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4.真假世界38
此為防盜章老闆讓助理記下,恭敬的把人送出工地。
工地外的黑色轎車上,司機正坐在玩兒手機,周猝一上車,他就發現不對勁,緊着頭皮問:“周先生,我們去哪兒?”
周猝的手指敲着扶手,頭後仰着,眼睛半闔着,“去景悅。”
景悅一家高級私人會所,採取會員制,能進去的都不是普通人。裏面的服務人員,無論男女,個個貌美如花。
司機微微驚訝,周猝的所有行程他都一清二楚,沒聽說今天約了人啊,難道是終於膩了家花,想償償野花了?
周猝在景悅有一間長期包廂,專門用來談事。
等他到的時候,裏面的人已經等得不耐煩,開始摔東西,剛踏進去,一個花瓶砸過來。
周猝敏捷的抓住,直接扔回去,瓷瓶在對方腳邊炸裂開,瓷片飛濺,割破了那人的臉。
周丞不甚在意,嘲諷道:“許未來知道你戾氣這麼重嗎?”
周丞知道父親的幹事情以後,心裏一直挺亂,覺得以前的自己就是個傻逼,他一直怨天尤人,覺得父親偏心,覺得自己被個野種騎到頭上,是最委屈,也是最有資格罵周猝的那個。
結果全他媽不是。
後來,他聽說周猝在南方混出了名堂,並且廣撒網,要重金請一隻上好的白玉玉瓶。
也不知是出於想要補償,還是想藉機看看這個僅剩的親人,周丞立刻派人四處打聽,整整半年才弄到個還算滿意的。
周猝坐到沙發上,沏了兩杯鐵觀音,“我要的東西呢。”
周丞把一個錦盒拿出來,推過去,“頂級羊脂籽料。”
錦盒裏躺着一隻潔白溫潤的小玉瓶,這麼大塊籽料,又是羊脂白,能收到可不單單隻是花錢這麼簡單,還得靠運氣。
周猝摩挲着玉瓶子,從腕錶內側取出防身的柔軟刀片,在手腕上輕輕劃了一道。
他用玉瓶抵在手腕上,看着血一滴不剩的遞進去,臉上不但沒有任何疼痛的表情,反而眉眼間柔和,輕聲的呢喃,“這樣應該可以吧……”
應該可以啥?周丞沒聽清,只覺得毛骨悚然,好好的放什麼血,不是邪-教,就是他媽的瘋了。
“你沒病吧。”
“沒病。”周猝將瓶蓋蓋上,裝回錦盒裏,妥帖的放進西服口袋,“還有話就說。”
周丞按住眼底的驚恐,緊張的握住膝蓋。
其實在很久以前他根本不怕周猝,無論他說什麼做什麼,周猝權當他放屁,會有不屑,但從不會出手反擊。
在他看來,這就是只紙老虎。
自從許未來出現以後,一切就變了。周猝第一次動怒,並且動手差點掐死他,還有給許未來下藥的張胖子,等周丞第二天回頭找人算賬的時候,張胖子已經卧床不起,命根子斷了,手指粉碎性骨折,這一輩子都廢了。
他沒有證據指明事情是周猝乾的,但他相信自己的直覺——周猝的底線是許未來,為了許未來他可以睚眥必報,不顧因果。
“張家的人現在恨你恨得要死,多注意安全。”周丞有很多話,都被嚇進了肚子裏。
他起身離開,走到門口時頓了下,轉身向著周猝鞠了一躬,“以前的事情……抱歉,我不求你原諒我,照顧好自己就行。”
沒多久,周猝也走了。他手插-進兜里,觸碰到變形的手機,改變路線去了臨街的手機賣場。
拿到新手機,設置好密碼,下好微信,周猝重新點開方灼的頭像。
之前的信息內容已經沒了,不過每一個字,他都記得清清楚楚。
修長的手指在屏幕上點着,發出一條信息,【約什麼?】
方灼已經等得要睡著了,被突然震動的手機嚇得心臟直跳,看到磚頭機還是遊戲界面,這才去看另一部手機。
“裝得還挺像。”方灼看完評價道。
他故意停頓片刻,回復道:【你說呢?害羞.jpg】
周丞摩挲着手機屏幕,又拿出兜里的錦盒看了看,【沒見過面,不知道你身體素質怎麼樣,經不經得住操。】
方灼看到那個“操”字,激動的走來走去,連這種詞都用上了,嘖嘖嘖,不得了,不得了。
方灼:【隨便操。】
這條短訊如同石沉大海,直到周猝的車停到花園。
C:【:)】
方灼:“……”莫名的瘮人是怎麼回事。
周猝去樓上換了衣服,來到花園時,手上多了一杯鮮紅的西瓜汁。
夕陽的柔光輕灑在青年的臉上,在黑色睫毛上留下淡淡的光點,聽到腳步聲,睫毛微微一顫,眼帘掀開朝他看過來。
方灼把手機切換到微博,“回來啦。”
“嗯。”周猝把西瓜汁抵到他嘴邊,“喝了。”
方灼不疑有他,抱着杯子張開嘴唇。
鮮紅色的液體緩慢的流入口中,混合在其中的血液會被分解吸收,與青年的身體融為一體。
這個認知讓周猝的呼吸有些急促,口乾舌燥,眼底隱隱閃爍着興奮和滿足。
方灼悄悄觀察他,暗暗咂舌,幾條微信就氣得大喘氣,我好怕怕啊。
淡定的喝完,舔了下嘴唇,砸了咂嘴,覺得味道有點怪,“你加什麼了?”
“什麼也沒加。”周猝將目光從青年潤澤紅艷的唇上移開,體內的洶湧仍舊無法平靜,以至於聲音帶着不正常的暗啞,“我聽保鏢說你最近在網絡上交了新朋友。”
方灼被這聲音酥了一把,又舔了舔嘴唇,“是啊。”
“什麼樣的人?”
“很好的人。”
周猝眯了下眼,手已經摸上青年的後頸,不輕不重的柔捏,“有多好。”
方灼歪着頭想,“無法形容的好。”
周猝半垂着眼,溫柔的問,“比還我好嗎?”
方灼不怕死,“一樣好。”
周猝意味不明的點了下頭,轉身進了屋。他站在書房的落地窗前,清楚的看見青年身上籠罩着一層很淡的氣。
周鶴年在世的時候說過,他身上的靈氣罕見,如果實在找不到辦法救方灼,可以試試用血溫養他的魂魄,說不定能保住性命。
這方法是老爺子從一本古書上看到的,治標不治本,效果不明。現在看來,這個辦法確實有效。
或許,他可以開餐了。
周猝低笑,手指在屏幕上快速點擊,殺氣騰騰。
C:【明天晚上十點,景悅,山水間包廂。】
德牧連跑帶跳跟在後面,像只基因突變的小鹿斑比。
方灼彎下腰,正準備投放就覺得後腦勺一涼,下意識回頭往上看,男人穿着一身黑,不知道在陽台站了多久。
德牧像被按下開關,不跳也不嚎了,見站在高處的大魔王打了個手勢,扭頭,張嘴奪下方灼手裏的東西,撒腿就跑。
不到半分鐘,方灼就看見那隻蠢狗把袋子叼到周猝面前。
周猝還破天荒的摸了摸它的狗頭,德牧忘乎所以,高興地在地上打滾,完全忘記樓下還站在狗窩前的老父親。
方灼:“……”
兒砸,你知不知道你周爸爸襠里藏了一條龍!這不是送我去死嗎!
“上來。”周猝留下話,進屋。
方灼假裝沒聽見,不多時,不孝狗兒子又跑下來,仰頭咬住他的T恤使勁拖。
周猝不在房間,在影音室,裏面關了燈,投影幕被拉下來,已經開始播放電影。
方灼看見了那個罪惡的袋子,袋子敞開,旁邊還扔着光碟包裝紙。那一刻他的心臟猛跳,兩腿發軟,嚇得連逃跑的力氣都沒了。
“這不好吧……”
“沒什麼不好。”周猝將屏幕光調了一下,畫面柔和很多。
兩個男人一起那種鈣片,沒問題都能看出問題。
方灼怵得心裏發緊,“我不看,你自己慢慢看吧。”
說著轉身想跑,被男人一把拽回去,牢牢扣在懷裏,“跑什麼?以後我們會有很多這樣單獨相處的機會,你要學會適應並且享受。”
“……”你怕是對享受有什麼誤解。
方灼索性閉上眼睛,打算把電影睡過去。
周猝掐着他下巴,手指揉着唇瓣,當初咬傷的地方已經結痂脫落,只剩下一些白色印記。
“你這表情是希望我親你?”
方灼猛地睜開眼,用力瞪他。
電影已經開始,兩個美少年男主在沙灘上你追我趕,笑得陽光又恣意,但令人意外的是,並沒有出現不和諧的畫面。
這應該是一部同性故事片。
方灼放鬆警惕,投入劇情,直到畫面切換到了燭光晚餐。
畫面里的兩人吃着西餐,你喂我,我喂你,很快就喂到了一張椅子上,最後又從椅子上滾到地毯上。他們把刀叉一扔,相互撕扯,融為一體。
這樣撩人的片子,比單純的表現男人間的肉-欲,更能讓人接受。更何況方灼自己就演過這樣的電影。
畫面並不色氣,反而很隱晦,只是氣氛曖昧到極致,像是一枚火星飛入空氣中,連帶着畫面之外的現實世界也被點燃。
影音室的音效很好,四面八方都是電影裏糾-纏的申吟。
方灼面紅耳赤,背後的男人呼吸開始急促,灼熱的氣息全數噴進他的領子裏。
“反感嗎?”周猝聲音低啞。
“反感不至於,就是怪尷尬的。”方灼忍了忍,還是說了出來,“你小兄弟對懟到我了。”
“……”
氣氛陡然從尷尬變得怪異。
方灼抬高屁股,也覺得自己太過直接,為了緩解氣氛,他決定談點嚴肅的話題,“你的夢想是什麼。”
周猝:“……”
周猝:“沒有。”
方灼難以置信,“你不想跟周丞爭奪財產?不想成為周鶴年的關門徒弟?不想掌控整個周家,成為人上人?”
“你希望我成為這樣的人?”周猝的下巴擱在方灼的肩上,偏頭看着他。
青年的下顎線條柔和,睫毛很翹,眼角的弧度微妙上揚,每當他笑的時候,眼睛能彎成月牙,嘴唇一咧,露出一口白牙。
並不是驚艷的姿色,卻讓人很舒服。
見他發獃,周猝勒緊手臂,“回答我。”
方灼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竟然因為周猝的話有些不知所措。
好半晌他才回神,訥訥說:“希望啊,到時候你吃肉,我就跟後面喝湯。”
周猝眼神微黯,不是沒有聽出其中的敷衍,懲罰性的咬住青年柔軟的耳垂,用牙齒研磨,沙啞的聲音像是沾了蜜糖,“如你所願。”
方灼心慌慌,隱約覺得事情發展方向似乎不對,但又糾不出錯。很快,他的思緒就被身體異樣的感覺擊潰。
周猝的手指細長有力,帶着薄繭,輕易就能挑起並掌控他身體的欲忘。
方灼頑強掙扎,“我真的不行,我他媽喜歡女人!”
“我算過你的命,斷子絕孫,你只有喜歡男人的命。”
“二、二少,有沒有人說過你嘴很毒。”
“就你說過。”
青年的身體很青澀,眼睛被欲-望沾上潮濕。周猝神色陰沉,死死盯着他,腮幫子咬得鼓鼓的,因為克制,渾身肌肉綳起,脖子上的青筋突突跳着,硬是把身體裏出籠的野獸攔下來。
方灼寡慾,在這方面胃口不大,此刻被伺候到一半,對方突然收手不幹了,整顆心像陷阱羽毛堆里,哪哪都癢得難受,甚至想伸手把周猝撤離的手拉回來。
好在他清醒,及時打住。
周猝身上,襯衣西褲依舊一絲不苟,就連表情也是克制禁慾的,唯獨眼睛裏黑壓壓一片,又是那副想要吃人的神色。
方灼手忙腳亂,連褲子拉鏈都沒拉,連滾帶爬的跑了出去。躲到一樓大廳的角落裏,掏手機的時候手在顫抖,就在剛才,不,甚至現在也是!三兩下就被弄得邦邦硬不說,他居然還覺得周猝的手讓他很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