁心人的臉。

今天是周末,甘映安也不用去上課,杜川那邊有媽媽對付,以她的手段,絕對能在保證讓身體好轉的情況下對杜川施行精神折磨。

這不,一大早她媽媽就憋不住打算帶穀穀去醫院噁心杜川了,所以她有大把時間放在翻譯任務上面。

杜川是要虐的,但是錢更要多賺。

她要讓杜川睜大狗眼看看,離婚後她是不是真的會餓死。

杜川的翻譯水平還沒她高,接的這個文稿雖然是專業性比較強的文章,但是開的價格大約也就是千字一百,而且杜川前面翻譯的在她看來還沒什麼水準,就像是在應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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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老公互換了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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