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大佬的葯

123.大佬的葯

揮着小翅膀飛走啦~明明他感覺到秦知的心情似乎並不是多好,治癒值怎麼會上漲呢?

系統秒回:“是噠,宿主有什麼疑問嗎?”

蘇斷想了想,說:“有一點。”其實是很多。

系統解釋道:“治癒目標身上的治癒值,只和其需要宿主治療的病症有關,無論治癒目標處於什麼狀態,系統都只會掃描記錄這些特定病症的治癒情況。而在大部分的斯德哥爾摩綜合征案例中,‘囚禁’是一個非常重要的促進因素,對於這一起病症中,蘇家就是治癒目標被‘囚禁’的地方,現在他走出了蘇家,相當於又排除了一個發病因素。”

蘇斷對人類的語言系統了解不深,比較熟悉的只有這段時間經常會用到的生活用語,所以對於系統這一段牽涉到了一些專業說法的解釋,一時間有些茫然。

——其實對於斯德哥爾摩這種病,他到現在還是有些一知半解的。

他連人類的基本情感還沒能理清,哪裏能明白這麼複雜的心理學問題。

他將系統的解釋反覆咀嚼了兩遍,才感覺自己大概明白了系統的意思。

原來是沒有被他注意到的又一個病因嗎?

蘇斷數了數,說:“現在已經增加了30點治癒,只剩下20點了,按照這個速度,我們是不是很快就能完成任務了?”

系統卻說:“宿主不要把任務想的太簡單,剛剛漲的這十點治癒值不僅是因為秦知走出了蘇家,還有他心態上的一些轉變,累加在一起才總共漲了十點治癒值,一般來說,治癒值只有在前期才會漲的快,越到後期漲的就會越困難哦。”

蘇斷點點頭,說:“我知道了。”

他努力地在心裏理着邏輯:

現在他和蘇家這邊的病因都已經被排除了,等到秦知母親順利做完手術后,治癒值應該還能再漲一點兒。

再然後就是一直欺負的秦知那個秦家繼承人秦風了,如果秦知這一次還能像原來的劇情軌跡中那樣,把秦風踩在腳下,治癒值應該也會漲一大截。

——就是不知道,這一次沒有了原身的折磨和母親去世的打擊,秦知還有沒有這麼大的毅力,將秦風這個坎跨過去。

畢竟即使是不怎麼通人情世故的他,也能感受到秦知和秦風之間力量和地位的懸殊,將秦風扳倒,對於秦知而言,一定是非常困難的一件事。

不過就算有些擔心,這方面他好像也幫不上什麼忙,蘇斷嘆了一口氣。

系統:“宿主不用擔心,80的治癒值已經不算低了,即使之後其餘患病隱患沒有被順利排除,宿主也能得到至少為C的評級哦。”

蘇斷從窗前離開,回到自己的小被子裏,說:“好。”

看着系統對任務這麼上心的模樣,他沒好意思說出口,他剛剛並不是在為任務進程嘆氣。

只是在擔心那個和自己朝夕相處了快十天的人類而已。

*

蘇斷的生活很快恢復了平靜,緩慢地向前行進着。

蘇錚沒能在家裏陪他幾天,就又投入到了繁忙的工作中,閑暇時間極其不穩定。

而蘇斷一個人在家倒也有自己的事情干,他在一次次練習中摸索着指揮身體的技巧,漸漸地也不會再每次吃飯都會摔筷子了,看上去和正常人再沒有什麼區別。

蘇錚沒有離開多久,系統就提示他秦知的治癒值又漲了五點,據說秦母的手術已經完成了,做的很成功。

而秦知也在蘇錚的暗中幫助下,進入了一家連秦風也插不了手的外企,總算是有機會將在校園中學到的那些知識運用到實踐中。

蘇斷時不時就會通過系統觀察一下自己的治癒對象,發現秦知比自己想像的要爭氣的多,不僅很快在職場中站穩了腳跟,還頂住了秦風後來的打壓堵截,雖然栽過跟頭,但每次都能爬的更高。

蘇錚只是遞給了他一塊敲門磚,不會一直庇佑他,之後的道路,都是由秦知自己走出來的。

總體而言,蘇斷之前擔心的事並沒有發生,一切都在朝着順利的方向發展。

只是有一個細節比較奇怪:

蘇斷問:“他為什麼要寫我的名字?”

蘇斷看着屏幕中的畫面,向著系統發出疑問。

屏幕中,秦知結束工作后回到家中,正在小書房裏處理沒有完成的工作的時候,忽然從書架上抽出了一張白紙,在上面寫下了“蘇斷”兩個字。

秦知握着鋼筆的手很用力,手指緊緊抿着,連手背上的青筋都微微鼓了起來,落筆的時候卻很輕柔,彷彿生怕將脆弱紙張劃破一般。

從他字體的筆鋒中,可以看見一絲初露鋒芒的銳利,就如同在商業帝國中剛闖出了一點名氣的他本人一般。

蘇斷回想了一下他那慘不忍睹的狗爬字,覺得秦知寫他的名字,比他自己寫出來好看多了。

系統回答道:“根據大量案例分析,一個人書寫另一個人的名字可以起到人為加深這個人在自己心中印象的作用,大多是為了延續某種激烈的情感。”

蘇斷重複了一遍系統的話:“激烈的情感?”

系統說:“是的,可能是非常濃烈的喜歡,或者是一刻都不敢忘記的仇恨,還有另外一些複雜的感情,人類的情感太繁複多樣,無法用語言準確描述。”

蘇斷眨了眨眼,說:“我覺得秦知應該不會恨我。”

雖然他經常麻煩秦知照顧他,但也沒有虐待過秦知。

而且身為一顆靈物,雖然他在情感方面的感知力很差,但出於幾千年來鍛鍊出的本能,他對關係到自己安危的危險和壞情緒十分敏感,至少在秦知身上,他從來沒有感受到過對方對自己有過什麼負面情緒。

系統說:“我也這麼覺得。”

不是恨,那就是喜歡了?

……也不對,系統最後也說了還有別的情感,看來它對人類的情感也不能揣摩通透。

最後看了一眼屏幕上已經將白紙收起來、重新開始工作的秦知,蘇斷跟系統說了一聲晚安,就關掉屏幕睡覺了。

*

當蘇斷尾脊骨的輕微裂傷被醫生宣佈已經完全癒合、可以隨便蹦躂了之後,家教的課程就重新開始了。

一天五個小時的輔導,大多是專業性極強的內容,蘇斷一個人自然是應付不來的,於是每到家教來的時候,蘇斷就把身體交給系統託管,自己則是看點兒電影,或者乾脆地發獃。

日子總體來說過的還是很順利的——除了學會了使用身體之後,生活開始有些枯燥之外。

不過蘇斷也不是愛鬧騰的性子,在他還是一株草的時候,如果沒有發生什麼無法讓他再生存下去的變動,在一個地方紮根幾百年甚至上千年也是很常見的,所以蘇斷對這種舒緩的生活節奏還算適應。

如果沒有人打擾他,他可以一個人坐在花園裏發上一整天的呆。

——春天過去后,他的同類們不再爭先恐後的向人類展示他們的生殖器,蘇斷還是比較喜歡在滿是同類氣息的花園中待着的。

於是蘇宅中的下人們驚奇地發現,小少爺已經很久沒有發過火了,蘇家也很久沒有下人被辭退。

蘇錚將這一切看在眼裏,沒有發表任何意見。

時間轉眼就從開春走到了年底,天上落起了雪花。

今天蘇錚在家,他在教蘇斷磨咖啡。

說是教,怕笨手笨腳的弟弟被傷到的蘇錚其實並不捨得讓蘇斷上手,將咖啡磨好后給他煮了一杯,就算今天的教學告一段落了。

蘇斷小口小口的喝着咖啡,蘇錚給他加了很多方糖和牛奶,所以一點都不苦澀,喝起來倒像是某種口感順滑的飲料。

蘇斷看着窗戶外的落了淺淺一層的小雪,捧着咖啡喝了一會兒,忽然仰起頭,問蘇錚:“哥哥,爸媽今年回來嗎?”

蘇錚對着他彎了彎眼角,雖然弧度不大,但也將他硬朗的五官柔化了一些:“回來,媽媽說……訂了19號的機票,本來是想給你一個驚喜的。”

只是一看到弟弟渴望的眼神,這個驚喜就控制不住地、自己從他口中跑了出來。

蘇斷頓了頓,捧着咖啡杯的手收緊了一些,小聲問:“不能早點回來嗎?”

蘇錚低聲說:“爸媽那邊應該有工作安排,不好調動。”

但是出乎他意料的是,蘇斷對這件事似乎很不依不撓,懇求地看着他,輕輕道:“可是——我想早點讓他們回來,已經好久沒見過面了……”

蘇斷已經很久沒有吵着鬧着提出什麼要求了,看着弟弟彷彿被水浸潤過一般、帶着一點固執意味的黑眸,即使知道這個請求很有幾分無理取鬧的意味,但蘇錚拒絕的話還是說不出口。

他摸了摸弟弟的頭,妥協道:“好,我現在就去給媽媽打電話,我們家斷斷想媽媽啦。”

看着蘇錚去打電話的身影,蘇斷將心稍微往下放了一點點。

蘇父蘇母今年會回家過年,這是蘇斷早就知道的。

事實上,蘇斷不僅知道蘇父蘇母今年會會蘇家,還知道在這場回國的飛機旅途上,他們會因為飛機失事而殞命,這是寫在世界資料中的話。

蘇斷跟系統確認:“這樣不算違反規則吧?”

系統說:“我也不知道,不過任務規則中確實沒有‘不可以改變非治癒目標人物命運’這一條。”

蘇斷說:“嗯。”反正他已經決定去做了,就算是真的違規應該也不會改變決定。

雖在他在感情上比較遲鈍,也不容易接受別人,但在將近一年的時間裏,蘇父蘇母頻繁的電話和視頻關懷,還是讓蘇斷對他們產生了一些無法輕易斬斷的依戀之情。

蘇斷的撒嬌和懇求還是很有用的,也不知道蘇錚是怎麼和蘇父蘇母談的,總之等手機被送到蘇斷手裏的時候,蘇母已經甜甜蜜蜜地向他保證一定會在18號中午前回到蘇宅。

蘇斷將放下了一點點的心徹底放回肚子裏,他對蘇母說:“好的,媽媽,我在家裏等你。”

然而事實證明,他還是放心的太早了。

蘇父蘇母雖然在18號早上安全地到達了國內機場,卻在從機場到蘇宅的路上,遭遇了一場嚴重的車禍。

剛見面的時候印象還不深,和對方相處了一段時間后,這種感覺就自然而然地產生了。

不過現在不是思考這些的時候。

看秦知那副狼狽的樣子,好像是被人欺負了?

秦知仰頭往上看的舉動自然也引起了旁邊那個僕人的注意,他狐疑地順着秦知的視線仰起頭,在看到蘇斷正趴在窗戶邊往這裏看的時候,臉上的表情迅速僵住。

秦知卻沒心思管他,見小少爺的那顆腦袋在窗戶上動來動去,心都揪到嗓子眼了。

雖然窗戶外面帶着防護欄,下面還有一個小平台,可他還是覺得蘇斷做這種動作太過危險。

畢竟小少爺總是笨手笨腳的,要是再磕着碰着了……

真是想想就讓人發愁。

他仰着頭,提高了一些聲音,對着還在往下探頭的蘇斷喊到:“少爺,把窗戶關上!”

旁邊的僕人露出一個微妙的表情,眼中帶上了一絲鄙夷,似乎對他這麼抓緊一切機會討好主子的行為很不齒。

蘇斷看了他一眼,點點頭,聽話地將腦袋縮了回去,將紗窗一拉坐回了床上,除了剛把腦袋探出去的時候,根本沒有多看旁邊那個僕人一眼。

他知道秦知很快就會上來找他,就在心裏戳了一下系統:“系統,能看一下剛剛發生什麼事了嗎?”

全天不下班的系統立刻道:“收到,請宿主稍等!”

下一秒,一道只有蘇斷能看見的屏幕亮起,將兩分鐘前下面剛發生過的情景又在蘇斷面前復刻了一遍——

秦知正在剪花,他彎着腰,從無數花枝中選出開的最惹人憐愛的那幾朵,準備帶去蘇斷的卧室,將已經放置了一整天的插花換下。

他沒有學習過專業的插花技巧,也不懂得色彩搭配、高低錯落這些講究,只是憑藉著感覺,仔細地選出自己認為搭配起來最合適的幾朵。

他挑選的實在太專心了,以至於沒有注意到向他接近的人影。

就在他準備起身的時候,背後忽然被人撞了一下,因為姿勢的原因,而且手上還拿着花和花剪,他不好維持身體穩定,無法控制地往前栽倒,被迫單膝跪地,手上握着的花枝也都落到了地上。

有的花被砸歪了,有的在落下時被蹭掉了花瓣,有的則沾上了地上的泥土,變得髒兮兮的。

總之,這一束被精心挑選出來的花枝,已經變得亂七八糟,徹底不能用了。

垂眼看着落在地上的花枝,秦知沒有去撿,將一旁尖細的花剪撿在手裏,從地上站了起來。

他轉過身看去看撞自己的人。

那是蘇宅專門打理花園的下人之一,因為一般都跟在小少爺身邊忙活,沒有多少交集的機會,所以秦知跟對方並不熟。

但是對方顯然是認識秦知的,不僅認識,還對他充滿惡意。

因為在秦知轉過身來的時候,對方就已經露出了那種嘲弄的表情,並且若有所指地解釋道:“原來是你啊,在忙着給少爺送花討歡心?我還以為是哪個不長眼的小偷,爬進蘇家的院子裏,得意忘形了呢。”

這是在諷刺他?

——雖然不是已經在人情世故里打滾過的老油條,但這種幾乎是明示的嘲諷,秦知還是能聽出來的。

不過他還沒來得及回應,蘇斷就推開了窗戶。

屏幕中的畫面就停在了這裏。

看完后,蘇斷仔細想了想,才在原身的記憶角落裏找到了那個僕人的影子,是個在蘇家幹了挺久了的僕人,之前負責前面別墅打掃,不久前被調去了花園忙活。

他在穿過來的第一天就把尾脊骨摔裂了,連自己的房間都沒怎麼出去過,當然也沒去過花園。

有時候蘇斷會在從窗戶邊往下看幾眼開的正盛的花,不過也不會去特意記在花園裏工作的下人,所以對這個人印象不深。

系統說:“根據我剛剛分析的超過一千起人類社會實例,像是蘇家這種大家族,因為下人太多,所以經常會產生一些複雜的人際關係。”

又是人際關係,蘇斷想,人類的感情真是複雜。

系統:“一般來說,新來的下人是沒有資格立刻去主人身邊伺候的。雖然原來的蘇斷喜怒無常、十分不好相處,但若是能討得了他歡心,能獲得的好處也是巨大的,所以在很多下人眼中,去伺候‘蘇斷’是一件肥差事。而秦知一來就貼身伺候,很快就引起了蘇宅一些資格老的僕人的不滿,進而遭受到了排擠。”

蘇斷聽完這些,問:“秦知生病,和這些下人的排擠也有關係嗎?”

系統說:“在這個世界的資料里,雖然沒有明確給出這方面的解釋,但根據正常邏輯推測,應該也是有一些聯繫的。”

蘇斷想了想,問:“這種事是第一次發生嗎?”

系統停頓了一會兒,也許是在搜資料,過了十幾秒后才答道:“不是,在之前也有過幾次。”

蘇斷沒有再和系統說話,他從床上爬起來,穿着睡衣去衛生間洗漱。

剛握着牙刷小心地動了兩下,卧室的房門就被敲響了。

蘇斷含着滿嘴泡沫,說不出話來。

不過因為蘇斷很少開口說話,秦知顯然是經適應了這種經常得不到回應的畫風,停頓了十幾秒后就用蘇斷能夠聽到音量在外面道:“少爺,我進來了。”

雖然對方看不到,但蘇斷還是對着鏡子裏的自己點了點頭。

隨即就是門被打開的聲音,秦知聽到動靜,順着摸到了衛生間。

蘇斷在鏡子裏看到他的臉,青年眉眼都是溫和的弧度,已經看不見剛剛的陰沉。

身上的污跡也已經消失不見,連一點兒痕迹都找不到,蘇斷猜測他在上來之前去換了一件新衣服。

秦知站在他身後,安靜地等他刷完牙,將口中的泡沫吐掉后,就拿起毛巾幫他把臉上的水跡擦乾淨。

蘇斷微微揚起頭,任憑他在自己臉上動作。

等到秦知給他穿衣服的時候,蘇斷垂眼問他:“剛剛是怎麼回事?”

雖然已經在系統那裏看到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但還是要表示性問一下的。

秦知正在幫他整理袖口,聞言抬頭看了他一眼,簡單地解釋道:“我去花園剪花的時候和人撞了,發生了一點兒小爭執,已經解決了。”

他神色平靜,絲毫不提自己是被人故意撞倒、又被難聽的諷刺了一通的事,像是在敘述生活中一件普通的小事。

蘇斷盯着他的臉看了幾秒鐘,在什麼情緒都能沒看出來之後,只好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嗯。”

他抿了抿唇,看着秦知的臉發了一個短暫的呆。

他覺得自己似乎有點對秦知太不上心了,對方每天都這麼盡職盡責地伺候他,他卻忽略了這麼多事,要不是今天起的早了碰巧看見,還不知道要到什麼時候才知道秦知一直在被蘇家的一些僕人排擠。

對此系統急忙搶過了鍋:“是我失職,對治癒目標觀察不夠,要不是宿主發現的早,很可能會對任務造成重大影響。”

蘇斷想說不僅僅是因為任務的原因,他剛剛其實壓根沒想起來這回事……但面對着一心想着任務的系統似乎又有些不好張口,所以最終什麼也沒說。

秦知將他的袖口像疊豆腐塊一樣規整地折起,露出纖瘦的手腕,他看了一眼放在床頭柜上、放了一天後已經有些萎靡形狀的粉紫色花枝,輕聲道:“等吃完飯,我再為您去剪一束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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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病人我不治了[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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