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2章

2.第2章

呱六郎最終還是託了梅梅的關係,厚着臉皮找到了這次妖怪集市的主辦方。

對方是一隻鐵鼠,穿着一身僧袍,手上拿着化緣用的缽,手臂上還掛着一串佛珠,長得很像人類,不過頭上戴着的斗笠露出了他兩隻老鼠耳朵,暴露了他妖怪的身份,他踩在了一枚銅板上面,像是踩着單輪自行車一般搖搖晃晃的。

那銅板就有兩個呱六郎那麼大,就在呱六郎的視網膜裏面忽前忽後地晃悠,總覺得下一秒自己就要變成銅板下的冤魂。

好在鐵鼠似乎也覺得對方看着實在是太小了,一不小心就要被壓死,為了不至於讓他的妖怪集市傳出什麼不好的名聲,自己往後咕嚕咕嚕地退了兩步,這才彎着腰打量着呱六郎,兩隻眼睛笑眯眯地眯成一條縫,問道:“請問有什麼事嗎?”

眯眯眼都是怪物,在外旅遊碰到的時候要小心哦。

呱六郎再一次不受控制地想起麻麻的話,在他又陷入回憶的漩渦之前,好在還記得自己的事,勉強想起了梅梅的那雙眯眯眼來反駁,大概是梅梅的功力太強,冷靜了下來。

呱六郎把自己的困境告訴了鐵鼠,對方思考了片刻,看着像是奸商樣:“我們這裏是公平交易的集市,就算有梅梅的關係,我也不能給你作保,讓對方答應你先欠錢之後再付的事,”不過在呱六郎的小眼睛耷拉下來之後,他又慢悠悠地說:“但我們這不光收貨幣,也是可以等價交換的,如果對方願意和你以物換物的話,也是沒有問題。”

鐵鼠的話,讓呱六郎又燃起了希望,相比較純貨幣的話,如果是以物換物,呱六郎覺得自己還是有點希望噠。

隨後鐵鼠又道:“聽說刀刀齋大人也在這次集市呢!”

刀刀齋是天生牙和鐵碎牙的鍛造者,在妖怪的鑄造界的地位相當於日本人類的三條宗近,不過他性格上面有些不好說,有點古怪又固執,只給自己看得上的人鍛刀,連西之國的殺生丸殿下都無法讓對方為其鑄造,就可以看出這一點啦。

不過鐵鼠並沒有和呱六郎明說這一點,他在成為妖怪之前就是一個小和尚,被人裹着襁褓扔在角落裏,老和尚化緣心善撿了回去當做弟子養大的,在那件事之前,他的年紀不大,玩心自然也是大的,經常做些惡作劇,師父常敲着他的小光頭,說“靜心!”,不過師父估計得失望了,這種習慣在他成為妖怪之後,也半分沒有減少,偶爾見着有趣的人類或者妖怪也會去逗上一逗。

反正以刀刀齋大人的性格,相比較其他妖怪來講,也不會拿着這隻青蛙做下酒菜的。

呱六郎不知道鐵鼠給自己下了一個不算太大的坑,他非常禮貌地和鐵鼠道了謝,這才打算去找刀刀齋大人想想辦法。

呱六郎不知道刀刀齋是人類的三條宗近,老實說就算知道了,他也不知道三條宗近是誰,雖然他有一屋子的書,每次麻麻回家十次有七八次都能碰到他學霸樣地看書,但是沒有那方面的書籍,他想得很簡單,對方既然都會鍛刀了,那一定會修復刀劍。

這次妖怪的集市辦的很大,在鋪子兩邊掛着兩排的燈籠鬼,閉着眼睛,像是普通的頂多算是造型奇怪的燈籠,身旁的兩團火焰幽幽地映着,如果有妖怪走近的話,就會忽得吐出長舌頭,做出個鬼臉,然後“prprpr”地捧着自己的大肚皮笑着,接到投訴的鐵鼠已經氣呼呼地去處理問題了,腳下的銅板踩得彷彿能生風。

“你是不想要今天的工資了是吧!”

呱六郎走到老遠,還能聽見對方的怒吼聲。

所以說,麻麻說的眯眯眼都是怪物,是指他們生氣的時候嗓音會變大嗎?

呱六郎這樣想着,就開始在集市裏面尋找着刀刀齋的身影。

妖怪的集市永遠是可以和祭典聯繫在一塊的,因此街上面十分熱鬧,熙熙攘攘的妖怪戴着各式各樣的面具,也不需要像是人類那樣的敲鑼打鼓的儀仗隊,自己一個妖在吵鬧程度相當於人類的一個足球隊。

一個大酒缸不知道被哪個大妖怪扔在了半空之中,在妖怪的驚呼之中忽得就被一道妖氣打碎了,裏面的橙黃色的酒液像是毛毛細雨一般撒在過往的妖身上,帶着妖力的酒讓場面一時變得混亂起來,所有妖怪都開始狂歡,有雨女唱起了和歌,櫻花妖踩着櫻花飄然而至,裙擺翩翩,點亮了集市裏面最美的風景。

在擁擠的集市裏面,呱六郎有些艱難地走着,它的身高可以和最矮的妖怪納豆小僧一比,附近所有的妖怪都比他高大,為了避免慘無人道的踩踏事件,呱六郎最終只能把自己挪到了燈籠鬼旁邊,這裏是整個集市最空的地方了,因為燈籠鬼會突然甩着自己的長舌頭襲擊路過的妖怪,並且屢教不改,所以這裏就好像是一個隔離帶一樣空了下來。

而呱六郎的矮在這種時候又是一件好事了,掛在燈架上面的燈籠鬼就算看見了在他們下方遊走的呱六郎,卻怎麼也伸舌頭也無法碰觸到對方,因此形成了一種極為詭異的畫面。

一隻萌萌噠的青蛙大搖大擺地在前面走着,後面一排燈籠鬼正妄圖把自己的舌頭甩在地上,他們在燈籠上面的臉猙獰地像是金館長系列表情包“我要給你點顏色看看.jpg”,請注意把那條舌頭p在上面。

等走出集市祭典的範圍,呱六郎轉過身,就看見這樣的畫面,多日來麻麻不見了的陰影似乎被排成行的大概有十七八隻的燈籠鬼“prprpr”地舔掉了許多,自認為成熟穩重的他,有些調皮地對着燈籠鬼們做了一個鬼臉,惹來燈籠鬼的口水攻擊,呱六郎連忙跑走了,他可不想自己的衣服被口水弄髒。

刀刀齋並不算難找,他的穿着很有特色,留着武士頭,穿着一身綠色的和服,帶着一把大鎚頭還有一條三眼牛,就在集市裏面一問就有很多人知道。

此時他正呆在角落裏面喝茶,偶爾還故作大方地餵給三眼牛,但是很快就又心疼地說,“這就是牛嚼牡丹吧。”被三眼牛嫌棄地翻了三個白眼。

呱六郎在凳子下面叫了“刀刀齋大人”好幾聲,不過對方並沒有聽見,呱六郎只好自己一個人從凳子腳爬到凳子上面,然後再縱身一躍,掛在了桌子的橫樑上面,就好像引體向上一般把自己掛在那裏,最後翻身趴在了上面,也沒有怎麼休息,微微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呼吸之後,又從橫樑上爬到了桌面。

嘿嘿嘿,多年旅行不是白旅行噠,呱六郎無比自豪地想着,他大概就是傳說中的特種呱吧。

“喲,這裏有隻小青蛙。”等呱六郎跳到桌子上面,刀刀齋終於看到了他的身影,那宛如燈泡的大眼睛,瞳孔卻只有咪咪小一點,看着和梅梅差不多。

呱六郎連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儀容,他對老人家都十分尊敬,是個尊老愛幼的好孩子,“刀刀齋大人,我能請你幫我一個忙嗎?”

刀刀齋聽到這話,倒是頗覺得有趣,找他鍛刀的妖怪不少,但沒有見過這麼小的傢伙,“你要鍛刀?”

呱六郎搖了搖頭,“我撿到了一把刀,想要把它修好。”

刀刀齋左右無事,也覺得眼前的小傢伙長得合眼緣,又有趣,便想逗逗他,就讓他給自己看看那把刀。

呱六郎聽到這話,眼睛一亮,他先將自己的小背包放在了桌面的邊緣,然後伸出一隻爪子握住了在背包裏面的刀柄,這才一點一點地把他從背包裏面拉了出來,之前有過經驗,拿刀的速度比他在自己家裏要快很多。

刀刀齋和那頭三眼牛有些驚異地盯着那個小背包,似乎是想不明白這麼小的背包為什麼能放下這麼長的東西。

呱六郎有些緊張地把自己的小背包抱在胸前,一幅深怕刀刀齋搶走了的樣子,刀刀齋看見了也不生氣,哈哈大笑了起來。

等笑過之後,刀刀齋仔細看了一下眼前的刀,他比呱六郎這個外門漢只從刀的外表看刀,評刀只是美不美要專業許多,但他沒有給呱六郎嘰里咕嚕地科普一通,只是簡單地評價道:“是一把好刀。”

雖然這在任何一個人類看來都是不可修復的創傷,對於刀刀齋來講卻不是一件難事,唯一麻煩的事情也不是他來處理,不過他盯着旁邊的呱六郎緊張兮兮的樣子,就忍不住逗一下這個小傢伙,故作為難,就連額頭上的皺紋都抿成了亂七八糟的雜線,一旁的三眼牛見他這種作態,又忍不住翻了三個白眼。

不過呱六郎太緊張了,沒有注意到這一點,“不能修復了嗎?”

刀刀齋便說:“倒也不是不行,只是你知道妖怪要請我鍛刀,價格是多少嗎?”

呱六郎不知道,不過見刀刀齋那樣,就連即使的主辦方鐵鼠都喊着刀刀齋大人,鐵定不便宜,可是他手頭裏出門的時候雖然擼了兩把三葉草,再加上自己的原本有的加起來七百四十二片,但是這裏的集市不接受三葉草,相當於他是一個一分錢都沒有的窮呱蛋。

這個認知讓呱六郎有些沮喪,小腦袋都耷拉了,之前掛着的微笑都透露出一股貧窮的味道。

刀刀齋不是一個惡劣的妖怪,原本也只是想逗一逗眼前的小傢伙,便故作誇張說:“哎呀,喝了茶就想喝酒,如果此時有誰請我喝一杯的話,修復刀劍什麼的,都是簡單的事情哦。”

聽到這話,呱六郎的眼睛便亮了起來,雖然他不知道為什麼茶和酒會聯繫在一塊,如果對方想要茶點的話,他就可以用身上帶着的葡萄乾司康換了,雖然這樣想得,但是呱六郎也沒有多大的可惜,他對刀刀齋講:“刀刀齋大人,請等我一會兒,我一定請你喝酒。”

說著便像是怕刀刀齋反悔,背着自己的小背包,那把刀就放在了桌面上,呱六郎也不擔心刀刀齋會私吞,“撲通”一聲就先跳到了凳子上,然後借力蹦躂在了地面,不一會兒就像是個小炮彈一樣不見了身影。

刀刀齋收回了視線,搖了搖頭,“年輕人急躁啊。”

說完,又摸了摸放在桌面上的那把刀,被呱六郎擦乾淨的刃身映着他的臉,他重複了一遍對着呱六郎說的話,“是一把好刀。”

“可惜了。”悠悠地嘆了一口氣,卻沒有說下半句話,老夥計三眼牛撅了撅蹄子,朝着他呼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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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旅行途中的撿刀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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