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二章
三個人決定車開到市區,在酒店住下來。
不然開到了道觀要到凌晨三點,而且司機的精神狀態不穩定。
邊開車邊尖叫,幸好這個點路上沒人了,不然得上社會新聞。
林宛央:“你這樣會嚇到他。”
她說完這句,趴在窗戶邊上的鬼就自覺的跑到後面。
姚暮深呼吸了口氣,問:“為什麼我今年之前,都沒有遇到這些東西。”
林宛央:“那個老道給你下了厭勝術,雖然解決了,但還是有影響。”
姚暮:“……那是不是我以後一直這樣了?”
林宛央沒說話,一切盡在不言中。
飛馳的車又開始響起尖叫,驚起了路邊睡覺的鳥。
———
四個人還是住上次那家酒店,開了兩間套間。
姚暮不敢一個人睡,抱着枕頭硬生生的擠在師兄弟的中間。
他把一半臉藏在被子裏,感嘆道:“太受到歡迎也不好。”
寶心舔了下下嘴唇:“哥,他們看你的樣子,就像是我每次看到大漢堡。”
謝文穎努力憋住笑。
姚暮:“……”
他默默的把整個頭都藏到了被子裏。
第二天早上,四個人吃了早餐就回了道觀。
餐廳的經理對不久前來過的幾個人,很有印象,第一反應趕快通知廚房備貨要增加了。
姚暮思前想後,還是道觀最安全。
他今天終於得空,把之前承諾的三十萬通過銀行轉給了林宛央。
然後他決定最近都住道觀。
這邊空氣新鮮挺好,他已經通知了移動公司過來裝網絡,又在訂了電腦和七七八八的日用品。
大有長久待下去的準備。
姚暮花了兩天辦完了這些,鄭重的通知大家,以後他就是在道觀修行的居士了。
請叫他‘姚居士’。
謝文穎每天早上五點開始早課,這幾天姚暮也準時起床了,擠在他旁邊念經。
謝文穎想了想,沒有說人什麼。
反正一時新鮮,也堅持多久。
兩個人做完早課出來,就看到掌門換了身衣服要外出。
林宛央對上詢問的視線,說:“我等下去看看鄰居在不在,我們現在有四十多萬,如果手續能順利辦下來,下個月就能動工修路,後期再添一點應該差不多。”
這事宜早不宜遲,得快點提上行程,工程款能邊賺邊修路。
不過修路肯定動靜不小,一定會打攪到人,所以要事先和鄰居打個招呼。
對方離群索居,搬到山上住本來就求靜。
林宛央和那屋主見過兩面,她對人印象不錯,應該是好打交道的。
姚暮問:“要不要我們陪你去?”
林宛央:“又不是去打群架,我一個人夠了。”
姚暮想想也是,不能用普通人的標準看林掌門。
————
林宛央站在門口按了鈴,等了半分鐘沒人出來,她又按了一次,剛在猜想可能是不在家,就看到黑衣黑褲的男人走了出來。
宋章引拉開了鐵門:“請進吧。”
林宛央怔了下,開口問:“那個,您不問我有什麼事情嗎?”
“你找我自然有事。”
好吧,林宛央聳了下肩,跟着人走了進去。
她覺得自己這樣是不太像壞人。
偌大的房子就再沒有其他人,空蕩而寂靜,感覺缺少了些生機,也沒生活的痕迹。
兩個人到偏廳坐下來,宋章引給客人倒了杯水,坐在了對面。
林宛央說了謝謝,端起杯子喝了口,這才把事情簡單的說了下。
宋章引沉默幾秒,說:“修路的想法挺好,不會影響我什麼,你放心。”
林宛央:“謝謝先生的諒解,如果您有空可以來道觀看看。”
頓了下,林宛央拿出了一個護身符:“可能你不信這個,不過送給你,戴着能保平安。”
“我的名字,宋章引。”男人伸手接了過來,轉頭走到了旁邊的書房。
林宛央默念了一遍對方名字,心道人就這麼走了?
大約十幾秒,宋章引從房間走了回來。
他坐下來后,把手裏的東西遞給人。
“給你的回禮。”
林宛央接過來,這是一個玉符,大約半個巴掌大小,玉的成色普通,雕刻着饕餮紋卻很精細。
上面寫着‘天雷’,翻過來後面是‘不但千金’四個字。
林宛央能看得出這是古物件,或許是法器也不一定。
“太貴重我不能要。”
宋章引:“我收了你的符,回禮是應該,這個放在我這裏也沒什麼用,不如給能用到的人。”
林宛央:“你這麼說,我還是不能要。”
宋章引:“那就暫時放在你那裏,說不定以後我有事求你,而且我送出去的東西,是不會收回來的。”
“那好吧,你有事情一定要來找我。”林宛央四處看了下,又問:“這裏就你一個人住?”
“我來這邊靜養,不喜歡有其他人。”
“這樣啊……”
兩個人聊了會兒,林宛央起身告辭。
宋章引送對方到門口,兩個人站得很近,林宛央又聞都了對方身上的冷香。
她總覺得從前也聞到過,不過在哪裏又想不起來。
轉眼一想,也許那種熟悉感是錯覺。
林宛央走了幾步,回過頭又說:“你如果覺得無聊,可以去上面道觀找我們。”
“好。”
一個人住這麼大的房子,該多無聊。
但是對方身上沒有寂寞,反而有種生來的清冷。
讓人感覺他本來就應該是這樣。
如果要形容,就是不接地氣。
不過她確定對方是人,不是什麼鬼祟沒錯。
真是個奇怪的鄰居。
林宛央回到了道觀,把拿到玉符拿出認真打量。
觸手生涼,她看不出個所以然來,如果是師父在肯定能看出來歷,不過那個老頭兒是失蹤人口,也聯繫不上。
修公路的審批,姚暮給主動攬下了。
他路子多,幫祖師爺辦事情,說不定能加buff,以後祖師爺都保佑自己,自然上心。
不用公家出錢自費修路。還是很容易辦下來,這是山上也沒什麼油水可撈。
快的話不用一個月手續就能搞定。
姚暮興緻勃勃的說:“等到以後修好路,我們的靜和觀一定會香火鼎盛,對不對林掌門?”
林宛央點頭:“這樣我就能分享封建迷信,給更多的人了。”
謝文穎、姚暮:“……”
最近閑了下來,四個人開始整理後面荒蕪的院子。
姚暮邊學邊做,算非常勤快。
寶心吃得多,力氣也很大,是團隊主要勞動力。
謝文穎和姚暮兩個成年人才能搬的木頭,寶心能一個人扛起來,而且還很輕鬆。
姚暮開始抗拒用童工,讓寶心在旁邊看着,後來感慨這是哪兒來的怪力正太……
林宛央翻了符集,畫了兩張搬運符給人揣口袋裏。
姚暮將信將疑的接過來,沒想到真有用,至少能省下一半力氣!感嘆這太神奇了。
幾個人整修了一周,後面的院子漸漸的有了個樣子。
這天中午放工,幾個人洗手準備吃午飯,就聽到大門被人推開的聲音。
一個穿着道袍的人滿頭大汗的沖了進來。
姚暮愣了下,問:“……這是同門來砸場子了嗎?”
膽子挺大啊,林宛央都敢惹。
謝文穎看過去,來的是那位會跳圓步舞曲和擁有劈叉絕技的道士。
上次姚暮不在,所以不認識。
謝文穎皺眉問:“你來幹什麼?”
張浩跑到了林宛央面前,‘噗通’跪了下來,聲淚涕下道:“大師你救救我啊!”
林宛央聲音淡淡的問:“那東西找你了?”
張浩像是會想到什麼,滿臉懼色,用力點了點頭,“我……”
林宛央:“你站起來說話。”
張浩愣了下,這才尷尬的從地上站起來。
他顯然被嚇得不輕,還是突然想到上次遇到的人,和做法事的主家打聽到是豫山道觀的人,這才火急火燎的趕來。
張浩沒本事,靠着給喪葬做法事,或者偶爾裝神弄鬼來賺錢。
他運氣好,一直也都相安無事。
三個星期前,他接了一個委託。
對方開價就是十萬,所以他心動了。
委託人是本地富商,他的獨生子得了皮膚病,全國醫院都看遍了,治療無效反而越來越嚴重。
那家人這才想是不是撞了邪,換了思路。
富商是暴發戶,也沒門路找到高人,有人就介紹張浩去看看。
張浩很少接到這樣大單,他做完道場后,想了下拿出了兩張壓箱底的符。
這次有次機緣巧合下遇到個同行,自己主動請了對方吃飯,那道士臨走給他,說是真遇到什麼可以用。
張浩一直好好收着,覺得這和自己平時畫的符是不同的。
這次的事情把用上了。
他抱着試一試的態度,沒想到法事做完的隔天,還真的有了效果,那富商的兒子病情開始好轉。
張浩拿了錢本來以為這事情結了,但是漸漸發現不對勁。
開始是家裏的東西經常被什麼翻亂,沒丟東西他也沒放心上。
安慰自己要相信科學。
昨天晚上他睡覺,夢到有什麼壓在自己身上,還張開嘴咬自己。
那個夢太真實了,醒來后他還覺得脖子痛。張浩跑去照鏡子,然後他就真看見脖子有兩排齒印。
傷口不淺,還咬出了血。
張浩哪裏碰到這種事,頓時嚇得魂飛魄散,剛好那個富商打電話請他再去一趟,自己兒子的情況比從前更嚴重了。
他這才知道這次攤上事情了,哪裏還有心思幫別人,自己命都沒了。
有錢首先得用命來花啊!
那個齒印咬在他的動脈,再深一點自己就涼了,得流一床的血。
這不簡單處理下就跑來了。
他扒開衣服,給幾個人看傷口。
“那個富商把錢加到了100萬,您去看看吧。”
見人不答話,他咬了咬牙又說:“如果您能救我,我做什麼都願意!肯定會報答你。”
他確定這人有辦法,不然也不會那天就看見跟他的東西。
林宛央點頭說:“我還有真有事,後面院子還沒除草和打掃,交給你了。”
張浩:“啊?”
林宛央:“有問題嗎?”
“……沒問題,保證完成任務。”
姚暮有些想笑,林掌門還真會抓壯丁。
林宛央讓張浩和姚暮留在道觀,她和師兄弟下山去看看。
這次她沒有拿七星劍,而是帶了從老道那裏收繳的銅鏡。
這面銅鏡不但能鎮壓鬼魄,還能讓邪祟現行。
那人脖子上的兩排牙齒印,看着像是獸印。