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晚報》(一)

《長安晚報》(一)

當阿飛和蕭晶瑩找到百曉生的時候,他正在發脾氣。他在辦公室里大聲地斥責着一位年輕女子。那個女子手裏拿着文件袋,還有筆和本子,看樣子好像也是一位新聞工作者。

百曉生的情緒十分激動,他揮動着雙手在自己的辦公室里來回地走動着,一副焦燥不安,心神不定的樣子。他說,不寫,不寫,不是早就告訴過你了嗎?這種狗屁文章我是不寫的。別說一千字千兩銀子不寫,一千字萬兩銀子也不寫。你們那個狗屁紀實文學欄目發表的都是些什麼呀?烏七八糟,一堆狗屎。你們那個欄目也敢加上“文學”兩個字?這不是在褻瀆文學嗎?《大款的三個情婦和一幢神秘別墅》、《貪官的一夜狂歡與風流》、《女毒販》都是些什麼玩意兒嘛?讓我百曉生寫這樣的東西,你不是在砸我這個大唐作家協會副主席的牌子嗎?

那女孩很委屈的說,主席先生,我這已經是第4次來找您了,當年劉備請諸葛亮也只不過是三顧茅廬。您就看在我的誠意的份上體諒一下我們的難處吧!我們的報紙必須要在這個殘酷的市場裏生存下去啊!

為了生存也不能這麼沒有品味呀?你們就不能追求一些高雅的,有層次的純文學的東西嗎?

那女孩發出了一聲哀嘆,純文學?她說,大唐現在還有純文學嗎?主席先生,你以為我願意這樣嗎?沒辦法呀,現在的讀者不買純文學的帳呀!我也是文科出身的,讀書的時候也同樣地有着一個純文學的夢想。在我讀書的那個時代,純文學是多麼的繁榮啊!你們這幾個大腕兒不就是那時候成名的嗎?可是現在,純文學不知道怎麼的一下子就衰敗了。我的心中何嘗又沒有一種失落了理想后的痛苦呢?其實我也跟你一樣,想瘋,想哭。

百曉生聽了這話愣住了,他望了那女孩片刻,突然歇斯底里里地笑了,取出一瓶汾酒和兩隻酒杯,滿滿地斟上了,遞給那女孩子一杯。

來來來,為了純文學的死亡,乾杯。

那女孩凄然一笑,飲下那杯酒。

你叫什麼名字?在那個美麗的女孩子第4次來找百曉生的時候,他終於問了她這個問題。

杜娟,那個女孩子說,我叫杜娟。

百曉生飲下杯中酒,很滄桑地說了一句話,他說,好吧!杜娟,我就為了你墮落一年吧!我答應你在你們報紙上開一年的專欄。放心吧!一定會滿足你們欄目的要求的。我這個作家協會的副主席反正也當膩了,已經沒什麼創作激情了。就讓我墮落一年,痛苦一年吧!這種刺激是一定會讓我重新找到創作的**的。我想,到了那個時候我也差不多該掛印而去了。一個真正的作家是應該到江湖中去的。

那美麗的女孩子杜娟靜靜地聽着百曉生的話,她說,您答應了,我總算是完成了任務。可是說真的,我的確是搞不明白自己現在是應該高興呢,還是應該難過。

百曉生喃喃地說了一句話,他說,難道你不覺得這幾年的江湖實在是太過於平靜了嗎?太平盛世,好一個太平盛世,太平盛世是沒有文學的。這幾年的江湖,實在是太無聊了。

杜娟說,難道,你想在這江湖中掀起一場波瀾嗎?

百曉生並不直接回答,只是說,我想《兵器譜》這本書應該是很難超越的。但我一定要做到這一點,我要超越我自己。為了這個目的我會不惜一切的代價。對我而言,文學的夢想是壓倒一切的。我不能夠再這樣頹廢下去了,我不想下半輩子碌碌無為。

阿飛和晶瑩先在百曉生辦公室的門外等待,聽到了裏面的對話。晶瑩淡淡地對阿飛說,你聽到了吧?大作家現在已經廢了。太平盛世的文學已經是沒有生命力的文學了,走吧!

阿飛說,等會兒我還得找他,不然的話,我們報社的稿子怎麼辦?

晶瑩說,沒事兒,你們的稿子包在我身上了,阿飛,你信我嗎?你若是相信我,咱們現在就去狀元樓吃烤鴨。

好吧!走。阿飛說。

兩人在狀元樓挑了一個臨街的位置,要了兩瓶竹葉青,一份烤鴨和幾個小菜,心情很好的邊吃邊聊。

有一位小姑娘在彈着三弦唱着曲子,細細聽來那是一曲李白的詩。歌者唱到:

朝辭白帝彩雲間,千里江陵一日還。兩岸猿聲啼不住,輕舟已過萬重山。

歌聲悲切,隱隱然有一種離愁縈繞在曲詞之中,阿飛聽着不由得心中有了一種惆然若失的感覺。回憶起了在大同府時的那些日子。回憶起了大同冬天的雪,回憶起了跟李尋歡一起玩飛刀的日子。

此刻,尋歡他在哪裏呢?黑山白水之間抑或是蘇杭的天堂之中。江湖中已經有快三年的時間沒有聽說過小李飛刀的事迹了。

晶瑩也是心事重重的樣子,眉目間有一種淡淡的憂鬱,彷彿想起了一些很遙遠的人和事情。

兩個人都不再說話了,只是靜靜地對坐着。在酒樓里,他們是很引人注目的一對。很多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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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厘頭青春運動派武俠小說:《飛刀足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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